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26日摄于西藏
2015年底分众传媒借壳七喜控股在A股上市，当时的市值约2000亿元。2013年，分众从纳斯达克退市的时候，市值才26.46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65亿元。蛰伏两年后再次上市，市值暴涨11倍。这充分说明，中国公司只有中国投资者才识货。
分众为什么这么值钱？因为所有报道分众的媒体都说，分众创始人江南春是个诗人，有着惊人的想象力。没错，他是第一个把视频广告做进逼仄的电梯的人，从酒店到写字楼，就连你和其他业主共同花钱买下的住宅楼的电梯都不放过。他让安静得有些尴尬电梯从此变得聒噪，让你永远躲不开广告，这就是诗人的想象力。诗人说：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得用它看广告。2016年，分众的营收突破百亿元。
这篇文章不是要讨论分众或者江南春，我要说的话十年前就已经说过了。但作为一个侵略性的存在，分众的那块脏兮兮的屏幕，在小区电梯里实实在在地恶心了我十余年。如今，那块屏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只是更脏了，屏幕里活动的主角，也从PPG、拉手网、满座、团宝、F团等老一代冤大头，换成了优信二手车、瓜子二手车等新一代冤大头。一进电梯，就听见孙红雷在那嚷嚷：“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王宝强马上回了句：“钱没损失，就是最大保障。”黄渤嬉皮笑脸地用青岛话掺和：“划算！靠谱！”
印象中，这三张脏脸（也许是因为屏幕脏）在电梯里叽叽喳喳吵了快两年了，让人惊诧的是，它们竟然还有钱在这儿继续烧。上网一查，果然，这些二手车公司都融了大笔的钱，还够烧一阵。
当年，在拉团购网站作分众广告的时候，分众的销售人员采取的就是拿竞争对手说事儿的策略：你看，团宝做分众了，你们拉手网不做，铁定吃亏。拉手网一听，对啊，怎么能便宜了对手呢？我们也做。接下来是，你看拉手已经做了，满座做不做？你看满座已经做了，F团做不做？当年前十大团购网站中惟一拒绝做分众广告的，是美团。
美团没有投分众广告，一方面是因为融资额不如竞争对手，投不起；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王兴不认可低效率、高成本的线下广告，他更喜欢相对便宜，并且效果可衡量的线上广告；而比广告更重要的是，花钱获得了用户，能否通过可靠的技术和产品，承接并且留住用户。这让美团成为“百团大战”中仅有的幸存者。
当年一位广告界资深人士曾经跟我说，互联网公司投的这些分众广告，都可以归类到傻广告的范畴，他们没有明确的广告诉求，他们的诉求就是：一，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二，对手都投了，我不能不投。我是江南春，我也会爱死他们的这种想法的。与其说他们希望自己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不如说他们在帮江南春立于不败之地。今天，只是分众屏幕里晃动的品牌logo和代言人换了，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十几年来没有任何改变。
当然，今天他们有了更多的技术手段去跟踪和测算，如果竞争对手投了，而自己没投，直接和间接损失将是怎样的。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比那些傻前辈们要聪明一些，科学一些。
创业公司能够拥有的资源总是极其有限的，投给了分众，就给不到产品和技术，给不到高级人才的延揽。如果竞争对手占据了太多的视线，用户、员工就很难得到足够的关注。用有限的资源去支持分众传媒的业绩，在我看来是互联网创业公司所能做的最傻的事。
你们，这些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和优秀价值观的互联网创业公司，却成为荒谬而落后的分众的拥趸，不管你们觉不觉得，这事儿实在丢人。牛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们是站在前辈的尸骸上，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在成为下一具骸骨，还以为自己站得高看得远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分众那块屏幕就是一块试金石，不在上面出现的互联网创业公司不一定就是好公司，出现在上面的创业公司，都是披着互联网外衣的传统公司，没有例外。这些公司如果没有比分众更垃圾，至少也是同样质地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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