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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活生生的爱情

译言  · 公众号  · 国际  · 2016-11-10 11:28

正文



对男人来说,什么是活生生的爱情?对女人来说呢?


对作者来说,活生生的爱情是一种欲望,是一种占有,也是一种让你沉沦的不自觉的选择。


生活很多的决定就在瞬间,一秒的犹豫,可能结果就完全不同。


主人公决定去海边避暑,在朋友的介绍下,本来打算向某寺院借一间房。谁料到了那里才得知寺院今夏不能接待来客。于是通过住持介绍,终于在某户普通人家落了脚。结果没有想到,却因此结识了邻居的艺妓吉弥……


岩野泡鸣(1873-1920),大正、明治时期的日本著名诗人、剧作家、和小说家。年轻时就励志向文坛发展,最初以诗人身份进入文坛,后成为继田山花袋、岛村抱月后又一位日本自然主义文学创作者。岩野泡鸣常常将自己的主观思想移入书中的角色,提倡“一元描写”。代表作包括《神秘的半兽主义》、《沉沦》、《放浪》。


第十章


吉弥经我多次劝说,应该不会忘了她说过决心已定。即使父母反对,让她改了主意(她那决心本就指望不上),至少总该跟父母提起过。只要提过,父母那边应该就会来找我谈话。只要对我有些兴趣,他们定会马上过来。不,如果吉弥还没有跟父母谈起过我,现在青木在这儿,我也不好主动去说。那女人也是够笨的,怕是想不到在青木不在的时候,悄悄跟父母透露两句。这事到底会怎么发展,各种思绪、空想占据了我的大脑,兴奋得我根本安不下心来。


黄昏时分,我独自坐于桌前,耽于沉思,两眼放空望向窗外。那被我遗忘许久的无花果树,绿叶青翠,果实累累,使我瞬间心清目明,思念起家来。只要回东京,自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比这还大的无花果树,孩儿们总是偷偷跑到树下,果子还没成熟就拿竹竿把它打下来,妻子一听见这声响,就会急冲冲地出来把孩子轰走。也就这时,她免不了借我的“父亲”名义教训孩子,可我有不满的时候,抑或是感到痛苦或寂寞的时候,作为孩子母亲的妻子却从来不懂安慰我。说到底,我们日本的妇女和外国妇女不同,有了孩子便忘了夫,大多都对孩子倾心倾力,而对丈夫却认为只要守住贞操就好。女人难道就没有手段或冲动(我称之为活生生的爱情),来抓住那些想要有所作为的男人的心吗?我妻子只不过是个半身不遂的动物罢了。干脆把吉弥纳为妾吧,也别让她当什么女演员了。




是啊,是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让吉弥当演员已非首要任务,说不定我早已融化在她的怀里。虽然我严厉地对她说“给我拿出决心来”之类,但是否我的心其实正随她任意摆布?既然我已被她玩弄于股掌,那与其出些含含糊糊的难题,被吉弥敬而远之,被她父母嫌恶,不如奉上真心,以情动人。


我的心变了,变得柔软如无花果实,脆弱如无花果叶。


突然,传来了海浪声。我去游过泳所以知道,这是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那海岸线很长,很美。海浪“哗”的一下拍过来,又“嘶”的一声轻轻退去。每次“哗”的一声过后,都会迎来一时寂静,我的灵魂仿佛也随之而去了。那不正是吉弥的酥胸吗……


比起沉溺于如此无聊的空想,我心想不如久违地游一次海泳,让心情焕然一新。先要活动一下倦怠的身体,伸胳膊、扩胸、转手腕,但还是提不起劲来,我又昏沉沉地倒回桌子上。


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开场音,三味线的琴声紧接着响起,几乎与此同时,吉弥轻浮的歌声也飘了过来。井筒屋好不热闹。我眼前浮现出青木的脸,还有刚才那对夫妇下车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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