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阳明说
「持志如心痛」
,一心在痛上,哪里有功夫管其他闲事?但这里王阳明不得已说个「志」(必为圣人之志),也是随机指点。我们若真信得「良知」,不消再说一个「志」而志在其中。
学问旨在求道,功夫贵在「精专接续」,也就是专一、不间断。
什么叫专一?就是要生真实信心。
如果你信得老子的「道」真实,就专一在「道」上;如果信得佛家「真如」,就专一在「真如」上;如果信得耶教「上帝」,就专一侍奉上帝;如果信得心学「良知」,就专一在「致良知」上。
不专一而能有所得,未之有也。
什么叫「不间断」?就是如鸡孵卵、如女子怀胎一般,
全副精神在此而不耗散,久而久之必然脱胎神化。
然而卵须是真卵、胎须是真胎,才能「全副精神在此」
。就像种树,埋在地里的如果是「真种」,自然就会有栽培灌溉之功。如果是「假种」,十天半月都不发芽,谁还会天天去浇水施肥呢?
「良知」就是「真卵」、「真胎」、「真种」,乃千圣秘密藏。
但这需要每个人自己去体认,自己体认的才是自己的,否则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阳明说良知知善知恶,说良知即是真诚恻坦之仁,说良知即是太虚,又说良知生天生地、成鬼成帝,那么「良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悟本体,功夫就不能得力。
本体与功夫合一,功夫不从本体上来就不是真功夫,本体不经功夫修证,将得而复失。得而复失,则可知原先的得并非真得、见并非真见。
此之谓吊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