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美国著名的智库新国家安全中心(CNAS)发布了名为《超越半数战争—美国新战争方式中的信息与指挥》的报告,披露了该中心针对中俄的系列兵棋推演情况及得出的结论,其中许多观点值得引起注意。
为了探索在现代大国冲突中使用信息和指挥力量的挑战,CNAS的兵棋推演团队在过去的18个月中,以2030年为时间节点进行了10多次兵棋推演。具体来说,这些推演探讨了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在竞争和冲突中的信息和指挥概念。
CNAS兵棋推演显示了俄罗斯(红方棋子)进攻美国/北约信息和指挥系统的计划,以及在波罗的海的部队部署。
系列兵棋推演反映出三个方面突出问题:
首先,使用现代武器的大国之间的冲突速度之快令人震惊,而且很容易以令人不安地速度偏离了固有范围。
例如,印太战区的8场以上的兵棋推演中,涵盖时间从持续数天到数周的战役,力量损失超过了二战时期在珊瑚海和中途岛战役中的美国以及日本舰艇和飞机损失的总和(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本最高的两次空中和海上战役)。无论信息和指挥系统是否有效(在这种情况下,远程精确火力将导致灾难性的消耗和破坏),战争均是极其混乱的(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争先恐后地了解发生了什么,做出决定,并在部队之间传达这些决定)。
其次,一方可以迅速强加于其对手的混乱,同时保持足够的地位和秩序,以指挥自己的部队获得一个巨大的优势。
这种优势几乎在美国军队的每一种情况下都累积到中国和俄罗斯的红队。团队使用当前的概念,大多数中国和俄罗斯的红队都有相对一贯的攻击"脚本",他们将系统地进行攻击美国的系统,此脚本在技术认知的关键方面迅速赋予了他们优势,例如远程精准打击舰艇和协调来自多个领域攻击的能力。
第三,一旦获得(或失去)这种优势,较弱的一方(通常是美国)将陷入无法维持的困境,或者更糟的是无法恢复有利位置。
推演表明,在不紧急改变美国作战概念和参与技术认知对抗的情况下,美军将面临失去获取态势感知、决策能力、可靠通信能力以及在看似合理的冲突情景中的主动性的实际风险。一旦信息战和指挥权之争失败,美国部队可能无法恢复优势,军事失败成为可能。
CNAS兵
棋推演显示了波罗的海局势中俄罗斯威胁的密集程度,红色棋子表示的对美军的消耗显示了这些防御措施将在有争议的环境中给美国作战带来风险。
尽管这些结果令人沮丧,但从这些推演和计算机模拟的经验教训表明,美国有一个可行的途径,就是在获得技术认知对抗的优势后,可重新获得信息优势,并在指挥部队能力方面拥有无懈可击的优势。美国外交部需要接受混乱是地方性的,并学会在混乱中运行,同时迫使中国和俄罗斯以他们可能无法或不愿意的方式采取同样的行动,而不是给现代冲突带来秩序。
美国军队不应再追求信息优势或"超配"优势,而应集中力量“降级”对方的信息和中断其指挥系统,同时证明能够按比例降低对手反舰系统,以实现本文所称的"降级优势"。
其基本思想是
证明有能力在有争议的环境中对降级的系统进行足够有效的作战,同时给中国和俄罗斯的系统施加足够的“降级”压力,使他们对通过快速或先发制人的攻击中取得决定性优势失去信心。
在CNAS兵推中,平民伤亡用白色棋子表示, 每个棋子代表了100名平民伤亡。蓝队被迫将目标隐藏在加里宁格勒和波罗的海各州的人口密集中心。
报告认为:过去的十年中,中国的崛起以及俄罗斯重新成为美国的重要军事竞争对手,这与美国在海湾战争中的胜利一样,深刻改变了战争的性质。精确制导弹药和其他先进武器系统可能将在这个新的战争时代中发挥重要作用。但是,要赋予优势,这些系统将需要比对手更快,更准确地收集、传输、处理和理解信息并快速采取行动。和平与战争中的优势将取决于技术信息系统和认知功能(例如指挥决策)的混合体。应该通过一切努力来取得优势,
方法是“降级”敌方系统并保护已方系统,同时破坏敌人的认知指挥并维持自己的利益。这些优势必然地造成了一种“技术认知对抗”,这种对抗是持续和广泛的,跨越了和平与战争之间的界限。在这种情况下,大国战争比冷战后时期的冲突更加混乱,更加致命和更具挑战性。
在这种新型的战争中,中俄两国已经发展出独特但相似的制胜机理,重点是在技术认知对抗中占主导地位。尽管它们的军事战略和概念复杂多样,但具有四个关键属性。
首先,它们的目的是在避免美国全球军事优势的同时,将冲突保持在局部的,有限的,相对可控的范围内。其次,他们使用“和平时间”信息作战来(理想地)实现目标而不是通过打仗,或者在发生冲突时创造有利条件。第三,他们攻击太空,网络空间和电磁频谱中的关键系统,以及物理网络节点,以对抗敌人的系统及其支持的认知过程,从而导致信息降级和指挥中断,即ID/CD。第四,美国防部对新兴的中国和俄罗斯概念迟来的反应过于技术化,并且专注于重新获得美国军队从1990年到最近所享有的那种信息优势。
美国防部当然需要开发新系统来替代其当前的信息和指挥体系结构,这种体系其中大部分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和80年代。尽管如此,对技术的“短视”关注却错过了与中国和俄罗斯对抗的关键认知和组织方面,对重新获得信息优势的痴迷也许更加有害。除非发生一些完全无法预料的事件,国防部不太可能重新获得冷战后对中国或俄罗斯的技术认知主导地位,他们太有能力了,无法做到这一点。国防部需要拥抱而不是与战争性质的变化作斗争,并学会在混乱中蓬勃发展,以使中俄高度集中的指挥与控制结构可能无法与之匹敌。美国防部不应片面争取信息优势,而应寻求“降级优势”,以在与中国和俄罗斯的技术认知对抗中获得优势。这个概念通过证明在竞争环境中降级的系统足以有效运行的能力,同时对中国和俄罗斯的系统施加成比例的“降级”,从而攻击他们的制胜机理,使他们对在技术上获得无与伦比的优势能力失去信心(
致命推演:2030东海危机在线兵棋推演!
)。
实现对中国和俄罗斯的降级主导地位包括四项相辅相成的努力:
1.通过利用有限战争策略和其作战必要性之间的紧张关系,迫使他们陷入冲突,以扩大或升级冲突,从而在冲突开始时就积极地攻击信息和指挥系统,
方法是:
2.通过以下方式在“和平时间”信息环境中公平竞争:
-
获得在关键战区进行情报行动的适当权限,并与其他政府机构发生冲突;
-
训练,教育和行使共同力量来应对中俄信息对抗;
-
充当“系统集成商”,以利用中国和俄罗斯的信息运营机构的联合和合作伙伴专业知识;
-
使信息行动与军事行动保持一致,以增加与国外盟友,合作伙伴和主要受众的信任;
-
避免平民伤亡,阻碍中俄旨在削弱联盟凝聚力的信息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