「他们像屠宰动物一样屠杀我们」｜2017年普利策新闻摄影奖

编译｜陈柯芯

「突发新闻摄影奖」作品欣赏

图｜Daniel Berehulak

这是一组叙事风格的照片，摄影师丹尼尔花了35天时间，深入菲律宾41个不同的地方，拍摄了57名凶案死者，记录下菲律宾政府的暴力禁毒行动，以及他们对鲜活生命的漠视和麻木。

大雨浇灌在罗密欧·乔尔·托雷斯·丰塔尼拉的身上，他已经死了，生命永远停留在了10月11日。那天，两名骑着摩托车的狙击手朝他开枪，他死的时候只有37岁。自从总统罗德里戈6月30日开始执政以来，便开始血腥镇压吸毒贩毒人群，罗密欧就是3500起凶案受害者之一。从7月到10月，2000多人被警察射击致死，还有更多的人死在民间自卫队的手上。(10/11/2016)

「我所目击的血腥场面，发生在你能想到的所有地点——路边、铁轨上、女子学校门口，711便利店和麦当劳外，以及卧室床垫和客厅沙发上」，跟许多其他受害人一样，29岁的迈克尔·阿拉亚死在一家商店门口，邻居们说，当时他正准备帮她妻子买几支烟和一瓶酒，然后就被两名骑着摩托车的男子开枪打死了。证据指出，这是一种被称为「双骑杀手」的常规操作方式，是菲律宾国家警察办公室干的。(10/02/2016)

晚上九点，波拉克即将加入一群正在马尼拉警察局的本地记者，他们等待着最新杀戮案的消息传来，然后立即奔赴现场。10月3日，48岁的弗雷德里克和23岁的卢姆巴戈正骑着自行车，然后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杀死了。(10/03/2016)

在看到这幅图片之前，先用耳朵听听这暴行吧，一位刚失去丈夫的寡妇在绝望地呐喊，警车刺耳的鸣笛声愈来愈近。大雨倾盆，这条小巷子被淋得湿漉漉的，雨水冲刷着大地发出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愤怒地击鼓。(10/11/2016)

「爸爸！」葬礼开始前，6岁的吉米姬悲痛地哭喊。死者是25岁的波拉萨，尸体在桥下被发现时，布满了弹痕。警察解释说，他是一名毒贩，但他的家人说波拉萨已经通过杜特尔特项目自首，以避免被暴力致死。(10/09/2016)

12月10日，当地警局，被囚禁的犯人们正盯着毒犯们看。警察表示，7月到11月间，超过35600人在「托翰」专项缉毒行动中被捕。「托翰」这个代号来自于宿务语中的「敲打和恳求」，宿务语是总统的母语。(10/12/2016)

警察于11月表示，政府武装力量挨家挨户排查了3570000户居民住宅，超过727600名吸毒者和56500毒贩投降，使得监狱爆满。图为菲律宾吕宋岛西南部城市桂松城的监狱，囚犯们试图利用每一个微小的空隙轮流休息，连篮球场也成了他们睡觉的地方。(10/19/2016)

鲍丝高街附近，四名拥有毒品的男子被逮捕，面对镜头，他们遮挡住自己的脸。在富人区，警察有时候会礼貌地敲门，然后给女管家递上讲解吸食和贩卖毒品坏处的小册子。而在贫民窟则要粗暴得多，警察在街上强制抓捕青少年男性，调查他们的背景，然后现场实施拘留。(10/24/2016)

在马尼拉的街道上，杀戮变得十分随意，稍不注意就会没命。图为10月18日，塔波街区，殡仪馆工作人员抬走36岁埃尔文·门得萨·阿龙的遗体，一旁711便利店里的顾客看着他们，阿龙就是在这条街上被杀死的。(10/18/2016)

据警察描述，34岁的弗约翰·克鲁兹朝进入他家的警察开火。而他的家人表示，当时他正在客厅帮母亲安转晶体管收音机，武装人员闯了进来，然后杀了他，血流得家里到处都是。旁边的祭坛上供奉着圣母玛利亚的画像和雕塑。当他们打扫房间的时候，他的侄女说，他们找到一个写着字的硬纸板——「不要像他一样沉溺其中。」 (10/19/2016)

棺材里的男子是52岁的和塞利托·路飞诺·杰奎因，事发时，他正在和13岁的外甥玩电子游戏。据邻居们说，当时，来了15名蒙面男子，他们给三轮车司机杰奎因带上手铐，命令围观群众回家并且关掉了灯。一个女人尖叫道，「他会跟你们斗争到底的！」随即，两颗子弹射了过来，然后是四颗，邻居找到杰奎因的尸体时，他的双手依旧被铐着，旁边放着一个装有毒品的白色塑料口袋和一把枪。(10/12/2016)

太平间里，尸体们像柴火一样被重叠起来堆放着。躺地板上的男人叫达尼洛·迪帕尔尼，36岁，人们在桥洞下发现了他的遗体，不幸的是，一周后，他23岁的弟弟埃乔恩也遭遇了相同的际遇。为了举行葬礼，他们的母亲玛丽亚·梅萨·迪帕尔尼不得不在三周内凑齐了一笔钱，约合人民币7000元。为了让对方少收1650元（人民币）的安葬费，玛利亚决定将通常持续一周的吊唁活动缩短至一天。(10/11/2016)

因为太多人被杀死，墓地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聚集地。在马尼拉北部的墓地，一个男人带着整个家庭在山顶支起帐篷，图中他正在给自己2个月大的双胞胎孩子喂食。(10/16/2016)

和图中一样，许多尸体被发现时，手都被绑在后背，头部缠绕着胶带。有时，杀人者会在纸上留下威胁的话语，警告那些毒贩和吸毒者。图中所示死者的脖子上就写着，「如果再不停止贩毒、吸毒，下场就跟他一样」。(10/01/2016)

内丽·迪亚兹坐在她被杀死的丈夫克里索斯托莫旁边，他是一名吸毒者，在杜特尔特总统当选之后，迪亚兹让他赶紧自首。生前，他是九个孩子的爸爸，做着为橱柜刷油漆的工作。在暴力禁毒行动中，迪亚兹觉得丈夫睡在家里并不安全，但他又不愿意和家人分开。几周以后，三个男人骑着摩托车、戴着钢制安全帽闯进了他们的家中，当着孩子们的面朝他开枪。(10/20/2016)

图为警察在罗纳德·卡劳的死亡现场。他们声称，当罗纳德·卡拉发觉购买「shabu」——一种中枢兴奋剂的交易出现问题，他便拔出了一杆直径38厘米的枪。据卡拉的邻居们说，这间房子其实是一个藏毒窝点。(10/25/2016)

17岁的艾瑞克·安九·弗南德兹，是摄影师丹尼尔拍摄的57名凶案死者之一，她被杀时，21岁的男朋友杰瑞茨·坎米坦就在身边。她的尸体旁，一个血淋淋的布娃娃倚靠着她。「他们像屠宰动物一样屠杀我们」旁观者说。(10/26/2016)

看到麦夫和埃尔杰的尸体四仰八叉地铺在大街上，亲戚们努力克制住悲痛。(10/03/2016)

「特写摄影奖」作品欣赏

图｜E. Jason Wambsgans

这组摄影图片的主角是一个名叫塔翁坦纳的10岁黑人小男孩，作品描绘了他在芝加哥遭到枪击后，他的母亲拼尽全力挽救他生命的故事。

去年的8月8日，塔翁坦纳在西波尔克大街的入口处遭到枪击，当时他正和母亲、孪生姐姐在一起。一直到9月底，他都在医院接受治疗。现在他已经11岁了。(10/14/2016)

塔翁坦纳和他的母亲梅拉妮·华盛顿相偎在一起。(10/14/2016)

12月11日，塔翁坦纳接受完治疗后，在Greater Way Missionary Baptist教堂滑雪。(12/11/2016)

塔翁坦纳遭到枪击后重返校园，与此同时，他还在接受心理治疗，以帮助自己熬过这场巨大的变故。(11/28/2016)

塔翁坦纳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11/28/2016)

感恩节的家庭聚会上，哥哥姐姐们正在跳舞，塔翁坦纳加入了他们。(11/24/2016)

今年，有24名12岁以下的孩子在芝加哥遭到枪击，11岁的塔翁坦纳是其中之一。这是他的故事。(10/17/2016)

2016年10月17日，卢里儿童医院。塔翁坦纳躺在床上，子弹刚从他的左肩膀下取出，旁边是他的母亲梅拉妮·华盛顿和一些亲属，还有医生。(10/17/2016)

塔翁想看看这颗子弹的模样，但警察需要它作为这场枪击事件的证据。(10/17/2016) 

手术后，他的母亲梅拉妮·华盛顿正在开导他。(10/17/2016) 

10月17日，卢里儿童医院。手术即将开始，医生将从他的左肩膀下取出子弹，但这会伤害到周围的其他器官，比如胰、胃、脾、肾和左肺。手术前，塔翁坦纳哭了。(10/17/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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