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中国艺术》(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国艺术的重要文献,1958年在纽约出版,上下两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礼泽)(汉学家、西方艺术史家)从中国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统梳理了玉器、青铜器、漆器、丝绸、雕塑、陶瓷、绘画、书法、建筑等中国艺术的各个门类。他坚持客观描述作品的方法,“并不对所讨论器物给予美学价值论断,而是让器物自己说话”。
“让器物自己说话”,与观复博物馆“以物证史”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我们选择翻译此书的原因。此次我们邀请到美国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译大奖获得者对此书进行正式专业的翻译,译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国际索引数据库)和AATA(国际艺术品保护文献摘要)收录的美国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译团队成员。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则,此次翻译将存疑处一一译出,其后附有译者注。现在就让我们跟随本书,在绚烂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辉煌。
为了能够泾渭分明,也为了更好的定义,明代评论家将宋代画家分为两派:南派和北派。
这毫无疑问是艺术史上最具有误导性的和最含混不清的区分。这种区分也许是借鉴了禅宗的南北之分。但这种区分是不恰当的,因为其暗示了两者之间可以用地域划分。这完全不是实际情况。北派画家不一定是北方人,就像南派画家不一定不一定是南方人。而且实际情况可能刚刚相反。更糟糕的是,历史家将宋代分为北宋和南宋,其分割线在于宋政权被迫迁都,从北方的开封迁往南方的杭州。这里艺术史家的划分和历史划分也不匹配。事实上,南派画家更多属于北宋,而最受诟病的北派画家位于南宋。只有当我们研究两派的风格特征,才会察觉这种派别划分多么不合理。南派内部实际上还存在一定的风格连贯性,还能用谱系图表示出来(图表五)。但北派则是个大杂烩,风格各异,明代批评家对北派的命名毫无疑问是为了将所有他们不喜欢的画家都装在北派而发明了这个概念。如明代Kuo Shun就公开说,这些“宋代的垃圾”。所以我们提议,丢弃这种划分;如果后面还提到北派和南派,仅仅是说宋代的两个阶段(北南宋),完全不涉及地理和艺术史划分。图表五
还有一点原因隐藏于明代批评家发明北派概念之后。文人批评这些北派画家更多是出于意识形态原因,而非风格原因。我们将会看到,作画一般来说是一种业余活动。艺术专业化是一种受到鄙视的东西,因为这会导致画家的独立性丧失。南宋院画画家就是宫廷养着的人,他们就是第一批保守诟病的人。他们当中的所有人,包括与他们有关的画家,都被列入黑名单。北派实际充斥着院画家的名字。北派的具体构成由于不同的批评家还有所差别。如果我们列出一些现存作品的作者,然后再去掉大致是属于南派的名字,就会得出至少十六位被忽略的大师的名字。这一名单虽有争议,但至少我认为包括:chao ta nien, li tang, 宋徽宗,li an chung, su han chen, ma fen, chao po chu, ma ho chih, li ti, liang kai, mao i, ma yuan, 刘松年, 夏圭,mu chi, 以及ying yu chien。其中,只有一人不是南宋画院成员。全部都与南宋宫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