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当天我一大早就起来洗澡打扮。
平时只擦防晒的我,那天对着镜子做出8颗牙的微笑,把腮红扫在笑肌上;
平时只涂唇膏的我,那天翻出嫂嫂送我的口红,涂完润唇膏后再抹上红色;
平时不喷香水的我,那天新开一瓶香水往空中喷,身体靠近香雾沾点香气。
专门请假陪我去医院的配偶,看着我打破常规地精心打扮,满头黑线地问我,咱们去个医院而已,至于这么捣饬吗?
我回答,当然至于了,我从小就害怕去医院,打扮得比平时更好看,我会比平时更勇敢。
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就算遇到的是喜事的反面,我精神也要爽!
我每回身体不舒服,我会有意识地化个小妆,涂点口红,抹点腮红,决不让病容蹬鼻子上脸。
我每次心里很难受,我会翻出颜色鲜艳的好看衣服穿在身上,一身灰黑色只会让我更加郁闷。
我发现,在妆容或穿搭方面动下手脚,是心情切换最简单的快捷方式。
涂口红的时候需要集中精力,抹腮红的时候需要面带微笑,试衣服的时候需要挺拔身姿,然后那些身上或心上的疼痛,瞬间变得没那么嚣张了。
对我来说:犯怂的时候,爱美可以壮胆;倒霉的时候,爱美可以转运。
有天我看到一个女儿有自闭症的美丽妈妈的故事,把我看哭了。
这位叫Even的妈妈,性格活泼,模样俏丽,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可在小女儿1岁多时,被确诊为自闭症。
女儿有沟通障碍,任她怎么教,女儿不明白要小便应该去厕所,别人的东西不能抢来吃。
而且女儿认知能力和行为能力低下,经常会出现情绪失控,甚至歇斯底里地自残。
那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挫败感,让Even在半年里几乎崩溃。
一次无意中,瞥见镜子中面目萧索的自己后,她下定决心好好打扮自己,也好好打扮女儿,给自己穿上花裙子,也给女儿穿上小洋装。
有空就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旅行,去看盛开的花,去追飞起的鸟。
带着女儿出门并不轻松,女儿可能突然大哭大闹,打翻盘子,撞翻凳子,倒地不起,而且女儿无法适应陌生环境,所有的旅程都是她抱着完成的。
出门必须要打扮,是她最后的倔强。她身边的朋友每次见到Even,她都是穿得美美的,还会和朋友讨论护肤经。
有朋友不理解,问她光鲜靓丽的外表下,内心累不累?
她说人们的主流意识里,已经对自闭症患儿的母亲形象做了一个蓬头垢面、不重仪表的默认值。
但她想带着孩子优雅地活着,不卑不亢地活着,漂漂亮亮地活着。
果然后来,女儿开始会笑,生活慢慢变好。
我看到这个故事,内心感动到波澜壮阔。看到她的不幸,我同情;看到她的坚韧,我敬重;看到她的爱美,我落泪。
她的爱美,是遗憾生活的华丽突围,让自己和孩子生活得更体面,让美好的自己出现在家人面前,让自己和生活发出光来。
倒霉时,爱美的女人会转运。
我们寝室以前有个女生不明不白地失恋了,唉声叹气地猜自己哪里做错,以泪洗面地陷在回忆里,整个人整天抱着负能量的全家桶在啃啊啃。
后来我们寝室的另外几个人,敷面膜的时候,给她撕开一片;去跑步的时候,软硬兼施地拖拽着她;买衣服的时候,帮她挑几件让她试穿看看。
做这些爱美的事情时,她从没有心情,到半推半就,再到积极牵头,她状态复原得比我们想象中快得多。
爱美,让她主动远离负能量。
我妈以前给我讲过她那位几十年的好同事的事迹,那位阿姨两年前在学校体检中检查出了乳腺癌。
我妈有几次陪着阿姨去医院做化疗,阿姨每次出现,打扮得比平时隆重多了。
戴上假头发,贴上假睫毛,脚踩高跟,妆容雅致,身着套装,衣服上还别着胸针,后来那位阿姨战胜癌细胞。
爱美,让她召唤出一股勇气。
雷庆瑶有段题为《变美的权利》的演讲。
3岁时遭遇电击而痛失胳膊的她,身上有很多标签,残疾人游泳运动员,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新人,全国自强模范,但她自己给自己的标签是:爱美狂人。
她喜欢化妆,就算忙到没时间,至少也要擦上口红再出门;她喜欢旗袍,自己设计款式,挑选布料,做优雅的旗袍给自己穿。
她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爱美就是爱自己。美丽不仅仅是漂亮的外表和美好的心灵,更是敢于向不完美人生宣战的勇气。不是老天给了你什么,你就是什么样子,而是由你来选择,你是什么样子。
爱美,让她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之前,我在《千万别小看一个又忙又美的女人》一文里写过:又忙又美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有出息。
后台有个与我关系很好的读者给我留言,她自嘲地说自己是又忙又爱美,但其实不怎么美的女人。
我照样觉得她很有出息。
在我看来,爱美和美是两个次元的东西,爱美比美重要多了。
美,或许是张十万人中只此一人的美颜,或许是种主观且众口难调的感觉,或许是个终将被时间稀释的结果。
但爱美这个过程,会慢慢激发出身上自律勇敢的一面,体现了自我管理的能力,对外传递着积极乐观的能量。
让人能把将就的生活过得讲究,多些对美好生活的选择权和被选择权。
对于女人来说,世上有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人生不完美之后,依然爱美。
千万别小看一个倒霉时还爱美的女人。
因为她们除了想当一个好看的女人之外,还想过一个好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