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垒磊
股市里有句话，叫“会买的是徒弟，会卖的才是师傅”。明面上来看，似乎就是简单的对炒买炒卖的时机把握，但这句话的背后，其实包含了一些很多人没理解的含义。买了，赚了，纸面财富增加了，但需要卖掉它，才达成了一次交易的闭环。当一种标的不管是由于它的低估价值被发现，还是本身价值的持续增加，还是因为情绪，总之是通过大家共同的参与，被炒起来的时候，由于参与者的非理性，往往会将其推高到一个夸张的高度。尤其是那些流动性容易被锁住的标的，更容易因为一点点比例的成交，极大地推高其总市值——注意，凡是流动性锁了很多的东西你都要小心，因为它们的市值几乎不可能是“实”的，即市面上1个标的的成交价，并不能推导到相同的100个标的都能以这个价格成交，因为市面上没有那么多钱去接，也没有那么多需求等着接。
股市也好，楼市也罢，在牛市期间看起来每个人都赚钱了，吃到了所谓发展的红利，时代的红利，但只要你的交易一天没有闭环，你都不算真正意义上吃到。这个道理我在之前讲“大家共享泡沫球的池子，谁先拿谁后拿”的时候已经说过，10个人共享的是3个球，看起来人人有份，但这是建立在没人拿的前提下，一旦有人拿走1个，剩下的人就慌了，拼命抢剩下的2个，外在表现就是价格暴跌，剩下的人就被关门打狗，什么破红利，全是镜花水月，只有前几个拿了的人，才吃到了红利。他们吃到了什么红利？没拿的人的红利，而不是什么时代红利——开场子的人就算没能把总蛋糕做大，只要参与的人足够多，它也能不停地往自己兜里装钱而不被察觉。因为人数足够多，锁住的人足够多，所以10个人共享的明明只有3个泡沫球，但它偷一个走剩下2个，只要没人往外拿，看起来2个球和3个球并没有差别。明白了吧？为什么这么要大家“有信心”呢？因为没有信心的时候，不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而是还得把它拿走的部分也还上，那多数人就必然亏麻。
牛市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赚到了，其实那些都是小头，太小的小头了。以楼市为例，最大的大头是政府拿走的部分，开发商吃到的只有一丁点，而散户不管是个人还是炒房团，那点利润就更微不足道了，进入熊市以后90%的交易者都得返亏。那这些钱去了哪里？除去少数去了少数人的腰包，大头都在基建上，大拆大建，所以你以为中国人富起来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高铁也牛逼，高速也牛逼，再看看英美，看看香港，好像我们遥遥领先了，但其实一旦楼市进入熊市后就会发现，全是老百姓兜里未来30年的劳动力提前透支的，只是它转移了一道你就以为这些是它自己的钱了？未来老百姓都得从头开始，兜里比脸还干净，“藏富于民”更是无从谈起。什么是真正的红利？就是庄家拿走的部分，是真的创造了更大的价值，然后反哺到把钱拿走的市场里，最终使市场的真正市值变得更大了。比如我把楼市的钱拿走，不是去撒币了，不是去造一堆没有用的东西了，或者全挪去不相干的领域了，而是我干的事儿可能吸引了投资，可能造福了地方产业，需求和供给没有错配，没有浪费，产生了真实价值，最终使得这片土地上的房子是真的更值钱了，那就是真正的增长。怎么定义北上广深更值钱了？所有人都涌入北上广深。但人口已经不增长了，有人进北上广深，就必然有人逃离了其他地方，那其他地方就得跌。所以“普涨”只能有一种定义，那就是中国整体吸引了很多外国人和外国资本，没有其他可能性——如果外国人和外国资本没有蜂拥而入，那么“普涨”从逻辑上就能被排除，如果竟然发生了，就一定是狂热情绪和杠杆导致，参与进去是非常危险的。所以红利是什么红利？不是国家的红利，是其他参与者的红利。但要命的是，其他参与者的红利里也一样包括你，你们互成包含关系，这就麻烦了。目前中国所处的阶段，是去杠杆，去泡沫。想软着陆？还得再死好几批人。但国家不会这么说，因为国家要是一说，现在就得完，一完，这个责任就在国家不作为上；而只要它还不停在救，那么最终这些完蛋的人就只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对国家来说，每个人投资都有亏有赚很正常，非战之罪也。
但如果你信了这些它明明知道却不能说的部分，还在不停说什么相信国运，要跟着深秋老师一起冲，那就是活该。对国家来说，大家都是数据，都是脸谱化的子民，是abcd，谁解套谁入坑，救哪一个埋哪一个都没有差别，而你由于自己的天真，导致最后成了被埋的那个，这个事情国家管不了，也根本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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