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翔被判无罪，《巴清传》会“换脸”播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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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9日，历时近两年的“高云翔、王晶澳洲涉嫌性侵案”终于结束了，高云翔和王晶的所有罪名不成立，高云翔和王晶均无罪释放。

这个消息不仅是让高云翔松了一口气，也包括高云翔主演的一系列待播剧的制片方，比如《惊天岳雷》《探戈》《北上广的四季沐歌》《不婚》《哪吒与杨戬》《巴清传》等。其中关注度最大的莫过于原为高云翔与范冰冰主演的《巴清传》，在高云翔出事后，该剧就传出李晨将代替高云翔重拍一些戏份，没想到之后范冰冰也出事了。剧方最终打算高云翔、范冰冰的戏份都将找人重拍。现在高云翔无罪（并不代表着没出轨），《巴清传》会保留他的原戏份，还是重拍然后“换脸”？

这背后更值得讨论的是，虽然“换脸”如今经常出现在一些影视剧中，但这一技术真的足够成熟了吗？影视剧中的“换脸”还存在着哪些挑战？

观众对于换脸术并不陌生。像B站上，就有很多给影视剧角色换脸的视频剪辑。比如把杨幂的脸换到《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脸上，把贾玲、沈腾的脸换到《梨泰院Class》的男女主脸上，获得了大量关注。

这一技术在好莱坞电影中也曾被运用。《速度与激情7》拍摄到一半时，保罗·沃克意外身亡。剧组利用替身、保罗·沃克过去的存档画面以及电脑合成技术来延续保罗·沃克的戏份，另外，技术人员会用CGI技术制作保罗·沃克的脸和声音，最终在大银幕上“复活”了，保罗·沃克。

去年李安执导的《双子杀手》，亨利与他的克隆体，两个相差20多岁的人，都是由威尔·史密斯扮演的。年轻的克隆体不是真人CG效果，而是将威尔·史密斯的表情动作数字化解析，让亨利返老还童。这是一种技术挑战更高的“换脸术”。

跟国外换脸术不同的是，国内的换脸术通常是用在“污点艺人”上。某个艺人违法乱纪或严重违反道德底线，他所参演的影视剧也受到了影响。为了顺利播出，只能通过换脸术将演员的脸给“替换”掉。

像时下正在播出的《三千鸦杀》，虽然口碑不佳但还是引发不小的讨论，因为剧中一个小配角的换脸效果太过惊悚，面部扭曲、表情生硬、脖子和头颜色完全分离，让观众有大白天看到恐怖片之感。出演该角色的演员刘露去年大闹火车站，阻碍铁路执法人员执行公务，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被行政拘留。她不仅被经纪公司解约，参演的剧集也被换脸了。

在此之前，《大秦帝国之崛起》的王学兵，《长安十二时辰》里的黄海波，《光荣时代》里的赵立新等，都因“污点”原因被换脸了。而像《传奇大亨》中的具惠善，《封神演义》中的“费仲”，则因为“限韩令”被换脸了。

（电影《速度与激情7》剧照。IC photo / 图）

国内的换脸术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请来演员将所有戏份重拍一边，再一点点抠图置换上去，这对特效制作要求较高，成本也较高；另外一种请来演员重拍，或者直接用AI技术捕捉另外一个演员的脸部信息，届时直接用AI技术替换上去。

这一回《三千鸦杀》的换脸效果如此惊悚，主要还是制作方偷懒省钱，直接用AI技术替换上去。因为技术还无法做到完全贴合，视觉效果就粗糙且不稳定。

更多时候，换脸术还是采用人工抠图技术，只是整体做工与“天衣无缝”仍有距离。去年播出的张译、黄志忠主演的《光荣时代》，黄志忠的角色原本由赵立新饰演，但因为赵立新风波，制作方便请黄志忠重拍。虽然黄志忠是实力派，但抠图之后，还是会出现面目表情僵硬、身体与背景分离、人物面部轮廓有痕迹等情形。

这时，很多人会纳闷，这B站上的一些换脸视频不做得挺好的吗？既流畅也没什么痕迹。他们由此误解，换脸术很容易。

实际上，B站上的大神是用爱发电，所以人家免费也愿意做着玩，何况人家那是“大神”，技术活自然也高于普通人。而B站的视频一般就几分钟，并且人物静止状态较多，或者说动作幅度不大，换脸后的瑕疵可以骗过肉眼。可具体到影视行业，如果涉及到演员大规模的换脸，那对技术要求很高，同时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

首先，你重新找一个演员把所有戏份拍一遍，这需要片酬费用。其次，业内人士在采访中透露了行业报价，“AI换脸的价格大概是1.5万元每分钟，而手动换脸的价格则在十几万元每分钟，即便是简单的内容，最低市场报价也会在5-6万元每分钟。”《三千鸦杀》被换脸的角色是个配角，戏份不多，因此整体成本不会太高。可如果对于《光荣时代》《巴清传》这一类型，需要换脸的角色是主角，技术成本可能是千万元级别了。

之前《巴清传》曾出公告说打算将主要演员镜头修改替换，花费将超6000万元。这不是说，请演员补拍的片酬需要6000万了，实际上，补拍时间可能一个礼拜就可以完成。像《修仙记之何仙姑传》，原本主角之一是金喜善，后来换成陈紫函，陈紫函发微博说，自己三天时间就拍完近百场戏。演员补拍的片酬数目不大，但之后人工抠图换脸的成本才高昂。

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以后影视剧的换脸会越来越容易，效果也越来越逼真。但若非出于剧情需要或不可抗力，换脸术一定要慎用，尤其是要避免滥用。

一则，就像网友调侃的，如果换脸术做到以假乱真，并流行起来，以后某些流量明星拍摄影视剧就更方便偷懒了，甚至全程请替身演员出演，最后再把流量的脸抠上去。这便是“助纣为虐”，摧毁演艺圈制作生态。

二则，当前换脸术已带来不少法律风险。AI换脸术最早是被应用到色情视频中的。2017年12月，国外某论坛用户首次将自己制作的AI换脸视频发布在了网络上，并把情色电影里的女主角换成了好莱坞明星，引发了舆论的广泛的批评。但在地下还是形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有人将一些明星或者素人的脸置换到色情视频中，出售并牟利。

一旦换脸术被滥用，世界就真的进入“后真相”时代，因为一切都可造假，就连监控视频里的脸部都可以造假，那我们怎么判断哪些是真的？虽然并不能因为种种隐患就一味地抵制换脸术，但换脸术一定要用在正途上。影视剧中的换脸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