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跨年”遇冷，年轻人不想再喝“鸡汤”了

撰文丨戴悦

编辑｜曹颖

《看天下》杂志原创出品

今年元旦前夜，各大卫视争相奉上热闹的跨年演唱会，而商界也有一种自己圈儿里的跨年方式——“知识跨年”。

“知识跨年”指的是知名企业家或商业媒体人以线上线下演讲的方式，总结过去一年的商业现象，对新年商业趋势做出预测的跨年形式。其受众多是年轻的创业者和对商业知识感兴趣的职场人。

得到App创始人、资深媒体人罗振宇和巴九灵创始人、财经作家吴晓波是商界中探索“知识付费”最知名的两个人，他们的跨年演讲是每年业内瞩目的活动。

但近两年，越来越多的观众不再热衷于参与“知识跨年”了，跨年演讲正在变凉。

瓶颈

一家互联网人力资源企业的首席运营官，看了3年罗振宇的跨年演讲。他感叹说，2024年元旦，罗振宇演讲中的金句能在自己的朋友圈中刷屏，但2025年元旦，他的朋友圈都没人转发相关内容。

2024年12月31日，罗振宇在浙江省杭州市奥体中心体育馆进行了跨年演讲，有媒体统计，该场直播在抖音的观看人次约达1000万。罗振宇曾许愿说要连续20年举办“时间的朋友”系列跨年演讲，而这场刚好是第十年。

2015年底，他首次进行跨年演讲的主题是“互联网创业”，演讲振奋人心，吸引了很多年轻人勇敢踏上创业之路。当时，罗振宇预售了99张单价为4万元的20年联票，和300张单价为3.6万元的18年联票。事实验证了他的自信，总价近1500万元的联票很快被抢空。

但从2022年开始，“时间的朋友”系列跨年演讲就渐显颓势。在2016年的深圳卫视直播活动上，罗振宇的演讲以1.69%的收视率成为全国同时段第一，但2022年，其跨年演讲收视率仅为0.131%。2023年，其线下主会场的门票被爆出大跌，“黄牛”将原价4680元的内场票降至1500元。罗振宇称此消息不实，但有媒体发现，当年闲鱼上超半价“骨折”甩票的情况确有发生。

罗振宇的演讲吸引力下降并非“知识跨年”的特例，吴晓波这边的情况也不乐观。近年，有多位现场观看其演讲的观众反馈，后排很多位置空着，现场不少人是拿赠票来的。

2024年年底的演讲也是吴晓波做跨年演讲的第十年。和罗振宇不同，他宣布了一个决定，这是他最后一次做跨年演讲。他在2024年12月30日的“预见2025”演讲的大屏幕上写下“行于可行，止于当止”，有观众将之解读为吴晓波对“知识跨年”衰退现状的明智应对。

虽然这两个老牌跨年演讲显示出乏力，但据官方数据统计，2022年～2023年，有超过2.4亿用户在哔哩哔哩网站观看了知识类内容。人们对知识的需求旺盛，可为什么“知识跨年”却不火了？一位从罗振宇演讲现场离席的观众给出了答案。

花钱听“鸡汤”味的广告

“还没到零点，内场已经有1/3的人提前离开了，我猜是不想为了看完接下来的广告而在离场时遭遇大堵车。”一位在现场看完罗振宇2025年跨年演讲的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段视频吐槽。视频中，场内有不少空位置。

“昨天刚好是罗振宇做跨年演讲的10周年，我是很期待的。我期待他在形式上的创新，期待他有深度的干货，期待被他的金句点醒，但是很遗憾，都没有。”这位网友说，自己花了4680元的内场门票，但只收获了一场“对赞助商的汇报演出”。

在各种知识类跨年演讲的视频和文章下，高赞评论都写着“大型广告发布会”“演讲夹杂着广告”“跨年演讲还灌‘鸡汤’”等吐槽，“知识跨年”变成充满“鸡汤”味的带货现场。

有网友讽刺说，吴晓波的告别演讲“干货满满”，全程3小时的直播，下方购物车的提示几乎没停过，小到6.6元的演讲资料包，大到上千元的各种商业线上课程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