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故事计划的第228个故事
一
接到李立的电话，让我有些意外。大学毕业后，李立去当兵，而后就没了他的消息。
两年后，李立退伍。回家前，刚好路过我所在的城市。
我们是大学同学，同住一个宿舍。当时李立睡在林建的下铺，我则睡在李忆的下铺。毕业后，大家就各奔前程。建哥去了海外，李立当兵，李忆不知所踪，大概是去浪迹天涯了，而我则选择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工作。
当兵一直是李立的理想。
大学那会儿，大伙经常不去上课。李立没日没夜的打CF，奇怪的是，他的视力并未因此而下降。
李立是我们宿舍的面门，那会儿喜欢他的女孩不少。他只做两件事，要么打游戏，要么陪着建哥出去喝酒，因而根本没时间陪女朋友，结果可想而知。我不明白沧桑的建哥为何当初总喜欢拉上李立，就像新郎一般是不会找比自己帅的伴郎。
李立当兵的地方在西北，我没有去过。李忆去过很多次，每次回来，都听他给大伙摆龙门阵。他说，“西北那地儿除了荒凉，什么都没有。奉劝诸位还是别去了，各位还是比较适合醉倒在江南的温柔水乡里。”
每当这时，李立总是小声嘀咕着：我想去看看大海。
二
我提前半个小时到车站。车站一如既往的烂，从我们上学那会儿就是那样，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火车照例晚点，我坐在旁边的快餐店打发时间。
出站口的人群鱼贯而出。虽然我和李立已有两年未见，但李立实在有些鹤立鸡群，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两年的戎马生涯把当初的小帅哥磨砺成了一个更有味道的男人。虽然李立没有身着军装，但一股英气仍旧扑面而来。
“嘿，方俊！”他也发现了我，朝我用力地挥了挥手。我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接过他的行李。
“你小子更帅了啊，不知又要祸害多少小姑娘了。”
“帅有个屁用啊。”他白了我一眼。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故友相见，免不了痛饮一番。大学那会儿，李立的酒量独领风骚，我其次，再就是李忆，建哥垫底。每次宿舍出去喝酒，他二人都是我和李立扛回来的。
“当兵感觉咋样？”席间，我问道。
“唉，就那样。”李立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不是你小子的梦想么？”
“一入军营深似海，我就发现我他妈的当初做错了梦。”李立稍显激动。
“哈哈”，我有点幸灾乐祸，不能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小子一人占全了，苍天有眼。
“还是你好，安安稳稳地上个班。”
“我这是最没有出息的。”说完，我喝了一口酒。
“给我讲讲你当兵的事呗。”
“真就那样，每天都是训练，无聊的打紧。李忆当初真没说错，西北除了荒凉啥都没有，这两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沙。”
“不晓得你拉出来的是不是珍珠。”
“我可没那本事。”
喝完酒，李立提议去学校看看。毕业后似乎就没有再回去过，虽然有时候会经过，但不曾踏入过。
三
夜里，校园人很少，灯光很暗。走在校园里，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路过以前的宿舍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口音也很熟悉，走近一看，那人是王叔。
王叔以前是我们宿舍的楼管，当初我们可没少麻烦人家。几个人经常在外面喝酒喝到深夜，回去后，宿舍已经关门，王叔经常半夜给我们开门，后来索性就留了一把钥匙给我们。
“嘿，王叔！”我们两人都显得有点激动，毕竟在这里遇到熟人不是一件易事。
“咦，是你俩小子。”王叔看到我们，也有点吃惊。
“还好么，王叔。”
“嘿，做楼管嘛，总不是那样。”
陪着王叔撇了会，我们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也没太多让人留恋的东西，那些鲜活的面孔，早已遗落在四方。
回到住处，两人聊了一宿。男人之间讨论的话题永远绕不过女人，再要么就是对着时局发发牢骚。
“你当初在学校，桃花运可是不断唉。”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们觉得我帅，因而靠上来，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一切都好，事实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要早知道你是人面兽心，肯定早跑了。”
“滚开。”
“唉，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罚一杯。”
话音刚落，李立把杯中的太白一饮而尽。
“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
“有啊，谁没个喜欢的人呢。不过这个世上，你喜欢的，一般不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你又不喜欢。”
“别他妈给我装专家了，给我说说呗。”
“也没啥可说的，无非就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李立大学那会儿跟着建哥混久了，也染上了建哥爱装文艺的臭毛病。
他点上一只烟，说道，“我们是高中认识的，她不算很漂亮，但我就是喜欢。她成绩很好，我追了她两年，从来就没给我个正眼。”
“后来她去了一个沿海的城市读书，我来了这里。那几年都没有她的消息，她一向很低调。再后来，我去当兵了，听说她在读研，现在也差不多该要毕业了吧。”
“以前一直想和她去看看大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西北没有海，也没有她。”
李立的脸庞笼罩在烟雾中，我看不清。
作者万俊鹏，现为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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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蒲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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