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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的星二代们,正在挤满内娱

Sir电影  · 公众号  · 电影  · 2024-12-31 23:06

正文

向佐生气了。


在最近搜狐红毯上,主持人问了他一个问题:摸鼻梁的手势是特意设计的吗?


结果他怒甩脸色。


认为这是对电影艺术的不尊重,然后率性离开。



这似乎与我们印象中的向佐截然不同。


自从《门前宝地》走红后,向佐一直兴冲冲地在各大场合主动“表演”影片里的梗,享受所有猎奇与嘲笑的目光。


这次为什么这么敏感?


或许与其他网红可以无底线地迎合大众的心态不同。


他身上的另一个身份。


让他在面对“作品”这个词时,不得不“分裂”为另一个人——


星二代。


2024年,被认为是香饽饽的星二代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局。



01 

向佐的焦虑


不得不说,今年的星二代们,很多还是循着以往的路径在走的。


这里面有人出作品——


比如郭麒麟。


今年大爆了一部叫做《边水往事》的剧,虽然关于他个人的吐槽不断,但好歹,剧的热度起来了。



或者许恩怡。


柏安妮的女儿,《燃野少年的天空》失利之后她依然在电影圈寻求着机会,上个月的《焚城》中我们也看到过她的身影。

 


也有人混脸熟——


比如最近热搜上的一些新闻。


李湘的女儿喜提劳斯莱斯。



女儿名媛舞会上,emo导演喜笑颜开。



但不管你被认为是“最美星二代”还是“最有才华星二代”。


在今年。


任何人的风头,都抵不过向佐——


向华强之子。


他成了今年最火的词语,“抽象”的代名词。



表面上来看,2024年向佐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博眼球。


一根手指戳鼻的名场面出名后,他似乎打通任督二脉,朝着一条不归路奔去——


在漫展上“扇”李小龙模仿者的脸。



在网红理发师晓华联动,在短视频里(整)理(头)发。



比起之前的普通,他现在是肉眼可见的自信焕发。


回忆起《披荆斩棘的哥哥》中途退出的黑历史,他用李小龙的经典手势说出:


一根手指的流量顶你们一个节目的流量



不知是何高人指点,最近开始继承起陈志朋的衣钵,走奇装异服赛道。


小香风、紧身裤、高跟鞋,被网友嘲为“小伙变大妈”,“阳癫风”。



人满为患的“小丑”赛道,终于还是被他挤进来了。


可只是博眼球吗?


或许更多的,是企图在这个“新世代”里,证明自己。


是的。


因为香港影坛大咖二代的桎梏,因为成龙、李连杰等打星前辈们的耀眼光辉,向佐一直活在巨大阴影里,感受到了身份焦虑。


作为星二代,他也曾努力从基层做起。


《投名状》里演山匪,《夺帅》站在任达华身后当马仔,一身白衣,身手利落,刀锋舔血,张扬跋扈那个劲儿挺帅。



后来,逐渐担任重要角色。《封神传奇》号称砸下数亿,为演好角色还练习一年吊威亚,拍摄中还被刀刺伤。他综艺卖力营业,丢下偶像包袱,力图求观众缘。


可是,结果呢?


一直不出圈,作品越烂,名气越低。


甚至,大家都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把他当成一个二代。


《无限超越班2》上的毒舌评委们因为他的身世,放弃了平日的犀利,人情世故拿捏得死死的。



直到《门前宝地》,遇到抽象年代,他才终于彻彻底底,不被网友当作“二代”,而是当作一个“明星”、“顶流”存在。


他能不开心吗?


但是,这个流量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


未必。


作为一个星二代,他一直逃不掉的是父辈的光环。


而父辈们,他们的荣耀,往往来自作品。



02 

“弑父”的决心


这几乎是一个魔咒——


星二代们对娱乐圈的兴趣往往是通过对父辈们的耳濡目染培养起来的。


他们凭借着父辈的光环迅速进入行业。


可同时,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父辈的成就。


父辈,也就成了他们的心魔。


就像弗洛伊德在《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弑父者》一文中曾说的:

“人类天生具有‘弑父情结’,即从一出生,人类就注定要和父亲展开斗争,以摆脱被统治、被支配的地位,争取独立自由的权利,进而掌握家庭的主导权和社会的主动权。”


星二代们为了寻求自我,必然要在精神上完成一场“弑父”。


怎么“弑父”?


靠作品。


这是父辈们一生赖以为傲的成就,也是二代们打破心魔唯一的阻碍。


就拿谢霆锋来说。


谢霆锋拿到香港金像奖那天,颁奖词就是对“父亲”一词的彻底释怀。


老爸谢贤,六十年代当红小生。小时候,谢霆锋就只记得他那高高的姿态。


“你知道我演了多少部电影,演了多少部电视剧?”



在父亲的压制下,谢霆锋开始不服管教。


16岁留长发,戴耳钉,和大11岁的王菲谈恋爱。


拍《小鱼儿与花无缺》暴打47岁的演员王伯昭。 


2002年,酒驾顶包案,差点入狱。


叛逆?


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无能为力,又急于在精神上“弑父”。


只是,一个把自己父亲当成假想敌的人,是无法成长的。



后来的谢霆锋成熟了,他在自己金像奖影帝颁奖典礼上,还有一句话还给父亲。


“你演了那么多电影,有获得过一次金像奖吗?”


傲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是后面又有句:


“希望你原谅当年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没礼貌的小朋友,可以养大一个这么麻烦的小朋友,仍然对着大家笑面迎人,你才是最佳男主角,老爸对不起。”



你看,星二代的脱离桎梏,不仅仅是成就上的。


更是在心理上,精神上,与那个压制了自己半生的“权力”和解。


可问题是,谢霆锋能有几个呢?


如今的星二代,非但没有谢霆锋那样的拼劲——


40岁了,还在电影《怒火重案》敢打敢拼 ,延续香港电影的火种。


更没有那样的环境——


那时香港面临四大天王衰落,香港电影圈需要一个金字招牌,残存余晖的香港文娱,还需要更好的作品来填补市场空白,所以资源也加倍给到谢霆锋,对其寄予了无限的厚望。


他们生长在一个吊威亚都要被“心疼”的环境里。


更生长在一个电影日渐衰落的市场里。


这导致他们哪怕是付出更多的努力,也几乎没有希望完成“弑父”这样的行为。


只好另寻出路。


于是有人远离娱乐圈,在其他方面成为“焦点”——


比如孙安佐。


从“持枪恐吓”,到“吸食大麻”、“擅闯民宅”,一次又一次地入狱。


也有人在拥抱“新事物”的道路上走到抽象的尽头——


就像向佐。


他最近接了个很离谱的剧,国内第一部“abo原耽生子文(这个名字看不懂没关系)改编的网剧《垂涎》。


他饰演的是——


一个奶糖味的omega。



emm……


就问你敢不敢看吧。



03

抽象元年,无能为力的二代


当然,你可以说时代不一样了。


作品不再“大过天”,走红才是“正道”,与其在表演的道路上累死累活看不到未来,不如紧抓住时代潮流,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于是今年。


有不少人开始下场玩抽象梗,玩真实,收割人气,屡试不爽。


比如贡献了吃鸡式演技的姚安娜直接开启吃鸡模式。



最近成为百雀羚品牌大使。



靠着姐姐的范丞丞大方承认演技烂,然后准备进军古偶。


星二代们主动下场玩抽象,玩梗,好像成了一个出·名的捷径。


可问题是,这真的是二代们的出路吗?


表面上看,确实是。


因为前人之路,已经逐渐走不通了——


老一辈的星二代,他们可以靠实力,父辈光环只是入行的敲门砖,能出圈的都是作品等身。


我们熟悉的陈佩斯、葛优都是如此。


可现在不行了。


比如李亘,是一个从底层杂务做起的导演,导了《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大家以为是某个颇具潜力的新人导演,最后才知道,哦,原来是李雪健的儿子。



狄龙儿子谭俊彦为了一个配角半年减肥30磅,被人以为有病。


在去年的《爆裂点》演了一个配角,无人问津。



怎么办?


直到向佐们发现——


当初必须依靠作品才能置换来的关注度,如今网络发癫,就能获取。


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前赴后继呢?


你看,我终于出名,获得了比谢霆锋努力了十几年才撕掉“谢贤之子”标签,还巨大的成功——


短短几个月,向佐连夺热度三项人气大奖。11月5日,微博视界大会上,向佐获得了年度优秀艺能奖;12月7日,尖叫之夜上,向佐获得了年度综艺表现力奖;12月22日,搜狐时尚盛典上,向佐又获得了年度热度艺人奖。



名声带来了虚假成就,让这个年代的星二代们为求自我,完成了一场另类的“精神弑父”。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自我期待得到暂时满足。


是——


这名气也只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泡泡,不是吗?


就像同样是一个手势。


李小龙用这个手势,让世界记住了他。向佐用这个手势,让世界记住了什么?


没有了作品的厚度,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也许留下的只是更加迷失的自我罢了。


到时候,他是否又只能回归到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的行列?


说到这里,Sir想起另外一个人——


陈凯歌。


大院子弟,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星二代。


父亲陈怀皑,是著名导演,执导过戏曲艺术片《杨门女将》《铁弓缘》,获得过第1和第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戏曲片奖。


面对父亲的影响,陈凯歌曾经“弑父”过。


因为身份和阶级问题,他曾经告发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推搡了父亲的肩膀,冲上去打了父亲一个耳光。



这不也是试图将严厉威严的父亲赶下神坛的行为吗?


陈凯歌说:

我尝到了暴力的快感,它使我暂时地摆脱了恐惧和耻辱。久渴的虚荣和原来并不察觉的对权力的幻想一下子满足了,就像水倒进一只浅浅的盘子。 


可是后来,陈凯歌在回忆录却忏悔:

当一个孩子当众把自己的父亲一点点撕碎,听到的仍是笑声,这是一个什么场景呢?


他懊恼,痛苦,愧疚,却在《黄土地》中把对父辈权力的反思,转化成对更大权力的重新审视和思考。


在那里,他审视黄土地上的落后,愚昧,突破了父辈的传统。


说到这,答案呼之欲出了。


星二代,怎么逃离父辈的枷锁?


无非是把那无助与愤慨,变成艺术理念上的突破,变作扎实无比的作品,最后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这的确很难。


但,或许也是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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