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按:2009年上映的电影《人兽杂交》中,两位科学家通过基因技术制造出一只同时具备人类和其他动物基因的“杂交怪物”,
有着啮齿目动物特征,但是又长着巨大双眼、长尾巴和细胳膊,而且还会发出鸟类的叫声。
我们可以接受杂交水稻、狮虎兽,而一旦杂交这件事跟人类自己扯上关系,就会显得十分紧张。文章认为这种紧张源于“非自然技术”所包含的制造生命的力量,然而所谓的“非自然”终归亦是自然发展的人类琢磨出的,从源头上说仍属“自然”——显然我们的担忧并不在此。
文/Brock Bastian
译/礼物
校对/石炜
原文/www.bbc.com/future/story/20170222-the-uneasy-truth-about-human-animal-hybrids
希腊神话中的喀迈拉(Chimera)是一个会喷火的怪物,通常被描述成狮首、蛇尾,背上还长着羊头。
索尔克研究所在制造世界首例人-猪胚胎嵌合体时也面临着这种巨大的恐惧
而这一科研成果为动物体内培育可供移植的人类器官带来希望,同时也会让一些人感到反胃。
正如这一形象威吓着希腊人的思想,美国加州的索尔克研究所(
Salk Institute,世界领先的生命科学研究所
)在制造世界首例人-猪胚胎嵌合体时也面临着这种巨大的恐惧①。
而这一科研成果为动物体内培育可供移植的人类器官带来希望,但同时也会让一些人感到反胃。正是这种令人反胃的不适导致了该项目经费暂停拨发。
杂交动物: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喀迈拉,让古代希腊人又爱又怕
似乎人类根本无法接受猪肚子里长着人类肾脏的这种想法。
基于这项研究带来的潜在前景,反对意见似乎不止于有点儿恶心而已。在我们接受人与动物杂交体的过程中,有些问题在持续发酵,以至于理清背后的线索非常困难。
对抗自然?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会像个6岁的孩子一样,对把西兰花跟土豆泥拌到一起的想法嗤之以鼻。我们更愿意保持事物的纯净。不论是对待杂交动物还是跨种族的孩子,认定世界背后有本质的人都倾向于拒绝“杂质”。
什么是“世界背后有本质”?这种观念认为,事物具有一定的必要属性,也就是对其存在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对于猪有一个特定的“猪性”,对于我们人类有一个特定的“人性”。
“将人体和动物体相融被视为是非天然的。”
但至少是在生物学上这个意义来,说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什么实质的本质。我们都是由同类素材创造的不同组合而已,比方说蛋白质、氨基酸之类。即使是有关基因和DNA的蓝图也都是跨物种而绘,例如人类跟小鼠的DNA有90%是相同的②,我们的基因甚至跟构成简单的蛔虫都有35%的相同③。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会用这种思维方式来理解老虎之所以为天然的老虎,而椅子则是非天然的。也正是这种由直觉而来的知识,导致我们会对虎-山羊这种组合感到不安,但却觉得椅式桌很有趣。
蝎狮(manticore,人头狮身蝎尾怪)就是中世纪动物寓言中人与动物结合的例子
将人体和动物体相融被视为是非天然的,理应嗤之以鼻(
很像我有一次点过的南洋风味意大利饭
),因为会制造出一种非理性的恐惧:人-猪这个物种可能会逃出实验室进而占领整个世界(
就像我害怕意大利马来菜会异军突起占领餐桌
)。
虽说人猪嵌合体要占领地球根本遥不可及,但跟希腊人一样,对于混种的恐惧会让我们不禁觉得这些生物都会很可怕。
骡子(中)从来没有成为不安的来源,即便它们是公驴和母马的后代。
位于韩国爱宝乐园的狮虎兽(左:雌;右:雄)
一般情况下混合体有时候会造成一种害怕与厌恶兼有的不适感,但也并非总是如此。例如波森莓(
覆盆子、黑莓、露莓以及罗甘莓杂交的品种
)或者克莱门氏小柑橘(
柑橘与酸柑杂交的品种
)。午餐时候我们吃这些混种食物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对于有些混合物种的怡然自得并不只停留在植物而已。比如骡子从来没有成为不安的来源,即便它们是公驴和母马的后代。还有狮虎兽(
雄狮与雌虎杂交后的产物
)、虎狮兽(
雄虎跟雌狮的人工圈养混种后代
)、斑驴(
斑马和驴的杂交种
)、山绵羊、皮弗娄牛(
肉用黄牛和北美野牛的杂交种
)不也是吗④?
澳大利亚艺术家帕翠西亚·皮奇尼尼(Patricia Piccinini)的作品《年轻家庭》,2002
虽然并非所有混种都会让人反感,但一般情况下混种确实会制造不详的感觉,这可能是由于生物体的融合一旦牵扯到人类自己的DNA时就会在心理上造成问题,尤其是跟其他动物相混之际。
我们不是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