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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这个世界会好吗?

半月谈  · 公众号  · 政治  · 2017-02-11 13:04

正文




  新旧交替、年轮转换成为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从2016到2017,没有声响,也不露痕迹。


  时间如深海,潜流暗涌,公正严厉,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不会被任何事改变;时间如刻刀,在每个人身上书写了一部历史,没有一遭体验是虚无,没有一次经历是浪费。


  念念不忘之事,不远处终有回响。


  2016年,世界失去了许多耳熟能详的名人。大卫·鲍伊、乔治·马丁、南希·里根、莱昂纳德·科恩、嘉莉·费雪……这一年,死神似乎格外残酷。这一年,全世界约有5000万人离开,却也迎来了1亿多个新生命。


  2016年,一些事件悬浮空中,没有答案。马航MH370乘客的家属们等待了1000多个日夜,有些家属执著地相信失联的亲人还活着;朱令日益苍老的父母坚持亲自照顾她,希望她能活得再有尊严一些;已经离去的罗一笑小朋友并不知道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2016年,面对汹涌而至的难民潮,欧洲诸多国家仍深陷两难。选举获胜的特朗普将带领美国向何处去?英国脱欧将带来怎样的蝴蝶效应?


  2017年,这个世界会好吗?



于风雨中找寻坚定


  “我2017年的目标就是搞定2016年那些原定于2015年完成的安排,不为别的,只为兑现我2014年时要完成的2013年年度计划的诺言”,这个听上去无比拗口的段子,兴许是对我们“无力感”的一种真实写照。


  层出不穷的手账、计划本、效率手册,为我们把时间打好了网格,画好了坐标,但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行动起来。


  翻开80年前民国青年乔冠生的日记,我们也许会会心一笑,引其为知己。他曾立下早起的壮志:“能以早起,一切都有希望,否则将灭亡!”但是随后几日依然没能做到,他为此懊悔,骂自己。


  这个被时光渐渐淡忘的民国“文艺青年”,同现在我们许多人一样,深陷拖延症,也曾对未来充满迷茫:留在北平,还是返回家乡?实现家人的期望,还是追逐自己的理想?


  1937年7月2日,乔冠生在日记中写道:“我所规定的生命路线好像太不容易走通。但是,看到世界上所谓在真理的园地内的寻觅者,哪一个不是感到万分的孤独呢?”


  如果按照他的心愿,生命的轨迹就是考学、治学,但隆隆的炮声震碎了他的梦。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他不得不黯然返乡。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他写道:“国事如此,岂能安居专为个人谋?即欲从事学术视野,亦非在此兵马倥偬、炮火流离之中。整个国家民族做殊死斗争之时,只有积极参加工作,以挽救民族国家之厄运。个人之学业事业,后徐图之。”


  目睹了风雨飘摇的国家所遭受的劫难,乔冠生走出迷惘,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后来,他以“秋远”为笔名在河南民国日报发表文章,记录抗日战场上的一寸寸胜利和敌后根据地充满希望的新变化。


  他希冀在这动荡的时代里,有所成就,写出一些好的新闻作品。可他没来得及实现这个心愿。1942年,他在日寇的扫荡中牺牲了。留下的,只有太行山脚下刻有他名字的石碑和家人保存多年的日记本。


  这个世界会好吗?


  日记中的乔冠生难以预测人生和世界的未来,但当他将个体生命融入更为广阔的国家民族之中时,他找到了坚定。


  人生在世,总要追逐希望的光亮,即使前路漫漫,风雨兼程。我们能做的便是:“以期每日的生活都有意义,每段的生活都有计划,不骛远,不自卑,平凡而坚实地往前走。”



于雾霾中找寻南山

 

  2017年初,朋友圈再次被雾霾刷屏。经济的快速发展,造就了一座座现代化都市,也改变着人与自然的相处模式。


  “我小时候住在四合院里,街坊四邻关系亲密。院里搭着葡萄架,种着石榴树,摆着一盆盆的花,还有鱼缸。夏天的时候我们就坐在葡萄架下吃饭。那种生活,太让人怀念了。”这是一位80岁的北京老爷子对童年旧宅的回忆。


  陶渊明言:“去去欲何之,南山有旧宅。”旧宅是生命中最初的安全感,是难以忘怀的初心,是暮年日渐清晰的记忆。法国哲学家巴什拉认为,真正的家宅应该与土地相连,与自然相拥。


  在内心里,每个人都渴望与自然相连。


  海子曾向往一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北岛曾希望:“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儿、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


  今天,有一群年轻人,虽然蜗居在都市中,却倾尽全力为自己搭建一方乐园。“怎样花最少的钱提升出租屋的格调?”知乎上的这个问题有2506个答案。


  “房子是租的,但生活不是”,这些年轻人不愿将就,富有创意,善于在平凡而拮据的日常中找寻美、创造美。一盆绿植、一幅画作、一面展示旅行轨迹的照片墙、一只慵懒的肥猫,都变成格子居所里的美好细节。


  还有一群人,他们告别都市,像匠人一样,专心营造自己理想的田园民居。


  浙江德清莫干山,相传是干将、莫邪铸剑之地,现因当地卓有特色的民宿而闻名于世,《纽约时报》曾把这里列为全球值得一去的45个地方之一。


  很多都市白领来了便舍不得离去,与其说他们在搭建民宿,不如说他们正在引领一种与自然相拥的生活方式。


  一家颇有自然特色的民宿名为“大乐之野”,在《山海经》中意为景色美好但被人遗忘的地方。


  5个来自上海的白领辞去了高薪的工作,摇身变为奋斗在田园的“农民”。他们保留了浙江民居的木框架结构,又以现代化的居住理念对住宅进行了改造。扩大窗户,让山景“流入”房间;手工打造的原木家具最大限度保留了森林的味道;他们希望人们在这里伴着满天繁星入睡,听着溪声和鸟鸣起床。


  散落于此的400余家民宿,绘制了一幅莫干山山居图。民宿的房间名字都起得颇有诗意,“聆风”“暮蝉”“踏雪”“篱下听竹”“禅心夯土”“拈花远眺”……


  这个世界会好吗?


  我们曾经无比向往跳出农门、融入城市,追逐速度与激情,现在却更渴望贴近自然,返璞归真。于是,一股“逆城市”的风潮正在兴起。


  其实,逆也好,顺也罢,无论在哪里生活,都应该照护好自己的心灵,适时安抚疲惫的灵魂,满足生命真正的需求。南山,不只在梦里的远方,还在春天的脚下。

 


于浩瀚中找寻航向

 

  2017年1月5日,船长郭川52岁生日,可我们和他已经失去联系72天。他是“中国职业帆船第一人”,第一个完成单人不间断环球航行伟业的中国人。


  对年龄嗤之以鼻的他,去年以赤身跳进北大西洋的方式庆祝生日。


  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到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从国企高管到副局级干部,再往后的人生道路,他却彻底丢掉了这些头衔。


  对于很多人来说,“当上总经理,出任CEO”就算走上了人生巅峰,可对于像郭川这样的人来说并非如此。


  在他的眼里,人生不是一场关于高度的竞赛,而是对于深度和广度的探索。


  在《执着的人是幸福的》中,船长写道:“独立的思想,自由的精神,始终是我追求的一个境界。”他厌倦单调和重复,拼命扩展生命的外延。滑翔机、滑雪、潜水……直到他找到了帆船,找到了自己人生的航向。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人的世界被塞得越来越满,而郭川却偏执地相信生命旅程有越来越多的空白,等待着他去书写意义。


  于是,他写出了一个男人与浩瀚海洋的故事:138天,是他完成单人环球航行的时间;21600海里,是他一人孤独冒险的里程。他打破了我们关于安全感、关于意义、关于年龄、关于成规的迷思。


  “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不是生活唯一的方法论,更可能是一种桎梏。


  很多时候,我们内心像一个钟摆,一边是顺从——父母的建议、长辈的指引、别人的肯定,一边是自由与冒险——打破循规蹈矩的旧我、拥抱无限可能的未来,大部分人一生都在其间摇摆、纠结。


  “啊,船长,我的船长!可怕的航程已完成;这船历尽风险,乞求的目标已达成。”惠特曼的这首诗似乎是写给郭川的。


  郭川的先锋意义,不仅是让更多国人了解了航海这项极限运动,更是让不少人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理念。


  这个世界会好吗?


  “人生不应是一条由窄变宽、由急变缓的河流,更应该像一条在崇山峻岭间奔腾的小溪,时而近乎枯竭,时而一泻千里。总之,你不会知道在下一个弯口会出现怎样的景致和故事,人生本该立体而多彩。”这是郭川留给我们的一个航标。

 


于喧嚣中找寻静谧

 

  2017,在诸多的不确定中如约而至。


  我们生活在现实中,也活跃在网络上。


  微信团队发布的《2016微信数据报告》称,微信日登录用户达7.68亿,其中一半人使用微信的时长达到每天90分钟。


  我们有一部分灵魂活在“二次元”世界里。我们每天要刷N次朋友圈、发布生活动态。


  朋友圈的日常往往是“我今天长什么样”“我孩子今天长什么样”“我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买了什么”,以及“别人给我买了什么”。让人牵挂的数字是点赞数、评论数以及终于走到一万步。


  可有时,我们却悲哀地发现,一些朋友变成了鸡汤段子手,一些同学成了微商代言人,一些亲戚经常发“出大事了”“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转不是中国人”,而自己被迫成了“投票手”和“点赞达人”。


  朋友圈里别人有的,似乎在提醒我们没有;心里不想点赞的,迫于社交压力也要刷下脸;明明下班了,却还要在工作群里领取任务、回复领导。


  众声越是喧嚣,我们越是慌乱。


  随手点开社会新闻:雾霾再次来袭;农村离婚越来越多;河北燕郊房价突破3万大关;大连俩车主因剐蹭发生械斗,一车主在妻儿面前被捅死……


  社会现实问题让人心情沉重,网络成为人们表达情绪的出口。


  有益的对话和思维的碰撞会帮助人们抽丝剥茧,走近真相,那些不经思索、任性而发的评论却会带来反作用。


  网上的“键盘侠”和“喷子”们常常表现得道貌岸然、义愤填膺:房价高是政府的错,好工作全被有背景的人抢了,有钱人都是“二代”……他们将生活的痛苦简单归因于外部世界,对这些人来说,苛责他人更容易一些。


  这并非一个完美的时代,也断然不是一个糟糕的时代。问题与成就并存,困难与挑战同行。


  有些亘古不变的问题是人类一直在探索的,比如生命的价值是什么,欲望的边界在哪里,善恶、美丑如何区分。我们希冀活出怎样的人生?无奈、虚无、仇视、戾气改变不了什么,不作为、不创造只能让人在沼泽里愈陷愈深。


  我们看到,从冠生到秋远,从雾霾到南山,从迷思到觅得方向,个体的努力同时代的潮流相比,虽然渺小,却可以坚定不移。


  无论是航行在无边的海上,还是耕耘在莫干山的田野,勇敢而坚定的个体犹如一只只萤火虫,微弱的光亮串联起来,能将温暖撒播到更广阔的范围。


  这个世界会好吗?


  没有人能够预言世界的命运,但我们满怀希望地期待着。


来源:半月谈内部版

作者:雷文


主编:孙爱东

编辑:魏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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