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中的灯光被打的通亮,似乎能照亮所有的阴暗,房间里的明亮也仿佛带给她足足的安全感,空旷的一目了然的地方也让曾语柔渐渐安下了心。
被酒精侵袭的脑袋感觉晕乎乎的,她向房间里走了走,脚一软就跌倒了床上,软软的感觉让她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太累了,急需要一个舒适的地方让她疲惫的身躯得到舒展,而心中难耐的感觉,让她心神大乱,好在,这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没有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越发燥热的身子让她不自觉的往被子更深处探去,混乱的神经让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再轻轻地合上……覃梓霖不喜噪音,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是轻慢缓,关上门的时候发现房间内的灯竟然开着,他放下房卡,往套间内走去,却见豪华大床上凸起来一个地方,难怪房间的灯会亮着。
覃梓霖撩起被子,就见一张精致柔美的小脸正窝在枕头上,黑亮的发丝落在脸上,双眼微红,脸颊上也微微有些泛红。
还无暇看更多,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接听,那头声音中透着兴奋和得瑟:“霖少啊,你刚来温阳市,兄弟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用谢我。”
“已经收到了。”覃梓霖扫了一眼床上的身体,淡漠地说道。
“啊?”那边的声音微愣了一下,好似小声嘟囔了一下“这么快”,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大好时候,不能耽误了兄弟,连忙又道:“你喜欢就行,那你先忙哈哈哈。”
挂断电话,覃梓霖皱了下剑眉。
其实,他对好友这样的行为有着一点点的抗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送到他的床上,这个瘦弱、没有任何身材可言的人,他的好友确定他的喜好?“嗯……”曾语柔突然发出一道声音,秀气的眉毛也微蹙着,好像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也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覃梓霖不再看她,将被子盖在曾语柔的身上,转身往浴室走去,莫名的,见到那张瘦弱的身躯之时,身体中一种叫做躁动的因子在上蹿下跳。
浴室中满是哗哗的水声,自然没有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洗完澡,覃梓霖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他再无意间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本不想对醉酒的人有任何的想法,而这个好友请来的人,在客人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醉了,未免太不敬业了。
只是,床上的曾语柔呼吸忽的急促了几分,体内似有一把火在燃烧着,挣扎着睁开双眸,想要驱散体内那不舒服的感觉。
覃梓霖眉头更加紧蹙,原本想要不管不顾的心情,却难得的有了点温情,明明是个瘦弱的人,明明是个他不中意的类型。
是时候换个口味了吗?覃梓霖看着对方,双眸腾地幽深起来,倾身压去……“好热。”曾语柔无法忍耐地紧紧搂抱着对方,只当自己抱了块儿冰块,手脚并用地攀上去。
细小的声音催动的男人更加无法忍受,覃梓霖不再犹豫,低下头开始攻城略地起来……“痛……”曾语柔脸上布满了痛苦,紧抿着下唇,一阵阵钝痛冲击的她浑身发抖,体内的难耐虽然散去一些,但是更多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覃梓霖有些吃惊,竟然是第一次!
好友果然送来了好礼,虽然这是个不太敬业的人,因为这个,就姑且原谅一回,而后,他在她这里,乐此不疲。
清晨,淡金色的阳光隐约洒了进来,房间内的温度也逐渐上升着。
曾语柔的双眉皱了皱,缓慢地睁开了双眸,带着点疑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到了床上的男人身上,昨晚的意识一下子回笼,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血气,浑身颤抖。
她慌张地从地上拽起件衣服,连忙套在了身上,身上的酸痛让她意识到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的委屈愤怒席卷而上,激动地拿着手机准备报警。
却见到手机上的短信:玩的开心,宝珠。
曾语柔一下子明白了,昨晚上那么点酒,她怎么可能会醉?而后她不舒服,曾宝珠“好心”送她来酒店房间,这一切,是她策划的吧……她咬着下唇,她没有办法去揭穿曾宝珠的行径,只能落荒而逃,带着委屈和耻辱。
而就在曾语柔离开之后,躺在床上的覃梓霖双眸腾地睁开,狭长的眸子布满精光。
冲出酒店后,曾语柔在路人异样的阳光中才发现自己外面穿错了衣服,白衬衣能将她半个人包进去,再加上身上的青紫,更是显得狼狈。
曾语柔拦了辆出租车,报上了老宅的地址,颓然地靠坐在了后座,泪水也在眼眶里打着转。
本来今天是她升职的日子,说什么也不能迟到,但是这幅样子去了公司更不好,她只能先回去换件衣服。
坐在车里,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以为曾宝珠是真的要为她庆祝升职,以为她真的为自己感到高兴,以为……她真是傻,竟然会相信这样一个人,期盼着所谓的姐妹情。
回到老宅,她紧张地穿过客厅,往自己房间走去,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带着怒意的声音:“怎么在客厅里跑这么快,这么大人一点规矩都没有,跟你那个妈真是一个样。”
曾语柔的脚步忽的顿住,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子,嗫嚅道:“爷爷……”
“怎么从外面回来的。”老爷子皱着花白的眉头,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着她:“还有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曾语柔无措地拽了拽衣角,身上一阵阵疼痛,衣衫不整的站在爷爷面前,更是觉得难受,本来就不惹爷爷疼爱,现在这样只会让他更加讨厌。
老爷子见曾语柔不说话,继续道:“怎么,我还不能管你了。”
曾语柔被老爷子吓了一跳:“我,我住在了朋友家。”她赶紧找了个理由,生怕被看出端倪。
“你朋友家?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老爷子带着刀子的话,还有那种怀疑的腔调都戳的曾语柔心口一阵发闷。
她慢慢的说:“是以前的同学。”
老爷子一见曾语柔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一阵厌烦,好像他们全家都欺负了她一样,嘴一撇,冷哼一声:“一点教养都没有,你妈是怎么教你规矩的!尽给曾家丢脸!你看看宝珠,处处都是你的榜样!”
曾语柔低头,心中委屈。
在家里,最没有地位的便是她和母亲,她不过是父亲的私生女,还是个没有被承认的私生女,他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她是曾家的女儿?怎么会给曾家丢脸?这时,一个清脆中带着点慵懒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呦,咱们家的二小姐,还知道回来啊。”曾宝珠嘲讽的语气让曾语柔浑身难受,。
小姐?这个家里也只有曾宝珠一个人是掌上明珠,她不过是一株卑贱的小草。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昨天却对自己做了那么卑鄙的事情,她几乎就要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可是,曾语柔只是向上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曾宝珠身上穿着睡衣,白皙的脚丫半露出地面,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曾语柔,那眼神就跟看垃圾没什么两样,嘴角逐渐勾起一道得意的笑意:“昨晚玩儿的不错吧。”
曾语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低低的开口:“还好,谢谢姐姐关心。”
“嗤,谁是你姐姐。”曾宝珠冷笑一声,暗骂曾语柔这无趣的反应,让她毫无成就感可言。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穿着这身衣服就要去上班?”老爷子不耐烦看到曾语柔,粗略地开口赶她离开。
曾语柔这才低头路过站在楼梯上高高在上的曾宝珠,经过曾宝珠的时候对方仍在调侃:“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做这样的事,你应该很得心应手吧!”
曾语柔踉跄地回到房间,跌倒在地,就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要承受曾家人无理的嘲讽与谩骂?就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在正牌大小姐找人欺负自己之后,她不能报警只能忍气吞声?
“什么,你说我给谁当助理?”曾语柔哆嗦着双唇,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对面的同事,企图从他的嘴中听到什么别的话来,以验证自己是听错了。
“市场部总监曾宝珠啊。”同事瞪着眼睛,丝毫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曾语柔来说意味着什么。
前几天,她刚刚从一个跑腿小妹破格升为文秘,没过多长时间,就因为她勤奋好学,聪明伶俐,要升她为助理,她当然是开心的,至少在这里还能得到认可,可是……这个助理,竟然是曾宝珠的!
曾语柔本就白皙的脸瞬间惨白:“我知道了。”
同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提醒了一句:“快去报到吧,别迟到了,宝珠姐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好,关键是人好,你可以在她那边学到很多东西,很好相处的你别担心。”
曾语柔无奈一笑,不担心?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若是其他人她还能够接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曾宝珠将自己跨部门调了过去,再加上经过了那晚的事情,她只想离曾宝珠远一点,再远一点。
“曾语柔,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过去。”同事推了推曾语柔。
曾语柔勉强镇定下来,敲响办公室的门。
曾宝珠低着头看文件,也没抬头就说道:“去给我煮杯咖啡。”
曾语柔连忙走到茶水间泡咖啡,不一会儿就送了进去。
曾宝珠接过咖啡只喝了一口就重重砸到了桌面上,漫出来的咖啡直接溅到了曾语柔的衣服上,刚烧开的水温度极高,瞬间曾语柔就感到一阵痛感,惊呼一声退开身子。
“速溶咖啡?”曾宝珠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注视着她。
“恩,茶水间没有咖啡豆了。”
“没有了你不会去买吗?”曾宝珠坐在椅子上,睨着她,“你以前的上司就是这样教你忤逆上司的吗?看来我不教教你点规矩,以后你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都不安分!”
曾语柔只能点头,她知道,自己和母亲还能够住在老宅,很大的因素是因为曾宝珠母亲的同意,不然,她们早就被赶出来了,母亲最后一点念想,都会被剥夺。
所以,她只能忍。
“算了算了,我不喝咖啡,给我泡茶,比煮咖啡简单多的了事情,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会,总监,我会很快给你端进来。”曾语柔低头回答,她在曾宝珠面前无法抬头,这样只会让曾宝珠更加的厌恶她。
然而,曾宝珠一次次地重复着借口,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借口让曾语柔无法反驳。
茶水间就在总监办公室隔间里面,所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曾语柔几乎一天都没出来,还以为她很受重视在处理文件呢。
曾语柔最后发现茶水间的茶叶都被自己泡完了,还是没能得到曾宝珠的认可,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人,一整天的反反复复让她脸色很不好看,本就虚弱的身体在站立了一整天后更是几乎虚脱。
推门的时候发现被从外面锁住了,曾语柔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平淡地走拨了警卫的电话。
“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还能把自己给锁在里面,不会是睡着了忘了出来了吧。”警卫半开着玩笑。
却没引起曾语柔一点反应。
曾宝珠。
曾语柔的嘴唇轻轻蠕动,默念着这个名字,她应该习惯的,这样的事情在今后的一个月中还将会无数次地发生。
拥挤的公交车一顿一顿的节奏让她喉间突然一阵上涌。
“停车。”曾语柔伸出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正好汽车到站,立刻挤开众人跳下去,充耳不闻身后乘客的叫骂声,站到电线杆下,一阵干呕。
因为中午同事“忘记”了给她订餐,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干呕熏得直冒眼泪。
曾语柔背对着机动车道,没有看到身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靠在路边。
覃梓霖抬起双眸,锋利的双眸扫向窗外的景色,却在看到一道身影的时候顿了一下,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很快地,覃梓霖的目光在窗外那无所谓的风景中收了回来,眉头微微皱起,问着司机:“还有多久到曾家?”
曾语柔慢悠悠的回到家,因为她接到通知,今天八点之前不能回家,她只能慢慢地走回家,可是到了曾家大门外,被家里的用人小露挡在了外面。
“你等等再进去!”小露凶着声音,曾家每个人都对她有大呼小叫的权利。
曾语柔透过别墅铁大门,往里望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她心下了然,一般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她都是被关在房间或者流放在外面,怎么可能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大方的给别人介绍?“我可以从后门进去吗?我有点不舒服。”她还是觉得有些恶心,可是胃酸都呕出来了,还是想吐。
这时候只能祈求小露让她从后门进去,这点要求总能被答应吧。
小露虽然平时对曾语柔看不顺眼,但始终也是小姑娘,见到曾语柔面色发白,好像真的不舒服,想到从后门,也不会撞上客厅里面尊贵的客人。
“你小心点,最好别被发现,不然你就死定了!”小露谨慎的叮嘱着,她也不想惹祸上身。
“谢谢你小露!”曾语柔激动地道谢,小露撇撇嘴,不理她往别墅里面走去。
曾语柔耸耸肩,没关系,曾家的人厌恶自己,佣人看不起自己,都没关系,只要母亲有念想,她受再多的委屈都可以忍下去。
而终有一天,她会赚很多钱,让最好的医生来治疗母亲,带着母亲一起离开这里,她和母亲,会开心快乐幸福的生活!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活到了十八岁,她考上了重点大学,连爷爷都同意她到公司实习,这是一个好开始不是吗?除了,那天晚上被曾宝珠陷害失去了她最最宝贝的东西,就当她是为自己母亲赎罪,这次她不和曾宝珠计较,但是若还有下次,她绝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曾语柔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进到院子里面,从厨房的小门进了别墅,只听到客厅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听不清楚,也不想听清楚,来这里的,不是献媚的就是阿谀奉承的,曾语柔最讨厌这样嘴脸的人。
她脱了鞋,拿在手里,顺便再冰箱里面拿了一盒牛奶一个面包,踮着脚尖,偷偷的往自己房间去……好在她是住在佣人房的,从厨房到佣人房不用经过客厅,眼见佣人房就在眼前,她只要再走两步,就能开门,可是忽然间……“请问,卫生间在哪?”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好似大提琴沉厚优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曾语柔一下子就僵直了背,万一被曾家的人知道自己在客人面前露了面,该怎么解释?又要遭来一阵骂,连同着母亲一起。
就在曾语柔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霖少,你怎么在这里啊!”曾宝珠用着从未在她面前用过的柔弱语调说着,“这里是佣人房,卫生间在那边呀!”
“哦,第一次来,有些陌生。”
“以后常来就熟悉了。”曾宝珠邀请的意味就连僵着背的曾语柔都听出来了。
“好啊!”那个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的男人同意了。
曾语柔心中黯然,不用回头,她也猜到了男人长着一副讨女人喜爱的样子,尤其是曾宝珠这样的,肯定又是一个准备和曾家结亲的男人,哎,世风日下……得到了这个叫霖少的人的同意,曾宝珠才笑吟吟的带着覃梓霖去了卫生间,就当曾语柔要逃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被曾宝珠整个人扯住了辫子,无法动弹。
“我警告你,别在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出来露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曾宝珠压低着声音,呵斥道。
“下回不会了。”曾语柔想要解救自己的辫子,更想早点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曾宝珠也是担心覃梓霖一会出来可能会撞上,嫌弃的扔了她的辫子,将她推回了房间,紧紧地关上了门,锁上。
从卫生间出来的覃梓霖,目光往刚才那间佣人房看去,总觉得这个身影,似曾相识。
只是还未来得及多想,曾宝珠已经热情的过来,他也一扫脸上的阴鸷,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而这个笑,让心神荡漾的曾宝珠,更加心花怒放。
曾语柔听到了锁门声,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一招,简直是用到现在还不嫌腻。
仰躺在床上,一天中最放松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了,这时候肚子传来一阵叫声,她饿了,一天未吃什么,现在也只能将就着冷牛奶和冷面包,好歹也要填饱肚子。
只是刚刚吃下两口,就觉得难受,再也吃不下,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感冒了!好在房间里面常备感冒药,她拿了两粒感冒药,混着牛奶咽了下去,而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到了第二天,用被子悟出一身汗的曾语柔被闹铃吵醒,尽管脑门还是有些发热,但是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
身上的肌肉全是生病特有的酸痛,站起来就脚下就一阵酸软,差点没跌下去,等到了公司的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
好在今天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曾宝珠也出乎意料地没再折磨她,这让她很是庆幸。
九点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厅里做好了准备,从别人的谈论中得知今天来的会是覃氏的总裁,准备和曾氏有合作。
曾语柔作为助理,自然是要出现的,只不过站的比较靠后。
电梯门打开,所有人的脸上早就挂着微笑,迎接这将会和曾氏合作的大人物。
迎面走过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曾语柔无意识的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却在看到为首的男人时呆住了。
男人身着灰色双排扣复古西装,黑色衬衫,打着工整的领带,修长的腿在西装裤下更显得笔直,一双亮的反光的皮鞋,此人的出场,让在场所有的男性都黯然失色,他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将目光留在任何人的身上。
穿上衣服的他,和睡眠之中的他,截然相反。
抑或是,睡梦中的他,是一只蛰伏的狮子,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他将会有怎么样的动作。
她只记得,那晚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片精壮的胸膛,还有身下有力的挺进,滴落下来的汗水,让她心头一阵发紧,直到现在都仿佛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和不堪的屈辱。
一股害怕袭上了她的心头,不行,绝对不能被他发现自己!
曾语柔悄悄的往后退了退,尽量让自己不被来人看到,她可不想在曾氏和覃氏两家公司面前丢脸。
而显然,她是多虑了,覃梓霖也没有大方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竟然和一个小文员发生过关系。
覃梓霖转身,将目光锁定在曾宝珠身上,嘴角微扬。
曾宝珠昨晚上见过这位覃总裁,对他更是满意的不得了,覃氏本是一家垂死挣扎的公司,但是覃梓霖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让它起死回生,现在更是将覃氏打造成亚洲,乃至全球知名的公司,覃氏的股价蹭蹭蹭的上涨。
而覃梓霖外形更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他至今仍旧是单身一人,有那么多女人挤破头都要成为他的人。
不过,覃梓霖至今未表过态,他的真命天女,至今也是个迷。
双方一同进了会议室,两方代表各自坐在桌子的两边面对面。
覃梓霖仍旧是没什么表情,曾宝珠却不满了:“曾语柔人呢,就这么让覃总干坐着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说完扭过头对覃梓霖歉意一笑,十足的优雅:“不好意思覃总,新来的实习生没什么经验,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覃梓霖轻启薄唇,冷漠地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曾宝珠抿了抿下唇,再次笑了笑,极力的展现着自己的美貌,并未发现覃梓霖若有似无地皱了下眉。
曾语柔心头狂跳,以为曾宝珠肯定不会让自己出现在这种场合,哪知道竟然点名让自己进去,她躲还来不及,可偏偏曾宝珠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深呼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惧意,这才战战兢兢地端着咖啡进去。
曾宝珠胳膊放在桌上,双眸不时看向覃梓霖的方向,斜睨一眼曾语柔送过来的咖啡,装作不经意地向上一抬手:“覃总,很荣幸这次能够和……啊……”
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一下子就被那撞上了,曾宝珠捂着自己的手臂眼中含泪,刚才的强势一下子变成了柔弱。
曾语柔见状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曾宝珠手上的咖啡,并没发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而她最想躲避的人,也将眼神放在她的身上,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诡异的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曾语柔抱歉的说着,就算是知道曾宝珠刚才是故意抬手,所以咖啡才会翻,她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却不料曾宝珠突然胳膊一扬就将她给推了出去:“痛啊,不要用袖子,会感染的!”
这下,曾语柔在外人面前便是一个粗心大意,毫无医学常识的实习生,把她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在公司里面,虽然曾宝珠刚上班两年,虽说是空降的,却也把事情做的挑不出毛病,所以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是曾语柔出了差错。
而曾宝珠是曾家唯一成年的千金,至少现在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曾宝瑜同样拥有继承权,但他才5岁,可以说曾宝珠继承曾氏的几率非常大。
自然,公司的员工情感偏向谁,一目了然。
曾语柔只觉得会议室里面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差将她看穿,她微微抬了头,视线正好与覃梓霖对上,他就好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对这场闹剧并不放在眼里。
她收回眼神,抱歉的看着曾宝珠。
“对不起总监,我马上去给你拿药膏。”她想要退出这个压抑的空间。
谁料被脚下的办公椅绊住,直接跌到了地上,刺痛感袭击了全身,她跌坐在地上气爬起不来,瘦弱的肩膀瑟缩着,双眸被激出了道眼泪,却一直忍着没让它留下来。
“语柔,你还好吧?”李助理平时和曾语柔关系还算不错,连忙蹲下身子关心地问道,伸出手帮擦拭了一下她额角的冷汗。
“李助理,算了,你先带她出去。”曾宝珠歉意地对覃氏的人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先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走到曾语柔面前,脸上尽是对下属的关心:“语柔,下次小心点,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以出这么大的错?”
曾语柔微微抬起头,望向居高临下的曾宝珠。
曾宝珠背对着众人,看上去是在拉她起来,但只有曾语柔看到曾宝珠双眸中的警告,还有那个口型:“快滚。”
曾语柔再次低下头:“没关系,是我不对。”说完自顾自扶着椅背站起身,有些麻的双腿打了个趔趄,好在并没有摔倒。
转身前下意识向覃梓霖的方向扫了一眼,他还是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甚至有些玩味的笑,曾语柔瞳孔紧缩,连忙慌张地扭回了头。
曾语柔被李助理搀了出去,会议室大门从里面被关上,关上的那瞬间,曾语柔的心才放了下来,不仅仅是曾宝珠,更是里面的覃梓霖。
他丝毫没有表现出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根本不记得还是别的原因?可是那晚上,明显是曾宝珠安排的,覃梓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感兴趣?那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脑海,曾语柔只觉得头痛,胸口反映上来一阵恶心。
“语柔,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助理担心的问道。
“谢谢你,我会去的。”曾语柔道谢,便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去了,这下,曾宝珠肯定不会叫自己进去了,该丢的脸都丢光了,她的用处没有了。
反正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衬托曾宝珠的绿叶,有时候连绿叶都不是,习惯就好。
会议室内,覃梓霖目光清冷,对曾宝珠的行为不做过多的评论,将两家公司的合作提上桌面,而整个会议进行的十分顺利。
曾氏更是占了十足的便宜,就好像,覃氏巴着和曾氏合作一样,而曾宝珠将一切归功于自己的谈判能力以及覃梓霖对自己的刮目相看。
曾宝珠后来被覃梓霖邀请共进晚餐,所以并未再找曾语柔的麻烦,但是曾语柔记得覃梓霖离开时目光落在她身上,似在说,他们之间还有些事情,需要讲清楚!
她又怎么想和覃梓霖讲话,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是和曾宝珠蛇鼠一窝,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听说他们后来经常联系,曾语柔便想,曾宝珠既然怎么喜欢覃梓霖,为什么当初愿意将她送到他的床上?她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最近越来越累,回到家一身的汗,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按说助理的工作也不是太多,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没精神。
摇摇头,从柜子里掏出片头孢吃下,打算下楼吃点东西。
才离得客厅稍微近一点,就听到了曾宝珠的笑声:“今天霖少带我去花园了,没想到温阳市还有这种漂亮的地方。”
“我也要去也要去。”曾宝瑜不安分地叫嚷着。
“忘不了你,等你姐姐我追到霖少,带你一起去哈。”曾宝珠毫不忌讳家人,直接表达出自己的野心,“不过,霖少肯定这么特别,肯定有意思的……”
“姐姐羞羞。”曾宝瑜刮着自己的脸吐舌头。
奶奶笑道,话中全是温柔:“臭小子怎么说姐姐呢。”
曾语柔站在柱子后面,手中端着一杯温水,仔细听着他们的话。
多么温馨的氛围,这样才能称之为一家人吧,这样的气氛,她一辈子也感受不到。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客厅中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曾语柔转过身,看了一眼说话的佣人:“只是倒杯水。”
“来了也不说话,当我们不存在么。”曾母姚依云带着威严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讽刺。
曾语柔只好走了出来,可能是曾宝珠心情太好的缘故,今天竟然冲她招了招手“语柔啊,姐姐就快要有男朋友了哦,你也要抓紧呀。”
说完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恐怕你不知道霖少是谁吧,他可是覃氏的总裁,就是你烫伤我的那天,你还记得么。”说完眨眨自己的眼,何其无辜。
听到最后一句话,姚依云一下子急了:“什么,她伤了你哪儿了,快让妈妈看看。”狠狠瞪向曾语柔,随后起身冲上来就给了曾语柔一巴掌,清脆的声音是那么刺耳:“真是个贱人,让你住在这里就很看得起你了,竟然敢伤害我女儿。”
曾宝珠赶紧拉住了姚依云的胳膊,撒着娇:“妈,人家已经没事了,不严重的。”
“真的?”
曾宝珠点头。
“那好吧,暂且饶了你,丢人现眼,还把我宝贝女儿伤了,去把外面的游泳池刷洗了。”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还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戏码,曾语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遇到,也是习以为常了,她只是期望这种生活可以快点结束。
曾宝珠刚才也特意等姚依云打完了才阻拦,上次设下的局竟然让这个贱丫头给逃过去了,最后进房间的人,究竟是谁?这让她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曾语柔单手捂着自己的脸,她甚至感觉到阵阵耳鸣。
泳池非常大,要是让她一个人清理,不知道会弄到什么时候去,况且里面的水还剩下一半,没有完全放光。
只能一边清洗一边放水。
闷热的空气,猛烈的太阳光,再加上持续的高温,很快就让曾语柔眼前开始发晕,唇瓣起了一层的白皮,身上的汗水倒是不停的冒出来,就是平时也很少有人会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更别说是盛夏了。
隔着老远,曾宝瑜就和那条大金毛跑了过来,吐着粉红的舌头一颠一颠地,一人一狗毫无顾忌地厮闹着。
曾宝瑜将飞盘扔到曾语柔脚边,正要去捡的曾语柔却忽然被外力一撞,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撞了自己,就因为重心不稳而往后倒去……曾语柔本就浑身无力,被大金毛这么一冲,扑通一下就跌到了水里。
曾宝瑜毕竟是小孩子,一下子就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池子里的曾语柔。
曾语柔的身体被水一下子裹紧,即使是被阳光晒过的水还是有些凉的,透骨的凉。
好在游泳池里面的水不深,只是,落水的时候身子触碰到泳池底部,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她也是愣了好长时间,才站了起来,只觉得身子特别的沉重。
曾宝瑜见着曾语柔没有大碍,撇撇嘴,不满地叫着:“讨厌,你吓到我的狗狗了。”
曾语柔却并没有理他,只觉得身子十分的难受……
最后,她被佣人拉了上来,周围已经是被曾宝瑜的声音吸引过来的曾家人,冷漠的看着她,就算是小猫小狗掉到游泳池里面,也应该有点怜悯之心吧,可是在他们眼中看不到。
她是该习惯的,可是真的再一次感受到他们的冷漠,她还是觉得心酸,身上的冷完全比不过心里的冷。
除了冷漠,还有更多的因为她惹了曾宝瑜的狗而让他不开心,他们甚至还想因为这一点来责怪她。
她甚至连条狗都不如……曾语柔低笑一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曾宝瑜还那么小,就已经被曾家教的如此模样,在这样的家庭之中,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悲。
曾语柔的笑声越发的大了,好像要笑尽这里所有的冷漠和无情。
曾宝珠见曾语柔这个样子皱起眉:“你笑什么。”
曾语柔却只笑不语,曾家就像是一只会吞噬人心的怪兽一样,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会被这个大染缸给浸染。
她只能更加的冷漠才能应对这一切,她也一直在问自己,究竟这里有什么值得母亲留恋的?是父亲吗?可是父亲有给过母亲爱情,有对她像对亲生女儿那般吗?没有,他只会偶尔去看看母亲,只会在姚依云他们欺负她太过分的时候,让他们收敛一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没有一刻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那边传来阵阵疼痛,她不想自己的脆弱表现在他们面前,便往曾家门外走去。
曾宝珠眉毛拧的更是厉害了:“你去哪里,没听见我和弟弟的话么?”
曾语柔充耳不闻,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的环境,好想妈妈。
她想告诉母亲,这里没有她们要的爱,离开这里才会更加的快乐……“曾语柔,你竟然敢无视我的话,跟你妈一样的贱,用着我家的钱还发小姐脾气,你真的以为你是曾家的二小姐吗?你今天敢踏出曾家半步,就不要再回来!”曾宝珠咬着贝齿,她也是早就不想要曾语柔住在曾家的。
曾语柔刚刚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忍住痛转过身,目光凌厉的看着曾宝珠。
“你骂我就算了,请你不要扯上我母亲,好歹她也是你的长辈!”曾语柔的目光,是曾宝珠没有见过的冷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哼。”曾宝珠冷哼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侧着身子挽着母亲姚依云的手臂,不再看曾语柔。
姚依云得到女儿的眼神,叱道:“要走赶紧走,看得心烦!”
曾语柔仍旧是看着曾宝珠,心中做了千百个问答,是去还是留?可是,她还有任何留下来的意义吗?转身,曾语柔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曾家,她受够了这个家庭,不,这不是一个家,是个地狱!
身上还在滴落着水珠,不顾路上行人诧异的眼神,曾语柔漫无目的走着,小腹那边的痛越发的揪心,她只得蹲在地上……一辆辆车从身边开过,她并未意识到一辆黑色的宾利不知道何时停在自己身边,车内的人用一双同样冷漠的眼睛,看着蹲在路上而面色难看的曾语柔。
“带上车。”覃梓霖冷声对司机吩咐道,司机马上下车,将曾语柔带上了车。
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曾语柔,只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有些慵懒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曾语柔大为惊讶,为何覃梓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将自己带上车?她下意识地往后退,远离这个男人……她却来不及问什么,小腹传来了锥心的疼痛,比刚才还要痛,冷汗也直冒,她痛苦的表情也终于让覃梓霖注意到。
“你生病了?”覃梓霖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一如那晚上在曾家听到的那样……让人反感。
“没有……”说完,她伸手去开车门,并不想和覃梓霖在同一空间。
覃梓霖目光落在她的肚子那边,她单手捂住小腹,手紧紧的抓住衣服,试图转移痛苦,但是他看到了她深色裤子上面的别样颜色,好像是……血。
顿时,车内充斥着血腥味,曾语柔下身流出了越发多的血,在米白色的车座上特别的明显,显然,曾语柔也注意到了,她忽然浑身虚脱,手从车把手上滑了下来,整个人也往旁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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