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唐史主任司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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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桂江河万古流

唐史主任司马迁  · 公众号  ·  · 2023-12-30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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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4亿年前,现今中国的南部,还是一片汪洋。沉积在海底的碳酸盐,厚度逐渐累积,达到两三千米。随后而来的板块构造中,逐步抬升出海面形成陆地。

亘古的阳光和流水,侵蚀着这篇初生的土地。海床抬升多少,风化的力量,便向下切割多少。
漫长的抬升,也是造山过程。板块在北部挤压形成了一道坚实的横岭,便是现在的南岭。饱含水汽的风,自海洋而来,在南岭迎坡而上,汇水向南。不废江河万古流,流水所过之处,坚硬的岩石被留下,柔软的被溶解被稀释后冲回大海。

几亿年的雕琢,留下了过渡地带连绵的丘陵,既有喀斯特之硬朗,又不失丹霞之美。这种景象集中诠释,便是漓江的山与水。

南岭阻隔了水汽,也阻隔了文化的迁徙和民族的融合。当中原民族在和洪水抗争,在用青铜祭祀时。老人峰的溶洞冬暖夏凉,洞外瓜果丰盛。自然的馈赠,庇护了先民,也延缓了文明的发展。很长时间里,中原文化对这片宜居的土地,充满偏见,人称为百越,言必称瘴气。

但历史会像流水,寻找到最佳的流向。


奋六世之余烈的秦国人,实现中原的大一统后,第一次整军跨过了南岭。修过郑国渠的秦人,在山峦之间修了灵渠,长江水系第一次贯通了珠江水系。即使秦两世而亡后,灵渠也依旧连接着南岭南北的血脉。

当夷族作乱时,汉将马援寻秦道而来。上马作战能灭交趾,下马牧守能兴田桑。后人以伏波将军之名指山水。但真正的大汉风采,留在了现今越南的铜柱上——铜柱折,交趾灭。那才是真正的伏波叠彩。

伏波将军之后,唐将李靖寻汉道而来,招抚岭南诸部。在独秀峰之下,伏波山之侧,建桂林城。建逍遥楼间孔庙,历经唐宋,不断扩建。从木构变为砖构,到明清已由砖构发展为石构。随着中原文化不断南迁和城市的扩建,桂林乃成两广西道的重镇,漓江成为两广重要水路通道。


及至明朝,封王们在李靖选址的独秀山下,修建了靖江王府,遂成为戍守边陲的政治与军事中心。清朝在平定三番改土归流后,又将明朝王府改为府学之所,设贡院开科取士。

自此,历经秦之始安、汉之平叛,唐宋开化,明清牧守之后,被浇灌了两千年的厚土,终于开出璀璨的国学之花。八桂之地人才井喷,状元辈出,进士数以千计。

几亿年时间,溶解了多余的碳酸盐,留下的硬核的山峦。两千年的交融冲刷了温暖孕育的柔软,长出了精神的脊梁。这片土地 于近代危难之际,这片土地反哺了中原。国父孙中山,又是在独秀山下,在伏波将军、李卫公驻节之处,绘青天白日,举旗北伐。岭北蔡锷师从岭南梁启超,后设陆军小学堂,乃有广西狼兵死战日寇,阻断其贯通南下。


两千年文化交融,一如地貌形成过程。秦是板块挤压火山喷发,汉是大地狂啸震裂塑形,唐宋是大水奔流侵蚀脱胎,明清是和风细雨浸润磨刷,乃有独秀于岭右的八桂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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