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当20岁的索马里籍姑娘华莉丝·迪里含着眼泪向朋友问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吗？”的时候，距离她3岁被实施割礼，已经过去17年。
那时候她并不清楚，全球47亿人口，每年接受割礼的女性，仅占全球人口的0.02%，她是其中之一。
▲割礼所用工具
华莉丝·迪里接受的“女性割礼”，又称残割女性生殖器（Female genitalmutilation，FGM）。在撒哈拉以南、北非及中东的原始部落盛行，是标志部落女性成长的传统仪式。
这种原始的“割礼仪式”，是将女性的阴蒂或小阴唇切除，甚至切除大小阴唇，使阴道愈合，仅留“火柴棍大小”的小孔，让尿液和经血排出，俗称“锁阴手术”。
华莉丝·迪里接受的就是这种“手术”。
▲“锁阴手术”图示
| 沙漠之花：华莉丝·迪里是谁？ |
2009年，一部名为《沙漠之花》的电影引起了人们对于非洲地区“女性割礼”的重视。影片以索马里姑娘华莉丝为主角，讲述了她3岁被割除外阴， 13岁逃离索马里只身前往美国，在餐馆被摄影师发现成为模特，成名后致力于宣传反割礼文化的经历。
▲《沙漠之花》以索马里籍女模特华莉丝·迪里（Waris Diiriye）的真实经历为素材，片名为“华莉丝”名字的意译。
▲沙漠之花主演莉亚•科贝德 Liya Kebede
影片中最令人震撼的一幕，是华莉丝和她的室友玛丽莲坦诚相对。玛丽莲用颤抖的声音问：“这是你每次要在浴室中待那么久的原因吗？”
华莉丝眼含热泪：“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吗？你妈妈不这样吗？”
玛丽莲说：“不，我不用。”
▲沙漠之花剧照，图为华莉丝和室友玛丽莲
画面闪回到华莉丝3岁那晚，她忍着身下的剧痛问妈妈：“我很痛怎么办？”华莉丝的妈妈回过头，说：“很好，说明你是女人了。”
3岁的华莉丝带着安慰沉沉睡去，妈妈看着女儿的眼神却充满复杂的情绪。
而过了整整17年，华莉丝才读懂了它。
| 带血之花：什么是割礼？ |
▲一场非洲部落的割礼仪式中，被妇女送往割礼场地的女性。
▲一非洲女性向镜头展示割礼所用工具，桌面上有磨制的铁片、用以消毒的灰烬。
▲割礼实施现场，石头上有残留的血迹。
“割礼”至今仍盛行于北非，特别是吉布提、厄立特里亚、索马里和苏丹的部落仪式。对于非洲部落来说，“割礼”标志着女性成人，也是女性贞洁的象征。
女性割礼通常由“割礼师”执行，进行切割的器具包括刀子、剪刀、玻璃、石头等。
1999年，一游客随医疗队走访乌干达时目睹了塞比尼部落的一场女性割礼。当时在场的“割礼师”称，9年来她曾为700多个女孩施行割礼手术，期间手术刀——一把6英寸铁钉打成的小刀，从未曾消毒。
▲割礼所用工具
对于实施割礼的未成年女性，由于经济条件落后，也并不会提供麻药。
“割礼”不打麻药、工具重复使用不消毒，间接导致了艾滋病的传播和非洲婴儿高达38%的死亡率。此外，接受割礼的女性，还面临着排便和性行为的生理障碍。
▲接受割礼手术的未成年少女
| 文明与传统：仪式背后的观念博弈 |
有关“割礼”的讨论，实际上观点并不一。
现代文明的观点认为，“割礼”是非洲部落社群文化中，男性身份对女性身份的压制。在非洲文化中，女性外阴是“阳性”的标志，为了使得女性获得纯洁的身份，需要对这种外在标志进行割除。
科学上认为，“割礼”割除的阴蒂是为女性带来性快感的器官，进行“锁阴手术”后的女性，将因无法获得性快感而更容易恪守贞洁。另外，进行“锁阴手术”的女性不能实施性行为，只有到新婚之夜，才可以由她的丈夫亲自解开，这间接成为女性“验证贞洁”的方式。
▲一正在实施割礼的女性
实施割礼的部落会将族群内已经出生的女性登记在册，每年12月进行割礼仪式。不接受割礼的女性，会被视作族群的“叛徒”、不守忠贞的人，而遭到族群排斥，且无法婚嫁。
▲非洲割礼仪式
比文明的割裂更严重的，是割礼对女性的身体伤害。
残割女性生殖器所造成的影响因操作程序不同而有所差异，包含反复感染、囊肿、不孕症、生产时并发症及致命性出血。
以及由于阴道缝合的手法与水平不一，实施过割礼的女性，在丈夫打开她的阴道时，会伴随不同程度的撕裂，这加重了割礼对女性身体的后续伤害。
2012年，联合国大会认定残割女性生殖器违反人权。但接受割礼的女性，仍旧在以每年300万的数量增加。
▲29个残割女性生殖器比例较高的国家中，15至49岁女性接受残割女性生殖器的比例（联合国儿童基金会2014年资料）
▲29个残割女性生殖器比例较高的国家中，15至49岁女性接受残割女性生殖器的比例（联合国儿童基金会2014年资料）
在非洲部落中，割礼仍被视为族群的传统和女性成人的标志，那些勇敢的反叛者，成了族群排斥的“背叛者”。
▲在割礼前夜，Elizabet逃走了，三天滴水未进。Elizabet的父亲对女儿的出逃和拒婚置之不理。父亲曾威胁说，要是Elizabet胆敢回家，就要杀死她。
▲一幅设在乌干达的反对女性生殖器切割的广告牌（2004年）
新媒体编辑/张璇（实习生）、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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