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法学学术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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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亚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 怀念我的导师刘全德教授

法学学术前沿  · 公众号  ·  · 2024-06-06 18:06

正文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怀念我的导师刘全德教授


作者:韩亚峰 ,中国政法大学博士。

刘全德教授简介



刘全德教授生于1944年4月7日,籍贯湖南衡阳,汉族,中共党员,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法学院)教授,全国西方法律思想史学科重要创始人之一。1966年毕业于北京政法学院,1979年考入北京政法学院攻读硕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刘全德先生留校任教,从事西方法律思想史专业教学科研工作,担任硕士研究生导师,期间担任法律思想史教研室负责人,2004年荣休。



沉痛悼念我的导师,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资深教授,刘全德老师!刘全德老师千古!


刘全德老师,1944年4月7日出生,湖南衡阳人。时值中华民族奋起抗击日寇,狼烟四起、硝烟弥漫、生灵涂炭,抗日经过十几年的浴血奋战,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局势发生逆转,日寇已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豫湘桂会战前夕,老师的父亲带着已有身孕的母亲奔走到广西,一个男婴在广西全县(今全州)诞生了,取名全德,这就是我的导师,刘全德老师。老师的家庭是高级知识分子的革命家庭,老师的父亲是北方交大毕业的,新中国之初,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任职。老师兄弟姐妹九人,在父母的影响下,有的老早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与战争,我记得老师曾给我说,他一个姐夫早在延安时就在抗日军政大学,新中国成立后是中央党校的笔杆子。1949年,新中国成立,老师就随父亲到了北京,在这里老师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高考上了北京政法学院政教专业。1966年9月,老师大学毕业,先后在北京回龙观、霍营两所中学教书,语文、数学、物理、政治等科目都教过。1979年,北京政法学院复办,老师考取北京政法学院研究生,师从法理学家张浩教授攻读硕士学位。



老师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国法学专业处于恢复发展时期,教学资料匮乏,受“左”的思想影响,学界对于西方法理论存在认识偏差,多有抵触,老师坚持中西法律文化融合,对中国传统儒家法律思想进行了批判性研究,以大无畏的学术开拓精神,从西方英文原典、原著出发,系统研究自柏拉图2000多年来西方法学流派的理论精要,主编的法学教材,长期作为国内西方法律思想史本科、研究生通用版本。老师任教的最后十年,关注过波斯纳经济分析法学,也针对中国现实写过这方面的文章;有几年时间,受苏力教授翻译卡多佐《论司法过程的性质》一书的影响,老师转向了中国司法过程的实证分析的研究,老师给我深聊过这个论题,列出了全书章节提纲,其中一些章节分给了曹全来师兄、李玥师妹、赵宇师妹、辛蕾师妹和我,后因老师退休,大家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这一计划就被搁置起来了,此事也就成了老师的一大遗憾。老师,做学问严谨执着,谦逊、豁达、包容、开阔,对年轻一代法学者充满着羡慕、包容和希冀。老师真诚善良、温润谦和、清秀独行,和时在中山大学任教的刘星老师、政法的孙理波老师、曹义孙老师、暨南大学的陈少方老师等不多的几位多年交好。老师曾感慨地对我说,“我们这一代,起码是我来看,我比不了你们舒国滢老师、中山大学的刘星、北大的苏力,他们外语基础好,视野开阔,很好的哲学功底,那我比不了啊!做自己感兴趣领域,我努力就行了”。硕士研究生毕业整整20年了,我深深感受了中国政法大学一波波法理学人与全国法理学界一道开创的中国法理学由深邃哲学而转向实践的繁荣局面,老师的希冀正在实现,老师对当代中国法学的成就是很欣慰的。

2001年9月,我考入中国政法大学,从老师研习法学。在那一届招收的法理学研究生中,我的法学基础和悟性都是比较差的,承蒙老师不弃,老师耐心细致、包容鼓励让我有了勇气和自信,师母不太关心学术,说能考上法大都是优秀的,算是有了一点窃窃的安慰,他们对学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关爱。三年的研究生学习,老师说我比进校时有了很大进步,不管老师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从人性上来讲,人都喜欢听好听话,我也不能脱俗,而我深知自己对世界认知还很肤浅,更谈不上知识的积淀或能称见识什么的。十年前,在老师70岁生日宴上,张莉师姐给我说1996年在法大读书期间,很幸运选修了老师的思想史课程,在能容纳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老师站在讲台上,穿着格子衬衫,娓娓道来,风雅而睿智,第一次听到了“自然法”“自由意志”等名词,就如同一道闪电,开始对法学有了全新的认知,开启了理论心智。进法大读研前,我没有见过老师,但老师编的那本教材当时我看了不下20遍,但其中的概念我至今认知还是肤浅的,老师也曾给我出过一个关于自然法的题目,让我写篇文章,写了倒不少,而我能感受到老师无奈的不满意,我也有“汗流浃背”的感觉。政法大学的曹义孙老师与刘老师多年相处,长期关注自然的研究,他带的博士都把研究自然法作为使命,我认识的娄曲亢博士、童海浩博士都是研究这个主题的,我不知道这与老师有没有前缘。对法学的研究是一个永恒的过程,我和张莉师姐却有一样的体验,进入老师的研究领域都要经过这个槛儿,我也不知道曹老师一门“自然法”的研究成果,老师是不是满意?老师驾鹤去了,我怎么问啊!


在读研的三年里,与老师形影相随,抽中南海、喝啤酒、吃土豆丝,登西土城、小月河漫步、游颐和园,两人也常常四处张望,生怕师母看到我们抽烟。有一次,我们正抽着烟,聊美国大法官卡多佐的裁判思想,意正浓,师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也不知道她站了多长时间,给老师打着伞,轻轻拍了老师肩膀一下,笑着说:“先生,这次逮着你了吧!”老师赶紧把半截烟扔地下,用脚尖搓了搓,惊喊到:“我的妈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师母笑说,“我看你们爷俩能抽到什么时候,我都来半天了,你可招了个好学生!”师母,从来不喊老师“老公”(她曾经给我解释过“老公”的含义),“先生”“我家先生”是师母对老师的专称。老两口1968年结婚,栉风沐雨、相濡以沫5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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