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军在散文集《我爱罗》里,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一个女孩,受了些情伤,夜夜笙歌,过着每天坐在酒吧等天亮的日子。
一天,她又喝得烂醉,蹲在巷口吐得一地都是。
颓废中,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抬头望去,才发现是一群人,正背对阳光朝气蓬勃地跑步。
“他们已经开始了今天的生活,“女孩长叹息,“而我还留在昨夜。”
这个短故事令人看了很难过。
一来,你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走不出的痛苦;二来,你又为她的不愿走出而心生遗憾。
谁都曾在长夜里痛哭;谁都曾被苦难吞噬;谁都曾捂住伤口,抬头微笑,假装一切都未发生;
谁都曾像西西弗斯一样迎向巨石;谁都曾在命运的短刃之下动弹不得;谁都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击伤,被背叛,被侮辱,被打倒在地……痛彻心扉,无人可以援救。
可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天总会亮的。
凌晨如约而来。
那一年,张柏芝经受艳照门事件,全民嘲讽,人人视之人淫妇,一路明枪暗箭,一路污言秽语,但是,她依然站了出来。
她擦干眼泪,站在公众面前,笑着说:“睡醒了,我就去打仗!“
在溶溶黑夜中死去,不如在灿灿白昼中新生。
在眼泪中颓废成泥,不如在战斗中倔强成铁。
往事已已,只需道别;
百事蹉跎,方致终生颓废。
要知道,你的生命远未终结,那就不要让世界的评价,只停在你的狼藉往事上,忽略你光明的未来。
而今,张柏芝明媚动人,光芒万丈,早已洗涮昨日种种,成为新的人。
就在我写作此文的今天,看到一友的长文。
她刚刚流产,疾病缠身。
丈夫毫无悲悯,毫无疼惜,态度极其苛刻,视之如贱犬。
在此之前,她连续呕吐两个月,身体几近虚脱。
但在丈夫眼中看到的,尽是厌恶。
曾经的红玫瑰,今日的蚊子血;
曾经的白月光,今日的饭粘子。
文章看得我极其心疼。婚姻之可怖,姻缘之可悲,尽在其中矣。
即使吧,即使只是她一面之辞,但痛苦至此,又何需继续忍耐?早点解脱,去独立,去新生,有什么不好?
为何在呆在那泥淖中,继续被人作贱,身心俱伤,日夜难安。连自己的疾病,都被当成攻击的武器?连自己的泪水,都被当成卑贱的证明。
栽者培之,倾者覆之。
可栽培的,必是能自救的。
被覆灭的,必是自我败坏的。
你若内里清明,不屈于逆境,不堕于困局,一路前行,勇于自我实现,整个世界都会为你加油。
人最应学会的本领,即是自重。
自重的表现之一,就是不批准自己犯贱。
大学时,文学老师曾在课上激昂语之:“人,最容易感动于自己的贱。当你为自己疯狂落泪时,即是最危险时。你们每个学生,尤其是每个女生,都要在心里刻上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