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在大家耳熟能详的《百家姓》中,赵姓是排名第一位的姓氏。这是因为《百家姓》是宋朝人编纂的,而宋朝的皇帝姓赵,所以《百家姓》的作者把赵姓列为第一。宋朝是赵姓发展的鼎盛阶段,在这段时期确立了它的中华大姓地位。
相传赵姓起源于三千多年前的周穆王时期。当时周穆王有一个随从名叫造父,曾经为穆王驾着马车日行千里,帮助穆王平定了徐偃王的叛乱。为了表彰造父的功勋,周穆王把造父封在赵城这个地方,造父从此成为普天之下赵氏的始祖。
造父之后赵氏不断发展壮大,到了几百年后的春秋时期,赵氏一族诞生了一位优秀人才名叫赵衰。赵衰是晋文公重耳的亲信和智囊,重耳登基前曾经流亡国外十九年,赵衰一直陪伴在他左右,是重耳的得力帮手。重耳回国后,感念赵衰多年的忠心,把原这个地方赏赐给了他。赵衰为晋国的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为发扬光大家族荣耀做出了卓越贡献。赵衰去世后,他的儿子赵盾接替他成为晋国重臣。
赵盾当时官居晋国的卿大夫,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连国君晋灵公都怕他三分。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赵盾死后不久,赵氏一族遭遇了灭顶之灾,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被杀害,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幸存了下来。这就是历史上流传了上千年的“赵氏孤儿”的故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据《史记·赵世家》记载,当时的晋国大夫屠岸贾与赵盾不和,赵盾死后,屠岸贾专权,他以追究赵穿弑晋灵公一事为借口,想要借题发挥诛灭赵氏。晋国大将韩厥劝说赵盾的儿子赵朔赶快逃走,赵朔没有听从。在屠岸贾的煽动下,将士们进攻赵氏,残杀了赵朔、赵同、赵括、赵婴等人,将赵氏灭族。
赵朔的妻子是晋成公的姐姐,当时已怀有身孕,动荡中,她仓皇逃到晋景公的宫里躲了起来。赵朔的门客公孙杵臼对赵朔的朋友程婴说:“你为什么不同赵氏一起赴死?”程婴说:“赵朔的妻子有身孕,如果生下来是男孩,我就奉他为主,帮助他复兴赵氏;如果是女孩,我再死也不迟。”
过了不久,赵朔的妻子生下一个男孩。屠岸贾知道后,便带人到宫中去搜查。大人把这个孩子藏到衣服里,祷告说:“赵氏宗族要是灭绝,你就大哭;如果不会灭绝,你就不要出声。”搜查到这里的时候,婴儿竟然没有声音。
屠岸贾空手而归。
脱险以后,程婴对公孙杵臼说:“屠岸贾今天搜查没有找到,以后一定会再来的,怎么办?”公孙杵臼说:“扶立遗孤和慷慨去死,哪件事更难?”程婴说:“死容易,扶立遗孤难。”
公孙杵臼说:“赵氏的先君待您不薄,这件难的事情就交给您吧,我去做那件容易的,让我先死吧!”于是二人商量后,从外面找到一个婴儿带在身边,藏到了山中。
程婴从山里出来,假意对将军们说:“我程婴不肖,不能保全赵氏孤儿,谁能给我千金,我就告诉他这个孩子藏在哪里。”将军们都很高兴,就派兵跟随程婴去攻打公孙杵臼。
公孙杵臼假意骂道:“程婴你真是个小人!当日不能随赵氏死难,还和我一起商量保护赵氏孤儿,今天却又出卖我。即使你不能立孤,又怎么忍心出卖这孩子!”诸将杀了公孙杵臼和那个孩子。程婴从此背负着卖友求荣的骂名,与真的赵氏遗孤赵武隐藏于深山之中。
十五年后,晋景公患重病。占卜的人称是冤死的大臣在作祟。韩厥趁机把当年下宫之难的实情告诉了晋景公,并告诉他赵氏孤儿并没有死。晋景公便将这个孤儿——赵武召入,藏在宫中。后来诸将入宫问疾时,晋景公借助韩厥之力胁迫诸将面见并认可赵武,诸将与程婴、赵武一起进攻屠岸贾,夷灭其族。
屠岸贾伏诛后,程婴终于完成了帮赵氏复仇的心愿,于是他对赵武说:“昔日下宫之难,大家都能追随主人去死。我之所以苟活到今天,就是想要复立赵氏的后人。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恢复了原来的地位,我要到地下报与赵盾和公孙杵臼知道。”
赵武哭着叩首请求说:“我还没有报答您的恩德,您怎能忍心离我而去!”程婴说:“公孙杵臼认为我能成就复兴赵氏的大业,所以先我而死。现在我如果不报与他知,他会认为我没有把事情办成。”于是,程婴拔剑自刎而亡。
“赵氏孤儿”的故事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传说,至今读来仍然让人感到义愤填膺、荡气回肠。这个故事所宣言的舍生取义、不屈不挠的精神,打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元朝时,剧作家纪君祥根据它创作的戏剧《冤报冤赵氏孤儿》,成为元杂剧的代表作品之一。后来在元杂剧的基础上,赵氏孤儿的故事被改编为京剧、潮剧、豫剧、越剧等多种剧目。近年来,它还被搬上荧屏,改编为电影、电视剧。
当年赵氏孤儿藏身的地方,据说是在今天山西盂县境内的藏山,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个旅游景区,当地流传着“天下赵氏,根在藏山”的说法。这里珍藏着一个家族的共同记忆,也珍藏着忠直、正义的中华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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