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部分照片可能会引起读者不适。
▲南京东边的镇江最先失守。1938年1月20日,日本军官在日占区“镇江”教中国学生日语。
▲1937年12月12日,日军攻击南京城中华门。
▲南京城墙
▲日军坦克从中华门攻入南京城,城墙上写着“誓报国仇”,城门楼已经被炸塌。
▲日军进入南京城。
▲南京市民“欢迎”日军,高呼“皇军万岁”。
▲日军在组织南京市民“欢迎”日军进城。
▲辛德贝格相册里的一张照片,备注写着:这名农民小男孩被日军用步枪枪托砸死,因为他没有脱帽向日军致敬。
▲1937年12月17日,摄于日军南京入城式。台上四人从右至左为:日本陆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上海派遣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第十军司令柳川平助、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
▲辛德贝格是一名在南京工作的丹麦人,南京大屠杀期间,他和他的德国厂长卡尔·京特在水泥工厂里设立难民营,拯救了2万多名中国难民,照片中是辛德贝格拿着丹麦国旗在难民营中。
▲日本报纸写到:南京安全区里的450名中国警察被日军作为“残败兵”押到城西门外集体屠杀。
▲堆积如山的尸体
▲刊登于1938年1月10日Life 杂志,照片里日军正在搬运抢来的财物,前面躺着五十多名中国军人和中国平民的尸体。
据留在南京的美国历史教授贝茨亲眼所见,这群抢掠南京财物的日军队伍在路上排成三分之二英里的长队,车上载满高等的红木和黑木家具。
▲南京下关码头,尸体堆积如山,一名日军站在旁边合影。
▲日军挥刀斩首中国人,旁边的几名日军在笑着围观。
▲日军将中国军民双手反绑后射杀在池塘里。
▲南京城外的河里飘满了死尸。
▲日军正在刺杀南京郊区的农民。
▲这是一张非常著名的照片“百人斩比赛”,据说由日本摄影师佐藤信树于11月29日在常州中山门前拍摄。此照是在1945年日本投降后,参加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中国代表高文彬在已被盟军封存的日军档案中无意间发现的。
▲日本摄影师佐藤信树在南京中山陵
这张照片刊登于《东京日日新闻》(现在叫《每日新闻》),该报记者从1937年11月30日-12月11日,连续报道了两名日本军官无锡横林镇、常州车站、丹阳奔牛镇、吕城镇、陵口镇、句容县城、南京紫金山等地刀劈百余人的比赛经过。
这两名日本军官分别是:上海派遣军 第16师团步兵第9联队第三大队副官野田毅少尉,和同一大队炮兵小队长向井敏明少尉。
他们第一次报道是这样写的:
——《东京日日新闻》报道记事
1937年11月30日的日报(第1报)
百人斩竞争!两少尉,很快已经达到80人
[廿九日浅海、光本、安田特派员发于常州] 用了六日时间踏破常熟、无锡间四十公里的○○部队在同一距离的无锡、常州之间也只用了三日时间就快速突破了。真正的神速,快攻。在最前线的片桐部队里有两名青年将校发起“百人斩竞争”。在从无锡出发后很快就一人斩了五十六人,另一人斩了二十五人。一人是富山部队向井敏明少尉(二十六岁)=山口县玖珂郡神代村籍贯。另一人是同部队的野田毅少尉(二十五岁)=鹿儿岛县肝属郡田代村籍贯。在剑道三段向井少尉腰间的是一把名为“関の孙六”的名刀,野田少尉的刀虽无名但却是一把祖上传下的宝刀。
在向无锡进发后向井少尉随着二十六、七公里的铁道线做大移动,野田少尉沿着铁道线前进。两个人暂时分开,在出发后的第二天早上野田少尉在距无锡八公里的无名村处冲进敌人的碉堡斩了4名敌人先扬威名。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向井少尉奋然而起,在当天晚上冲进横林镇的敌阵和部下一起斩了五十五名。
在这以后野田少尉在横林镇九名,威关镇六名、廿九日常州车站六名、合计斩了二十五名、向井少尉在这之后常州车站附近斩了四名。记者等在到车站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在站头会面的光景。
- 向井少尉:照这么下去别说去南京了,到丹阳的时候我就可能斩了100名左右了,是野田的失败呀,我的刀砍了五十六人只有一个缺口。
- 野田少尉:我们两人都不砍逃跑的人,我又是个○官所以成绩上不去,到丹阳之前一定创下大记录给你看。
引者注:○○部队似为中岛师团(第16师团);○官是副官。报道用○替去原字以免泄露军情。
▲関孫六,说的是日本古代著名刀匠金本孙六打造的名刀。向井说他的刀砍出一个豁口,后来他解释说是在砍杀一名中国战俘时,将战俘的钢盔连同头颅一起劈成两半,所以咯出一个豁口。
在此之后该报记者连续追踪报道,大致内容为:
1937年12月4日,常州至丹阳的进攻中,杀人成绩更新为86-65。向井少尉是第一个进入丹阳正门的,野田少尉的右手腕也受了轻伤。
1937年12月6日,“进入九阳城时,两位少尉都站在前线,奋力战斗”,89比78。
▲野田毅(左)向井敏明(右)
之后该报纸又在1937年12月13日刊登消息:
——《东京日日新闻》报导记事
1937年12月13日的日报(第4报)百人斩超纪录,向井 106-105 野田/两少尉延长战
[十二日浅海、铃木两特派员发于紫金山麓]以南京为目标的“百人斩竞赛”这样少见竞争的参与者片桐部队的勇士向井敏明、野田毅两少尉,在十日的紫金山攻略战中的对战成绩为一百零六对一百零五。十日中午,两个少尉拿着刀刃残缺不全的日本刀见面了。
结果是谁先砍了一百人都不去问了,“算作平手游戏吧,再重新砍一百五十人怎么样”。两人的意见一致了,十一日起,一百五十人斩的竞争就要开始了。十一日中午在接近中山陵的紫金山追杀残兵败将的向井少尉谈了“百人斩平手游戏”的结局:
不知不觉双方都超过了100人是很愉快的事。我的关孙六刀刀刃的缺口,是因为把一个家伙连钢盔一起劈成两半造成的。等战斗结束后已经说好将这把刀送给你们报社了。十一日凌晨三点友军的奇袭迫出紫金山的残敌时,我也被逼出来直挺挺站在弹雨中扛着刀大叫“阎王哟”,尽管这样还是没有被子弹击中。这也是我这把孙六刀的功劳。
并向记者展示了在飞来的敌弹中,饱吸了一百零六人鲜血的孙六刀。
之后野田和向井被包装为“勇士”在日本国内大肆宣扬,并且写书和四处演讲。野田曾在回国后写的文章中称自己杀死了374人。向井少尉曾表示“这次我要杀死1000人,自从和野田少尉分手后,我一直在努力实现杀500人的承诺,我目前已经杀了305人。”1938年,野田毅曾在给朋友的信中吹嘘他有能力杀死100人,并讲到他进入南京之前就已经杀了105人,之后又杀了253人,中间还插入一段战友为他编唱的《百人斩之歌》:干净的手臂用我衣服擦去血糊,不留下任何痕迹....”▲在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展出的日军九八式军刀,据说这把刀是当年南京军事法庭审判野田毅和向井敏明时的呈堂证物。枕上露营的梦里,饥饿而流血的哭声里,三,暴风吹雨打江南的土地上,斩尽百人斩四,拔出长刀三尺鞘,快飞吧散落的血风雪用我衣擦去五点沾满的血糊不留痕迹的手臂的晴朗六,今天是面子,昨天是面子,明天是试探的味道七,出国时和镜子里的皮肤,今天是血的颜色黑光曾经是野田少尉下属的日军士兵望月五郎写过一部回忆录《我的中国事件》,其中讲到野田少尉的屠杀行为:
“从这时起,野田少尉和向井少尉开始了他们的百人杀戮。野田少尉被分配到十一连当见习军官,也是我们的教官。他被任命为少尉,并担任营副官,在行军中骑马,忙着向下属传达命令。这个人被誉为杀死100人的英雄,并在当地报纸和广播新闻中受到赞扬,一下子名声大噪。“嘿,望月,带过来那个中国人。”我按照野田的命令,把那个中国人也带来了。中国人恳求我救救他,但最终我没有听,他坐在面前转过身,背对着少尉举起的军刀,用充满仇恨的笑容看着它。他的头在这一击下折断,他的躯干向前倒下。鹅卵石随着他脖子上涌出的鲜血的力量而移动。我想把目光移开,但我忍住了把目光从少尉身上移开的冲动。虽然我亲眼目睹了战友的死亡,也见过无数的尸体,但我绝对不能接受无缘无故地杀死一个不抵抗的农民的血祭行为。他的行为升级到了只要发现一个中国人,就会和向井少尉一样加入比赛。两名少尉残酷地砍倒了哭喊求救的农民。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战斗中杀死了中国兵,但他的行动团长和营长应该都知道。不过他们也默许了这一点。而这百人斩还在继续。”——这本望月五郎的回忆录《我的中国事件》,成为证明两人大肆屠杀中国平民的关键证据之一。
▲田中军吉、野田毅、向井敏明三名大屠杀战犯在中国受审。田中军吉是谷寿夫第6师团上尉,南京大屠杀期间,他手持一把名为“助广”的军刀,连续砍杀300多名中国战俘和平民。▲日本中将谷寿夫作为南京大屠杀主犯之一,同样在南京雨花台被枪决。不过在日本,由很多右翼分子认为“百人斩”屠杀是虚构的,野田和向井根本没有杀这么多人,并列出各种证据证明,其中一项就是志志目彰在杂志《中国》1971年文章中回顾,当时百人斩报道一年四月后,野田回到故乡的鹿儿岛母校,曾直接对他说:
“乡土出身的勇士啦,百人斩竞赛的勇士啦,报上写的都是我。……实际突击中杀的只有四、五人,……我对着占领了的敌人的战壕,“尼来来,尼来”叫着,支那兵都是傻瓜,渐渐的都出现走过来了。让他们排成一排,然后左一个,右一个斩……得到“百人斩”的评价,实际几乎都是这样斩的,我们的行为并没有那么“勇武”,却以“刀劈百人”而出了名。”——《中国》月刊1971年12月号日本右翼试图用这个证据证明野田根本没有杀100多人,杀人比赛时虚构的。却没有意识到这段内容证明野田杀死了很多已经投降的俘虏,这一行为比在战斗中砍杀100名敌人更加恶劣。▲向井敏明在1947年9月被逮捕后美军拍摄的照片。1947年,退伍后以为安定无事的野田和向井被驻日盟军逮捕,之后引渡到中国判决死刑,于1948年1月28日在南京中华门雨花台执行枪决。2003年开始,野田和向井的家属多次起诉日本报社当年的报道是毁谤,企图为两名战犯翻案,不过均被日本东京高等法院驳回。
▲三人在南京被判处死刑,照片中两人手持遗嘱,田中向法院索要一根香烟。▲三人临刑前举手高呼:中国万岁、日本万岁、天皇陛下万岁。三人被枪决几十年后,又发现一例疑似在南京屠杀上百中国人的事情。1971年,身处台湾的原国民党第16军副军长魏炳文中将在去世前向台湾军史馆捐赠了一把日本军刀,这把刀上刻有几个字:“南京之役 杀 107人。”据台湾方面称, 此刀来自日本第一旅团,1945年抗战胜利时,国军第16军22师辎重营营长余鸿成前往河北定县,收缴日本独立混成第一旅团的武器,当时收缴了10把军刀,此刀是其中之一,之后上交给军部,被副军长魏炳文收藏带到了台湾。由此可见,当时持有这把军刀的日本军官很可能和野田/向井一样,曾在南京大肆屠杀中国老百姓,不过他的罪行在当时并未被发现,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如今已经无法取证到底是哪一名日军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