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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 | 北伐梦断:“过宫事件”,臣子要换皇帝,论功行赏,赏出一场党争

国家人文历史  · 公众号  · 历史  · 2016-12-08 19:36

正文


宋孝宗

摘自《宋朝短信》,作家出版社2016年10月,经出版社授权转载。

孝宗的最后五年,在历史当中是以“过宫事件”而留名的。所谓“过宫事件”,就是光宗不肯按照规矩去太上皇宫探望,导致的人伦问题。

 

孝宗以孝闻名,自己的家事却处理得一团糟。他越级提拔三子为太子,后来内心里又觉得愧疚,逼迫光宗立二子的孩子为太子。他和儿媳李凤娘不睦,多次表示要废掉她,李凤娘当了皇后之后矛盾公开化,在内宴上跟他大吵大闹。在多重原因影响下,光宗和孝宗父子离间,光宗拒绝去朝见父亲,连孝宗病重时他都不出现,孝宗去世的丧礼,他也拒绝出面主丧。

 


宋光宗


李凤娘是个极其强悍的女人。光宗曾经对某个宫女的手表示赞美,第二天他就收到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被李凤娘砍下来的那双手。光宗喜欢黄贵妃,一次他出去祭天,路上得到消息黄贵妃已经被李凤娘虐杀。那天刚好发生火灾,转瞬间又大雨倾盆,光宗以为是天谴,当场吓出了精神病。

 

光宗对李凤娘言听计从,他不肯过宫,主要是李凤娘的原因。绍熙四年孝宗生日,群臣联名上奏,让光宗去看望父亲,光宗决定出行,正要出发时,李凤娘从屏风后面出来,一把把光宗拉了回去。

 

孝宗临死前,很想见儿子一面,却说不出口,最后在遗憾中驾崩。由于光宗不肯出面主丧,孝宗的丧礼是由已经80多岁的高宗吴皇后主持的。

 

过宫事件在南宋引起了巨大的舆论反响,朝野上下充满谣言,“中外忧危,人情汹然”。大宋与士大夫共天下,这该是士大夫主持工作的时候了。太上皇丧礼后,宰相留正奏请立太子,光宗传出一纸批示:“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意思是我早就干烦了,想休息——正中下怀,工部尚书赵彦逾与枢密院赵汝愚、太皇太后吴氏外戚韩侂(tuo1)胄策动军方和吴太后,扶立太子赵扩上台,把光宗直接推成太上皇了。

 

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极为凶险,以臣子换皇帝,一步也不能有差错。赵汝愚等除了在各处都布了重兵之外,不明就里的赵扩是被硬按着做皇帝的。仪式上他吓得一边绕着柱子跑,一边大喊:“儿臣做不得,做不得!”吴太后下令大臣挟持住赵扩,硬把黄袍套到了他身上。这就是后来的宋宁宗。

 


宋宁宗


光宗在仪式结束后才接到通知,他已经不是皇帝了。大臣们让太上皇帝皇后搬家,两位太上用当钉子户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皇宫里毕竟不能搞强拆,新皇帝不得不另建宫殿住了。

 

两位太上六年后接连去世,光宗死时54岁,他做皇帝一共5年,没有过什么作为。李凤娘倒是有点作为,她提拔了娘家亲属200多人,如果没“被太上”,可能很快就要重演唐中宗韦皇后的故事了。

 

拥立了新皇帝,按说要论功行赏,这一赏赏出了一场党争。主意是赵彦逾出的,太皇太后是韩侂胄争取的,最后却是赵汝愚当了宰相,而赵彦逾被赶到四川当宣抚史。临走之前,赵彦逾给宁宗留了一份名录,上面都是道学名士,赵彦逾说:“老奴今去,不惜为陛下言,此皆汝愚之党。”

 

韩侂胄出身名门,母亲是吴太后之妹,妻子是吴太后侄女,侄女是宁宗皇后,始终被人当作外戚看待。他去政事堂,被留正严词训斥:“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赵汝愚则提拔朱熹排挤韩侂胄,说韩侂胄:“他有什么大功?!”自尊受伤的韩侂胄发起了强劲的攻击,很快,朱熹出朝,赵汝愚被罢相。他们倡导的道学被宣布为“伪学”,在科考中被禁。史称“庆元党禁”。

 

赵汝愚被罢相引起了激烈的反响,朝野内外一片拥赵反韩之声,但被韩侂胄团灭——吕祖俭上封事反韩,被送韶州安置;太学生杨宏中等六人联名伏阙上书,被以“妄乱上书,扇摇国事”发五百里外编管。

 

风暴中心赵汝愚后来被贬永州,路上患病,又遭到一个小官羞辱,服药暴卒。他的死讯传来,大内宫墙和临安城门下,几乎每天都被人贴出匿名悼文,删不胜删。

 

当时还有人画了一副政治漫画,画的一群乌贼出没于潮头,并题上“满潮都是贼”五字,谐音“满朝都是贼”,挖苦韩侂胄领导的政府。该画家把漫画刻成雕版,印出来在市场上兜售,一文钱一张,迅速风靡京城。临安府得悉,抓了那个画家,因为找不到理由办他,打了几板子放了。

 

韩侂胄打赢政争,权力突破天际,此后很多人靠巴结他求进步。吏部尚书许及之去给韩侂胄祝寿,到的时候大门关了,他从水洞闸门里钻了进去。赵师x(实在不认识那个字)知临安府,有一次去韩府赴宴,韩侂胄说:“此真田舍间气象,只是欠犬吠鸡鸣。”赵就跑到山庄里去学狗叫伴宴。

 

道学被定为“伪学”纯粹是躺枪,韩侂胄才不在乎什么学,定个伪学无非是为了方便打击政敌,庆元二年,韩党定了个伪学之籍,得罪过韩党的人都被归了进去,一一遭到批判,这里边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跟道学无关。被政治化的学问倒了霉,连《论语》、《孟子》一时都成了禁书。

 

庆元六年,朱熹去世。他讲学多年,学生众多,离得近的学生都赶来奔丧,离得远的也都在家吊唁。这被韩党当作了伪党的大示威。

 

这年秋天,有个叫吕祖泰的书生上书为伪学辩污,请斩韩侂胄和党徒苏师旦。韩党认为这是逆党指使的政治事件,刑讯逼供半天,也没审出什么。

 

韩侂胄慢慢明白,党禁再不开,真的会把政争逼成民变。嘉泰二年(1202年),赵汝愚被平反,党禁解除。不过,持续7年的党禁给南宋整个社会风气带来巨大影响,“绍熙之前,为士者喜言时政,为吏者喜立功名。庆元之后,世俗毁方为圆,变真为佞,而流风之弊有不可胜言者”。意思是,人们都不敢讨论公共话题,而是只说好听的话了。

 

内部这么多异议,需要一个外部因素来统一思想,没有比恢复中原更能得民心的事情了。1204年,韩侂胄得到情报,称金国乱了。情报来源于一个活跃于金宋边界的犯罪团伙,金军打击他们就逃到宋界,宋军打击他们就逃到金界。宋使赴金贺岁,也被人夜半求见,说“金为蒙古困,饥馑连年,民不聊生”。这是大好机会,韩侂胄决意北伐,而他的想法,得到了甚至政敌方一些人的支持,比如辛弃疾和陆游。

 

辛弃疾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唱衰(金)派。他出生于沦陷区,参加过金的科考,但是个标准的精赵。完颜亮攻宋期间,山东农民起义军反金,他投奔其中做了掌书记,并配合南宋打金。起义军内部崩溃后,辛弃疾带人投南宋,做了个小官,多年里写了《美芹十论》、《九议》等许多文章,分析金朝“怨已深、痛已巨,而怒已盈”,就差王师挥竿一指。韩侂胄考虑北伐时,宁宗召见辛弃疾,他也是继续论述“金国必乱必亡”。

 

辛弃疾做官生涯中多次被弹劾,有一次做提点刑狱时被弹劾“用钱如石沙,杀人如草芥”,有一次管盐法时被弹劾“残酷贪饕,奸赃狼藉”,有一次做隆兴知府被弹劾“好色贪财,淫刑聚敛”——人都有缺点,就看怎么说。在南宋政坛的大背景下,很多事都是扭曲过的。

 

辛弃疾最好的朋友是陈亮,他也是坚定的主战派,曾多次上书反对妥协投降,被人说是“狂怪”。他比辛弃疾惨,曾被诬陷“置药杀人”,入狱两个多月才释放。没多久后又被迫害入狱,多亏辛弃疾多方挽救才幸免于死。

 

朱熹死后,冒着朝廷禁令前去吊唁的人里,就有辛弃疾。

 

国内的战前宣传也赢得了人心,韩侂胄追封岳飞为鄂王,追夺秦桧王爵,谥号改为谬丑,自己还掏了20万贯私财助军,百姓一片赞誉。

 

反对的声音也有,韩党钱象祖认为过于冒险,被韩侂胄连夺两官。武学生华岳上书,说大宋“将帅昏庸,军民怨恨,马政不讲,骑士不熟,豪杰不出,英雄不收,馈粮不丰,形势不固,山砦不修,堡垒不设”,各方面都不利。事后看他说的没错,不过当时韩侂胄把他削去学籍监禁了。

 

金国到底乱没乱呢?此时正是金章宗执政时期,是金朝最兴盛的时期,人口达到顶点,府库充实,史家评为“宇内小康”。北方蒙古虽然正在崛起,但当时还未成大的威胁。章宗的理想是“比迹于汉唐”,而此时的宋宁宗,连宋朝皇帝的平均水平都没到。

 

开禧二年(1206年),南宋不宣而战,迅速攻下泗州、虹县、内乡等一州三县。宁宗随即下诏攻金,“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话说这封北伐诏,行文还真是很漂亮的——史称“开禧北伐”。

 

开禧北伐的胜利战果持续了不到一个月,金军刚一反击,宋军马上大败。接下来的三个月,金军把失地全面收复,第四个月进入宋境,攻城略地,宋长江以北州县大多沦陷。

 

宋军为什么这么差?看看宋军在胜利情况下的表现就知道。攻打宿州时,一部分兵奋勇攻城,另一部分嫉妒功落人手,竟然从下往上放冷箭。

 

什么叫越渴越吃盐?就在这个时候,宋的四川军叛变了。当年的功臣吴璘之孙吴曦把四个州献给金朝,换取金朝册封,称蜀王。

 

没办法了,韩侂胄只好向金求和。金提出诸多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要韩侂胄的首级。

 

一瞬间,韩侂胄就成了唐僧肉,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开禧三年十一月,在上朝的途中,韩侂胄遭到暗杀,皇后太子都参与了密谋。第二年正月,在全体大臣的表决下,韩的头颅被送往金国,和议再度达成,称为“嘉定和议”,在原有基础上又增了岁币。

 

韩侂胄死了三天,宁宗都无法相信,一直说韩侂胄没死。

 

韩侂胄是被赤裸裸地出卖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也想出卖苏师旦替代自己的。大宋朝到这个时代,真是没什么体面人,一个比一个猥琐。

 

韩侂胄的首级被送往北方的时候,临安的太学生写了一首诗:“自古和戎有大权,未闻函首可安边。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金人收葬了他,并给了他个谥号:忠谬侯。嘉定二年,金人把宋使节周登带到韩侂胄的墓前,对他解释说:韩侂胄“忠于谋国,谬于谋身。”

 

宁宗事后评价这次北伐,说:“恢复岂非美事?但不量力尔。”这话简明扼要地总结了这个事件。

 

韩侂胄和苏师旦被杀后,为管理他俩被充公的田产,朝廷专门成立了一个新办公室,叫“安边所”,每年能收租30万斛。

 

蜀王吴曦后来被部下杀了,四川又回到了大宋手里。

 

嘉定和议签订三年后,陆游去世,临死前写下了“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辛弃疾死得早,北伐刚开始,他就去世了,临死前喊了数声“杀贼!杀贼!”

 

宁宗开始了“嘉定更化”,改正韩侂胄造成的错误。不过恢复中原也跟着韩侂胄成了错误,凡是赞成恢复的都被批成了韩党而削去职务,其中包括陆游。宁宗忘了自己下过正气凛然的北伐诏了。

 

参与杀韩的太子师史弥远升为参知政事,“一同扛过枪”的杨皇后和太子赵询成了他的内应,所以他迅速接管了韩侂胄的一切权力,成为新一代权臣。

 

杨皇后是韩侂胄侄孙女去世后当的皇后。她本是太皇太后侍女,比宁宗大6岁,宁宗未当皇帝时来太皇太后宫探望,一下就看上了她,后来恩宠有加,逐渐升到贵妃。韩皇后去世后,杨贵妃与曹贵妃争位,韩侂胄支持了曹,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的杨皇后要韩侂胄的头之原因。

 

史弥远不仅帮杨皇后要了韩侂胄的头,还给秦桧恢复了“忠献”的谥号。

 

嘉定二年,一个名叫罗日愿的军官联络一些军将、士人、太学生等发动了一场政变,想捕杀史弥远,没有成功。他们政变的原因,就是因为史弥远反对北伐,清洗北伐的人。罗日愿被抓后以“韩党分子”凌迟处死,其他参与者也多处以死刑。

 

曾经反对韩侂胄北伐而被流放的武学生华岳,此时发现史弥远比韩侂胄还差。他又上了一封书,弹劾史弥远。史果然比韩差,他直接判了华岳斩刑。宁宗说华岳罪不至死,史弥远说:“如此,就减一等吧。”宁宗以为减一等是流放,就答应了,没想到史弥远定的减一等是杖杀。华岳两忤权臣,终于死了。

 

史弥远时代也有人讲过段子,有个伶人表演钻石取火,钻半天钻不进去,旁边一个伶人笑他:“你不去钻弥远,却来钻弥坚,那哪儿能钻得进去啊。”跟韩侂胄时代的漫画家不同,这俩伶人都被流放了。

 

史弥远执政期间发生过一次严重的经济危机。开禧北伐前后,为了军需,发行了大量纸币会子,导致纸币贬值。史弥远上任后,为挽救会子的信用度,强行用1:2的比例让大家用新会子换旧会子。市场才不听行政命令,很多商户拒收会子,部分群众抛售砸在手里的纸币,大批人手里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引发社会动荡,流民打砸抢商户。这个危机几年后才慢慢缓解。

 

金章宗死于嘉定和议签订后两个月。他生前有过好几个儿子,但都早夭,没人接替,只好遗命自己的叔父完颜永济继位,是为卫绍王。

 

章宗是金国“全盘汉化”的一朝,在他治下全国建了孔庙,完善了科举制度,开始祭祀三皇五帝。在他一朝金人不再自称“番”,而认为自己是中国。不过也就是因为全盘汉化,金国的战斗力迅速退化了,埋下了后来恐蒙症的病根。

 

蒙古崛起于章宗统治中期,金为了对付他们,在西北边境屯兵十万人,还修了一条媲美秦长城的界壕。东起黑龙江省莫力达瓦旗基尼镇北,至今在前七家子村还有遗址。向西伸延到乌兰察布盟武川县上庙沟村南大青山顶而止。一般壕宽五六米,最宽的地方四五十米,深4米上下。

 

金朝占领中原,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正统。蒙古崛起后,曾攻打西夏,西夏向金求援,金章宗说:“敌人相攻,中国之福,吾何患焉。”

 

蒙古骑兵蹂躏西夏的时候,西夏在忙着宫斗。夏仁宗的儿子夏桓宗执政13年,他亲妈罗太后忽然把他给废了,换了他的堂兄弟安全(人名)上位,为夏襄宗。两个月后,被废的夏桓宗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亲妈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这事只能问走近科学,至今史上仍未有定论。

 

1207年,蒙古军入侵黑水城和兀剌海城,围西夏首都中兴府,筑堤引黄河水灌城,西夏危在旦夕,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去跟金求救,得到了那句“敌国相攻,中国之福”。幸好后来蒙古人的大堤比中兴府城先垮,蒙古大营都被水所淹,西夏这场危机才化于无形。

 

西夏度过危机之后就继续宫斗了,1211年,齐王遵顼发动政变,废了夏襄宗,自立为帝,为夏神宗。夏襄宗跟他兄弟一样,也是一个月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金章宗年经济发达,但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章宗后年发行纸币交钞,末年一个烧饼就卖到了1万贯,他刚去世时,有一次发军饷,币值贬值太多,不得不动用了84辆大车运交钞。

 

章宗最宠爱的妃子是个汉人,叫李师儿。他非常想封她为后,但按金国人的规矩,皇后必须出身某几个家族,李师儿算奴婢出身,不能当国母,所以只好封为元妃。

 

元妃兄妹恃宠把持国政,民间宫内都有段子流传。有个段子被伶人在章宗面前表演,说凤凰四飞祥瑞各异:“向上飞则风调雨顺,向下飞则五谷丰登,向外飞则四国来朝,向里飞(李妃)则加官进爵。”章宗还行,没有怪罪伶人。

 

章宗死时,他有两个嫔妃都有身孕了,他留下遗诏,说如果有人生了儿子,就立为储贰,以后卫绍王再把位子传给这孩子。卫绍王又不傻,上位没多久,就下诏宣布其中一女流产,愿削发为尼;另一女与李妃合谋假孕,赐两人自尽。

 

成吉思汗发达之前,还是金的属国,要定期来朝贡,他来时遇到的是尚未登基的卫绍王,两人发生了一次龃龉。卫绍王登基后,派人到蒙古宣读诏书。成吉思汗问使者:“新君为谁?”使者告诉他是卫绍王。成吉思汗呸了一口唾沫,轻蔑地说:“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说完跨上战马扬长而去。

 

被自己羞辱过的笨蛋都能当皇帝,成吉思汗心里不淡定了。卫绍王登基第三年,成吉思汗带兵南下,发动了侵金战争,而且迅速就打到了中都附近(即今北京),将金军30万大军歼灭大半。卫绍王派人斥责败将西京留守纥石烈执中,纥石烈一想“妈的我打不过敌人还打不过你吗?”回军攻打皇宫,把卫绍王杀了。

 

纥石烈执中废了皇帝,也不敢自己接这烫手山芋,扶了个章宗的哥哥完颜从嘉当皇帝,是为金宣宗。

 

过了些天,同样的事再度上演了一遍——有个元帅术虎高琪打了败仗,纥石烈派人去斥责他。术虎高琪有样学样,回军攻打纥石烈府第,把纥石烈杀了。

 

金宣宗是靠议和来解决成吉思汗进军危机的,他给了蒙古人一大堆财物,把蒙古军送出居庸关,马上带人南下,躲到了汴京,把中都扔给了右丞相完颜承晖。中都被得到消息的蒙古大军团团包围,金宣宗一声不吭,完颜承晖无奈自杀殉国,中都被蒙古军占领。

 

宋金的嘉定和议签订10年后就破裂了,起因是金朝迁都汴京后,大宋趁火打劫,把岁币停了。金本来就缺钱,又被蒙古欺负,打不过蒙古我还打不过你吗?(“吾兵较北诚不如,较南则制之有余力”)干脆进攻南宋,打了6年。

 

南宋武力依然如以前一样差,但是金也失去了曾经有的锐气。6年里金朝差不多每年打一次,双方各丧师数万,但金一寸土地没进。

 

第7年上,金宣宗死了,金哀宗继位。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封信给大宋,说“咱别打了,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