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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记者 |武冰聪
界面新闻编辑 |任雪松
据《星洲日报》等多家外媒报道，近日一起专门欺骗中国人参与的“榴莲园投资计划”曝光，涉案金额估计高达数千万人民币。中国公安在中国境内接获多起报案后，于12月6日，与马来西亚警方一起联手捣毁了这个诈骗团伙。根据已披露信息，受害人都是在中国境内的中国公民。彭亨州是马来西亚猫山王榴莲的主产区。马来西亚警方调查显示，该诈骗团伙声称在彭亨州拥有大面积土地，并以高回酬诱骗受害人投资种植榴梿树。实际上，该团伙持有40公顷的榴莲园作为吸引客户的道具。当前，市场上榴莲消费火热。马来西亚猫山王榴莲鲜果自今年8月24日进入中国以来，卖出了每斤超过100元人民币的高价。高端水果让更多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想在日益增长的榴莲消费需要中分一杯羹。榴莲投资究竟以怎样的模式在运作？今年8月，界面新闻记者在走访马来西亚彭亨州榴莲产地时了解到，当地已经萌生出一些接受榴莲投资的企业。通过走访投资公司的果园并采访投资顾问，我们了解到，即便榴莲投资不是圈钱的骗局，投资者仍需要漫长的等待来获取收益，且具备一定的风险。虽然榴莲投资项目在马来西亚多点开花，但无疑要警惕以“高收益”为名的榴莲投资项目。记者走访的公司中，榴莲投资项目分为两大种类，投资一整棵树，或者投资一定的金额。2020年，这家公司在猫山王榴莲的主产区彭亨州开发了第一个项目。早期项目接受小额投资，门槛为5000马币（约8200元人民币），签约15年。该公司的投资顾问告诉界面新闻记者，在早期项目中，投资人需要等待3-6年才可以开始获得收益。其原因是，树苗种下去再结出可以销售的果实，需要7年左右的时间。在2024年最新开发的项目中，每棵树作为一个投资单位，投资人单次至少需要投入28000马币（约4.5万元人民币），合约为12年。不同的是，顾问称，整棵树投资在第二年即可开始取得收益。投资顾问表示，他们的项目提供“保本”承诺，乐观来看，可以获得本金翻7倍的投资收益。这一积极预期的理由是日益扩大的榴莲消费市场。该公司制作的宣讲PPT中写到：“我们预测猫山王榴莲的市场价格每年可以上涨3-5马币。”这样的利润率和获利理由是否站得住脚？通过公开资料记者了解到，该公司的榴莲园分布在各处，难以自行核查具体面积。通过向当地从事榴莲产销的行业内人士打听，我们得到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业内人士既不肯定高收益，也没有明确指出榴莲投资就是骗局。
“当前推荐的是本公司新开发的第12个项目，此前的11个项目中，前10个都已经卖完了。”记者在果园中旁听了针对投资人的宣讲会，在现场，投资顾问表示项目很抢手。目前，这家公司在四年内吸引了约1600位投资者，其中15%来自外国。当前该公司种植出的榴莲主要以内销为主，小部分出口至新加坡等国家。该公司承诺将70%的利润给到投资者，公司收取30%。投资顾问特别提到，以新开的整棵树投资项目来说，由于把大部分经营利润分给了投资人，公司需要等到第18年才会有钱赚。然而，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农业生产受到自然条件等多重因素影响，具备极高的不确定性，水果每年的产量、品质不固定，同时产品的市场价格还受到供需关系的影响。做榴莲生意能赚多少钱，并不固定。此外从农业生产中取得回报，需要漫长的投入和等待。以猫山王榴莲为例，小树苗需要在种植第7-8年之后，才能结出品质好的果子。在此期间，需要果农花费时间和金钱来照顾。一名当地果农告诉界面新闻，他总共有80亩地的榴莲园，打一次农药（含人工费）就要花费2000马币。一亩地大概种20-30棵榴莲树，每亩地灌溉设备成本要5000-6000千马币。无论是肥料、农药还是灌溉设备，都是农户自行承担，没有政府补助。榴莲生产并非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取得收获，而收成能否转化为实际的利润，又受到市场环境因素影响。即便榴莲投资不是骗局，国人入股也需要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