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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雄周末书话第212话|重刑未必有用,轻刑的国家犯罪率反而低

志雄走读  · 公众号  ·  · 2024-05-30 14:25

正文

唯有知识可以分享,也只有知识可以裂变成财富。

#志雄周末书话# 每弹评鉴四本书

本周四书分别为: 席勒:双重自我 》《 惊奇之旅:30件展品中的地中海历史 》《 张明楷刑法学讲义 》《 病入股肱:日本近代史上的天皇与军队 》。

30多年前,看过这位英年早逝的奥地利画家的画册,只觉得画得乱糟糟的。今天看,他画得很好啊。

沉思者


《身着条纹衬衫的自画像》

1910年

44.3厘米 × 30.5厘米

维也纳 利奥波德博物馆


对年仅20岁的艺术家而言,这已然是一幅杰作。画中人面色柔和,双眸流露着疑惑,眼神近乎天真。他的眉弓处染着浅淡的乳白色,略似哑剧演员涂白后的脸颊……如同一副面具,起初纹丝不动,而后又能扮着笑脸,迎接所有欢乐或悲伤。他的前额染成灰绿色,形状鼓凸,看起来与双肩和上身并不相称。面颊上涂抹着三角形红印,双目下方泛青。肩部的衣褶堆叠出两个三角形,压制着衣袖上的竖直条纹,好似在将手臂向下“拉扯”。这幅作品塑造出了艺术家陷入沉思的形象。

定制肖像画


《赫伯特·赖纳肖像画》

1910年

101厘米 × 102厘米

维也纳 奥地利美景宫美术馆


这是一幅私人定制的肖像画。画中的小男孩时年6岁,他的形象被呈现在空无一物的背景上。人物手形过长,显出超脱年龄的成熟,双手的摆放方式十分怪异,左手的不协调感尤为明显。男孩的衣着古怪,好似穿着一件深红色与猩红色相间的长袍,腹部异常隆起,仿佛在红袍下叠穿着其他衣物,他的嘴唇亦由猩红色描绘而成。

爱人的肖像画


《埃迪特·席勒肖像画》

1915年

51厘米 × 40厘米

维也纳 利奥波德博物馆


1915年,席勒与埃迪特·哈姆斯结婚。婚后,埃迪特便成为席勒的模特。在这幅画作中,埃迪特身着条纹连衣裙(因为战争引起物资短缺,所以这条裙子由席勒画室里的窗帘缝制而成),裙摆上迂回曲折的线条突显了人物的立体感。至于埃迪特的头发和开衫,席勒则选择用同一种颜色来绘制。这位艺术家没有扭曲妻子的面部轮廓,在他的笔下,妻子的面容总是显得亲切又平和,兼带一丝忧郁。

舞者之梦


《舞者》

1913年

47厘米 × 30.5厘米

华盛顿 美国国家美术馆


这是一幅用舞者来寓意舞蹈的寓意画吗?世人常用天鹅比喻舞者的优雅身姿。画中人纤长的右前臂仿若天鹅的脖颈,舞动的右手指好似天鹅的头部。她的姿态是在翩翩起舞吗?还是尚在梦乡,做着自由翱翔天空的美梦?席勒常为模特绘上发带作为装饰,他偏爱选用鲜亮的色调,使之与人物素净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该画作中的人物发色与唇色搭配得当,并与肤色形成反差。线条流畅、简练……如同舞者在轻歌曼舞。

的里雅斯特的海岸


《落日》

1913年

90厘米 × 90.5厘米

维也纳 利奥波德博物馆


这幅画的创作灵感大概源自的里雅斯特的海岸线及其周边的两座岛屿。而且,席勒极有可能是在春天创作了这幅秋意盎然的风景画。画中的两座山呈玫瑰红色,外观几近半透明。夕阳照亮了背景,余晖渲染出近景里的两条横向光带——由金色、淡粉红色和蓝色交织而成。左侧栗树上残留着红褐色的秋叶,而右侧栗树上的叶子早已所剩无几。这两棵树宛如两条垂直线横穿画布,切开了密布的平行线,打断了画里洋溢着的柔情,让其笼罩于忧郁的情绪之中。席勒致力于呈现这种略带伤感的画面效果,而秋季或冬季的风景画有利于表达这种忧郁氛围。画中青翠草木间散落着代表花朵的黄色小圆点,创作手法类似青年风格。

流动的屋舍


《新月形的房子 二号》

1915年

110.5厘米×140厘米

维也纳 利奥波德博物馆



这幅画问世于1915年,彼时,席勒创作了一系列描绘克鲁毛小城房屋的画作。画上的房屋仿佛是移动着的,犹如一列小火车(席勒从小就对火车十分着迷),正往背景方向驶去。最前方的房子位于“火车头”的位置,它们向前倾倒的姿态,营造出了画面的动感,而后方的房屋则仿佛在向右倾斜,特别是右侧端的两栋白房子,它们看起来正倒向画面的右后方。前方房屋(火车头)右倾着向前驶去,因此产生的离心力驱动着近景里的房子(车身)旋成弧形,被牵引而前进。席勒在月牙形排列的房屋四周绘上河流,让其成为与世隔绝的孤岛。

作者是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馆长,写的是自家博物馆的30件展品。

我去过这家博物馆,在《激情那不勒斯》中也写过,所以对此比较亲切,但其他读者就未必了。

作者经常会联系当代,如面对古印度象牙雕像《拉克什米》,他最后说起一段披头士乐队与印度的故事:

拉克什米

象牙雕像

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实际上,印度之旅的传统早在2300年前就有记载。家境良好的古罗马和古希腊青年,带着和今天的年轻人一样的动机、不安和误解,去印度寻找苦修者,返回时就变成了素食主义者、印度哲学的信徒,甚至是裸体主义者。

当代著名的一次印度朝圣之旅的主角,是书写了欧洲流行音乐史的 披头士乐队 。1968年,乐队成员决定前往印度的一个静修院冥想,再次带动了东方自省之旅的风尚。

在乐队出发的前一年,也就是1967年,印度 瑜伽士 马哈里施(Maharishi Mahesh Yogi)到达伦敦,下榻希尔顿酒店,在那里传授超然冥想课程。冥想可以使人们专注,远离噪音和外部世界,脱离物质主义,达到内心平和。披头士乐队深受东方传统文化元素吸引,甚至将其融入了音乐创作。此前,他们试图借助精神药物和致幻药物获得创作灵感,而与印度大师的相遇颠覆了一切。在马哈里施的带领下,乐队成员在威尔士班戈进行了为期10天的清修,并开始超然冥想。同去的有300余人,其中还有米克·贾格尔等著名歌手。

披头士乐队很快迷上了冥想。乔治·哈里森和约翰·列依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们已被来自印度的智慧救赎。哈里森陷入神秘主义难以自拔,而政治意识更强的列依则把印度的禁欲主义作为促进世界和平的一种手段。

依旧是在马哈里施的陪同下,乐队开启了一段新的修行之旅,他们来到了有着“世界瑜伽之都”之称的瑞诗凯诗。来自喜马拉雅山的恒河水顺流而下,横穿小城。凭借披头士乐队无可比拟的人气,这次朝圣之旅引发了全球广泛关注,印度在西方的形象也得到改善。

很多印度人视马哈里施为江湖骗子,还有一些人认为他不过是个商人。然而,他似乎的确拥有某种天赋和才华,例如,他让披头士乐队从唱片版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收益,以资助他的“精神再生运动”,这无疑是天才之举。在其信众和一群今天被称为社交媒体经理人的帮助下,马哈里施管理着巨额财产,经营着“精神再生运动”的形象,并远离媒体的聚光灯。只有一名记者成功躲开监管,潜入披头士所在的静修院,这个人就是《星期六晚报》的特约记者刘易斯·拉帕姆。正是得益于他的作品《和披头士一起》,我们才得以了解故事的全貌。

班戈马哈里施静修院中的披头士

拉帕姆回忆说,披头士乐队总是单独行动,不是创作歌曲,就是与马哈里施单独会谈,并且只有他们的住所配有自来水以及其他西方才有的便利设施。晚餐是唯一适合见面的时机,拉帕姆写道,乔治是最关注超验理论和实践的人。约翰戴着乳白色的眼镜,脸色苍白,看起来像一个极其专注又神秘的知识分子。他仔细研读马哈里施的著作,寻找能被视作真理的东西。林戈和保罗并未过多谈论冥想,乔治谈得比较多。林戈想念他的孩子和9只猫,觉得自己在利物浦也可以冥想。唯一看不惯马哈里施对乐队阿谀谄媚的似乎是保罗·麦卡特尼,他因这位大师称呼披头士为“世界青年的神圣向导”而恼火。
根据书中的描述,静修院并不像传统的东方冥想场所那样禁欲、静默,或漠视便利生活和物质财富。披头士乐队和同行的米娅·法罗等名人冥想的静修院是按照西方人的品味设计的,非常豪华。他们所在的平房用石头建造,并配备有英式浴室和家具。整个院子被铁丝网和紧闭的栅栏围住,时刻有专人看管。院内的生活十分平静,每天有英国厨师准备素食午餐,供他们在户外享用。一天中最主要的活动是冥想和听课,导师马哈里施会在布满鲜花的台子上向信徒授课。

为庆祝哈里森25岁生日,人们准备了蛋糕和烟花表演。马哈里施还邀请披头士乐队乘坐直升机和游船游览恒河。

披头士乐队4人先后和妻子一起返回家中。林戈最先回国,之后是麦卡特尼、哈里森,最后是列依。哈里森和列依都是突然离开的,因为他们对大师执着于金钱感到失望。当马哈里施问他们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就离开时,约翰·列依回答说:“你是全知之人,你应该知道的。”两人在离开时很难打到出租车,因为大师已经严格指示,不要帮助逃跑的人。

20世纪70年代,马哈里施因一些未解决的税务问题离开了印度。曾经作为音乐爱好者以及披头士狂热粉丝朝圣地的静修院也逐渐荒废,后被印度当局征用,如今已面目全非。

正如亚历山大大帝的故事那样,印度及其苦修者也通过一段超验的经历影响了披头士乐队。作为旅行必不可少的一站,有时甚至是通向未知的起点,印度也许永远有一种神秘且强大的吸引力。

作者是刑法学专家,出的书不少,但内容总让人感觉大同小异。

摘录一节 《死刑、无期徒刑真的有用吗?》

我的回答是不一定。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从报应的角度来看,死刑和无期徒刑体现的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报复型观念,满足的是被害人的报复情绪。比如,杀了人要偿命,罪大恶极的人要关一辈子,考虑的都是刑罚和罪行的等同性。但刑法中说的报应,或者说并合主义里包含的报应,是一种克制的报应,是和责任程度相当的报应,而不是和罪行等同的报复。所以,死刑和终身监禁并不完全符合报应观念。


其次,从预防的角度来看,先说特殊预防,也就是从防止犯罪人再次犯罪的角度看,死刑和无期徒刑都不能体现宽恕,都封闭了犯罪人重新生活的道路,没有给犯罪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事实上,预防犯罪人再犯并不一定要靠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国内外的统计资料表明,已经服刑15年左右的人,被释放后很少再次犯罪。所以,从特殊预防的角度看,死刑和无期徒刑可能没有那么必要。


再说一般预防,也就是从防止一般人犯罪的角度来看,死刑和无期徒刑反而有可能导致恶性犯罪发生率的上升。因为一旦行为人犯了会被判死刑或无期徒刑的重罪,他自己也知道被司法机关发现后的下场,就会产生“反正是一死”“反正是关一辈子”的想法,可能更加放任自己的恶性犯罪。


实际上,死刑和无期徒刑的威慑力并不比有期徒刑高,因为许多人犯罪时并不会先考虑刑罚是轻还是重,而是会先评估被发现的可能性。当然,有不少人犯罪是因为冲动,也有一些人犯罪是任何刑罚都难以阻止的,比如出于复仇目的的杀人。


所以,死刑和无期徒刑在预防犯罪方面未必一定有用。当然,我并不是说现在就应该立刻废止死刑,而是想告诉你,也许死刑和无期徒刑并不能带来我们预期的效果,也就是说,重刑未必有用。关于这一点,可以看一下国外的统计数据。


美国有死刑,也有无期徒刑,日本虽然有死刑,但每年只判两三起,甚至有些年份基本没有判死刑的。日本以前有个说法叫“一杀三年”——犯故意杀人罪的人平均被判处6年徒刑,且服刑3年就被假释了。总的来说,日本的刑罚比美国轻很多。德国、英国、法国虽然没有死刑,但总体来说,刑罚轻于美国,重于日本。


日本的起诉率一直较低,如2010年以来,日本对警察机关移送过来的全部案件,大约有60%经审查而没有起诉,或者做了暂缓起诉处理。2017年,经过审判,日本对83%的人只判处罚金,罚金判得也不重;不到17%的人被判处徒刑,其中93%以上的人被判处3年以下徒刑,被判处3年以下徒刑的人中,又有68.7%的人被判处缓刑。犯故意杀人罪的,包括共犯在内,有20%左右的人被判处缓刑。你可能会问,量刑这么轻会不会导致犯罪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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