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危机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毫无预兆地,就把看似波澜不惊、井然有序的小日子击碎了。
你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生活,身边每个人都似乎比自己过得顺心,曾经亲近的爱人朋友也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起来……
今天的故事主人公老赵,就被中年危机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
老赵是小额贷款公司的合伙人,家里有老婆玉红和女儿小静,老板兼朋友老张还给他引荐了一个小情人小羿,一开始有点芥蒂,但是小羿很快给他生了个儿子天天。
他给两边都买了房子,有儿有女,有车有房,自觉是中年得志,人生赢家。
没想到老赵过年以后病了,先是感冒,鼻子不通气,后来胡乱吃了一点感冒药,不知怎么的,就成狗鼻子了,什么味道都能闻得到。开始他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超能力,可三个月后就发现这毛病让自己痛不欲生。
辗转神经内科,精神科,耳鼻喉科,老赵开始了漫漫求医路——每个医生都有一套说辞,各种药物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医生又开始开各种检查,每种检查都费时费力费钱,最后都是未见明显异常。
同时他的公司也出了一点状况,他经手贷出去的 300 万到期了贷款人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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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超敏
(节选)
蔡青
老赵垂头丧气地,他悻悻地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像一条落水狗啊,说出来自己欠了三百多万,玉红和小羿估计都不会待见自己。这样想着,他现在还真不想去小羿那儿了,自己没钱了,小羿还会不会跟自己都是一个问题,还有天天现在都过惯了好生活了,以后要是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得了。他摇摇头,现在也真是年纪大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血性,碰到一点事就开始思前想后的。
他上了车,看时间也不早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既然不留在富贵小区就还是先回家吧。玉红那里,他暂时也不想说今天的烦心事,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乔一斌,找到他事情就好办了。
打开房门,看见玉红穿了一套宽宽松松的大红色的衣裤,背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象是要出门的样子,老赵不禁一愣,这快要吃饭的时间点,怎么往外跑呢?玉红看见老赵回来,竟然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今天不是星期三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赵有些奇怪,星期三怎么了?难道我星期三都不回来吗?他很疑惑,自己平时确实是应酬比较多,再加上这两年小羿怀孕生孩子,留在她那儿的时间也是比较多,但是自己确实没有留意过自己难道经常星期三不回家吗?
老赵又看看玉红的那副打扮,说:「怎么,晚饭也不做了?这是上哪儿去?」玉红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说道:「嗯,和几个姐妹约好去跳舞。」「跳舞?跳舞饭都不吃了?」「你不是不回来么?小静也不回来,我随便吃了点正好减肥。」
减肥,又是减肥,老赵斜眼瞟着玉红那一身的肥肉,对现在中年妇女的路数也委实难以理解。
玉红看老赵没有马上要走的样子,只好进卧室换了衣服,一边偷空给老姐妹打个电话,说你们别等我了,先跳吧,死老头子回来了,要给他烧饭。
到厨房冰箱一看,只有一颗大白菜,就问吃面行不?老赵就想起老太的那一碗面,胃里就开始恶心。怎么,又没买菜?钱不够还是怎的?吃面吃面老是吃面?
玉红也有些慌了,这老头子总是不回来,一回来就吵吵着要吃好的,这到哪里去变戏法?不过想归想,她是不想和他吵的,吵烦了他要闹起离婚来,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
好在小区附近有家小超市,玉红赶紧换了鞋出去买几样菜,回来看老赵躺在床上,玉红看他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问,进了厨房去做饭,饭做好了,喊老赵,老赵好像是睡着了,脸歪在一边,嘴边还流着口水,玉红也吸了一口气,心想就这鬼样子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要不是听小静的要我别管,我还真是想跑到那个什么富贵小区把那个死女人扯出来打一顿,年纪轻轻的,不是看男人有几个钱,哪里会贴上来?
推了老赵几下,哎呦睡的象个死猪,呼噜打的山响,平日里还嫌这嫌那的,还以为自己是一朵花?玉红从房间里出来,将饭菜用盖篮盖了,换上跳舞的衣裳,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老赵一觉睡到八点半,摸出手机一看都这么晚了,就嘟嚷着死老婆子,也不叫我吃饭,起来一看,两个菜一碗饭放在桌子上用食篮盖着,一摸都已经冷透了,老赵心里有些不悦,这老婆子疯疯癫癫地,又是减肥又是跳舞的,连饭都不想做了。
老赵虽然因为小羿和天天的事情对老婆和小静有点内疚,但是在钱的方面,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克扣过她们,小静那鬼丫头虽然是已经上班了,但是工资就那么一千多块,她要买的东西可都是高档货,哪个月不从老赵这里掏出去三五千的,玉红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大件小件电费水费电话费没有一样不是等着老赵来付的,老赵按月给她五千的生活费她却连肉都舍不得买来吃。
老赵没办法自己端着饭菜到微波炉里转一转,唉,又是满屋子的菜味,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这毛病啥时候能治好啊,可真够磨人的。
胡乱扒拉了几口,又去睡是睡不着了,就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到九点半的时候玉红才回来,一进门看见老赵坐在沙发上,就有点本能的不自在,说了句你起来了就直接冲进了卧室换衣服。从老赵旁边经过的这一阵风中,老赵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难怪,这么热衷于去跳舞,还说是和老娘们一起跳,骗谁呀?一股子男人用的古龙水的味道。老赵虽然从来不捯饬这个,但是和他交往的男人中捯饬这个的可不在少数,一来二去的,他对男士香水也有了那么一点了解,更不要说他现在的嗅觉灵敏得能将一周前用过的洗发水都闻出来,这么明显的古龙水的味道怎能骗得过他的鼻子。
不过老赵今天没有什么心情发脾气,300 多万的缺口摆在那里呢,他想起来就觉得有刀子在生生地割自己的肉,这乔一斌难道和真的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不成?老赵刚刚有了几个钱,却不想摊上这么一档子事,这不是生生地要将自己打回原形么?他这么想着,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声音响脆脆的,把屋里的玉红也吓了一跳,她换回家里穿的旧衣服了,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棉绸睡衣,皱巴巴的,布的本来颜色都已经看不清楚了,屁股上还有一个小洞,露出一点里面的内裤的边来,老赵看见她的这个样子真是觉得有点厌恶,也好奇居然还有涂着古龙水的男人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玉红垂着手,看着老赵的脸上有一块通红的地方,她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畅快。心里有一百个疑问,老赵这是咋的啦?生意上不顺?还是和那个贱女人吵架了?不过这些她是不会问的,以前问过类似的问题每次都是被呛回来,她问的是:吃了?
玉红虽然换了衣服,香水的味道淡了一些,但是还是瞒不了老赵的鼻子,老赵没好气地说:「吃了一点,难吃死了。」玉红想说难吃?难吃就别回来吃。但是实际上她是不敢的,若是吵开了,老赵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难道自己还要象以前的老姐妹那样,一把年纪了还去别人家里给别人做保姆月嫂什么的,老姐妹劝过她,这男人有了钱没有不花的,还给你钱用不闹离婚的就是好男人了,千万别一时冲动把这样的好男人放走了。现在钱可不是好赚的,在别人家做保姆累死累活还要看主人脸色撑死了挣个三五千吧,哪像你现在啥都不做每个月就有五千的进账。
所以她说出来的话还算温柔,咸了还是淡了?现在你回来吃的少,都不知道你的口味了。老赵的一拳头打出去就好比打在沙包上了,玉红不仅不感到疼,还弹回去谁叫你总不回来吃饭的说辞。放了平日,老赵是不会饶了这个老婆娘的,不过今日实在是头痛的很,他默默地关了电视,进卧室抱了自己的被子径直去了客房。算了,满屋子的香水味,可真够难闻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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