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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故事:劳务市场找活的他们靠双手养家糊口

腾讯大秦网  · 公众号  · 陕西  · 2016-11-29 11:12

正文

 

手记 文/凯尔

 

在西安郊区,每天天不亮就聚集着一群农民工,他们大多来自城市周边的区县,有因城中村改造失地的农民,也有在农闲时间专程到城市里打工的乡村农民。

 

他们以找零活为主,主要从事维修、粉刷、打扫卫生等一些短平快的杂活为生。

 

找活不分春夏秋冬,不分时间早晚,不分老幼和男女,有时候下雨天他们也会早早赶到市场等候,很多是携家带口在市场找活。

 

找活主要以等候为主,他们会自发地聚集在一个区域内,等候需要劳工的人出现。

 

城市里有需要的人,可以在这里轻而易举地找到需要的劳力,经过讨价还价后才能达成口头协议。

 

由于干活时间很短,大多是在一两天内能完成的,所以雇佣和被雇佣之间不可能签署没有任何劳务合同,由于缺乏必要的保护,干活中出现的伤亡事件,基本上靠个人私下协商解决。

 

每个农民工每天的劳务费大多在100到150元不等,有时候活少的时候,他们也会视情况降低劳务费。

 

毕竟生存是主要的,能挣到钱才能确保不饿肚子。

 

在市场找活的人,大多居住在周边的城中村,一间几十平方的房子每月租金大约200元。

 

也有临时居住在市场周边的5元店里。

 

吃饭基本都是就地购买,每天在街上小店内购买一些简单的食物充饥。

 

每逢有人前来找活,他们会一拥而上,把前来找活的人团团围住,纷纷咨询,争相要求前往。

 

一个活经常会有几十个人争抢,互相各不相让,有时候言语不和,也会引发冲突,激烈的时候双方都会被打的头破血流。


在市场了的很多人已近习惯这种场面,劝架的只有几个人,大多是围观或视而不见的。


面对这样一群人,我们大多是匆匆的过客,很少有人去为他们停留和关注。


不是因为没有价值,而是因为我们有一种天然的担忧和惧怕。


担忧是否被理解、接纳和配合,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人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本是简单的等候或寻活自然就会变得不那么简单,自然也会引起一些列的反应。


如果你具有天然的职业习惯和本能会使你忘却这些顾虑,促使你介入其中,等真的介入之后,你很快会就会发现,他们虽然会因为你的到来出现不安和不解,有的甚至还充满着敌意,但大多还是非常友好的,这到让我减少了不少顾虑。


虽然你会经常被问及来这里的原因,但至少可以有交流或深入的缺口。


随着采访和拍摄的深入,你会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当今社会变革的身影和痕迹,每个人都有人性中那些闪光和优良的一面。


作为摄影者,我们不能会忘记在社会转型期那些先贤们给我们树立的榜样,他们不随大流,从不盲从,大多以一种客观和认真的态度积极思考和探索着当下前行的中国,更多地从社会层面上深刻记录和刻画着发生的一切,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作品才能真实记录或捕捉到当下中国最底层人的生活状况,这种始终保留着自己的独立的行为和思想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摄影人学习和效仿。


将近一年的跟踪拍摄,让我悟出来了一个道理,介入越难的人群和越有难度拍摄的题材,越有记录或拍摄的价值。


这组照片因为出稿的需要,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缩影,还有大量不为人知的记录未能展现,相信这些作品,会成为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农民的真实写照和历史记录,期待着有一天真的能公布与众,让更多的人了解、认识和接纳这个群体,实实在在为这些人群寻找一些出路。


西安市东郊有一个劳务市场,这里每天天不亮就会聚集着一群人,他们中有的背着工具包,有的扛着冲击钻,还有的骑着三轮车来这里找活。

 

在城市的周边,像这样的劳务市场至少还有十几个,他们大多是来自周边农村的农民,趁着农闲来这里打短工挣些零钱贴补家用。

 

56岁的杜师傅是四川人,由于家境贫寒,入赘到陕西渭南,婚后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小儿子跟夫妻俩生活,他们居住在市场周边的城中村,房子面积不足9平方,而且密不透风,每月房租200元。

 

杜师傅白天在东郊劳务市场,靠接一些粉刷房屋的活挣钱,妻子每天晚上摆地摊,在附近医院门口销售小商品。


小儿子杜硕今年4岁了,由于家中无人看管,父母就只好把他带到市场上。

 

父亲带着粉刷工具在路边等活,母亲就陪着儿子在桥底下等候,杜硕犯困的时候,就会躺在地上休息一会。


杜硕对市场并不陌生,每次到市场等活的时候,他都会拿着工具学爸爸干活的样子,为找活的农民工师傅们带了快乐。


杜硕年纪虽小,但已经学会了讨价还价的本领,每当有人问他干一天活多少少钱的时候,他都会伸出手指,边比划边喊道干一天要200元。


杜硕和其他找活的农民工一样,只要到市场就争抢每一次机会,每当有人开车来市场找工人的时候,杜硕都会要母亲抱住自己挤到车跟前,爬着车窗急切地询问:啥活,啥活?每次抢不到活,他还会大声哭闹。


杜硕的父亲接一次粉刷墙壁的活,费用约为一个平方12到15元左右。

 

每次接到活后,基本都是全家齐上阵,杜硕也会帮忙铲墙皮,粉刷墙壁,为父母减轻负担。


52岁的李师傅是宝鸡人,在劳务市场找活已有10年多了,他主要接一些房屋粉刷、油漆和水电安装检修的活。

 

每天早上6点,他都会从驻地骑车赶往劳务市场,车上挂满了用纸壳写的招牌,车架前后装满了干活的工具,每天的早饭都是在市场解决。


李师傅十分用心,除了自己找活外,还经常在车子上悬挂一些用人招工的信息,供市场内找活的人选择。

 

他的车子只要一出现,经常会吸引很多人来观看询问,有需要的人会及时用笔记下招工的信息。

 

李师傅十分热心,对一些年纪大、好几天没有找到活的和有一些技能的农民工,他总是用小纸条把对方的情况记录下来,只要遇到合适的活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给他们,帮他们挣一些生活费。


李师傅的干活工具吸引了很多人,有些工具是他自己发明制作的,每当有人问及,他都会告诉对方如何制作,并告诉对方:要想把活干好,就要先做好工具。


李师傅手艺在圈里小有名气,他说现在基本不接粉刷、铲墙皮等一些简单的活了,主要接一些有技术含量的活,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挣取更多的劳务费。


李师傅经常根据客户需求采购材料,他总是挑选材质最好的,并且还要帮客户讨价还价。

 

李师傅说,接一单活不容易,接了就要做好,让客户放心。


李师傅每次做完活后都要让客户当面验收,遇到客户不满意地方,他都会尽力将问题逐一解决,直到客户满意为止。


56岁唐师傅是蓝田人,他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在一次干活中手臂不幸碰伤,造成了右手臂骨折,现在每天要到医院接受治疗。


唐师傅手臂受伤后不能干活,为生活费犯了愁,他一大早就来到市场等候接工人的包工头,包工头看了单据后,报销了第二次换药费用188元,但生活费和补偿却只字未提。


唐师傅决定去工地找包工头,反映自己的诉求,他提出希望能给1000元生活费,供家中近期生活开销,也算是对自己工伤的补助,可包工头当场拒绝了他的要求,并告诉他可以去法院起诉。


唐师傅遭到拒绝后非常生气,现场就和包工头理论了起来,并愤慨地撕掉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和石膏。

 

回到家中又十分后悔,后悔不该当场扯掉手臂上的绷带和石膏。

 

看着受伤的手臂,老伴劝说她们都是给别人干活的人,又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自己忍忍算了。


唐师傅本想带着家人和亲戚再去找包工头理论,在市里打工的小儿子得知后,打电话劝自己的父亲不要再去找事,生怕老人处理不好,引来更大的麻烦。


唐师傅心里很郁闷,还是找到了包工头的承包单位,单位领导十分同情唐师傅遭遇,经协商,最终给唐师傅解决了1000元钱的生活费。

 

半个月后,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唐师傅,又加入到寻活的行列中。

 

他说,由于伤还没痊愈,只能找些小活干,先保证家中生活要紧。


在劳务市场找活的农民工大都来自农村,文化程度不高,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努力干活,挣取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

 

这些农民工靠体力吃饭,虽然很艰辛,但为了生存,他们依然每天要坚守在路旁守候着,不奢求有什么“大生意”的降临,只愿平平顺顺的求个温饱,最好也能照顾到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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