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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

奔赴撒哈拉  · 简书  ·  · 2017-12-18 01:27

正文


1

“我要结婚了!”高中微信群里,我发了一个大红包,顺便将婚讯通知久未联系的同学。

很快,通讯录有新的好友提醒——我是小海。随即,我的心不由得一沉,那些与他有关的往事,慢慢浮现眼前。

小海,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他高个子,国字脸,留着中分发,嘴唇厚厚的,笑起来露一口白牙。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他酷爱打篮球,几次担纲校庆晚会主持,是名副其实的班草。

那时候,无论男生或女生,能和他做朋友,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他,却如同一座冰山,不轻易向人坦露心扉。

小海是本地人,而我在海边农村长大,自哥哥那年海难后,便长期寄宿,甚少回家。两个平素毫无交集的人,却在高二那年的冬夜,因百年一遇的狮子座流星雨,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结缘。高三前的暑假,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要跟他做永远的朋友。他回了信,欣然答应。

在那个充满硝烟的高三,我们经常相约在同一个课室晚自习,如果谁先到,就帮另一个人占坐。由于有相同的习惯,我们都喜欢边喝茶边看书。晚上七点后,学校停止供应开水。为能有热水泡茶,他买了一个小号热水瓶搁我宿舍。然后,我负责打水,再带到课室供两人饮用。

晚自习累了,我们便一起到顶楼天台透透气、吹吹风。我有夜盲症,途经天台的楼梯没有灯光,到达漆黑的楼道口时,眼睛适应不了光线转变,突然看不清面前的事物。每逢此时,他主动伸出手,拉着我在黑暗中行走,小声告诉我哪儿有台阶要迈步、哪儿有障碍物记得绕开。被他牵着,我的心像小鹿乱撞。

天台的人很少,我们常常坐在一块晾东西的石头上面,背靠背仰望夜空,数星星看月亮,一起畅谈理想,憧憬着高考后的美好前程。那时的我,不懂得如何才算喜欢一个人,只觉得和他就这么坐着,已经很好了。

2

一个闷热的夏夜,我打好水早早赶去课室,放了本书帮他霸位。一节自习课后,他依然没有出现,我心乱如麻。一面低着头生闷气,一面犹豫是否给他发信息,我不知不觉走到天台,被踏过无数次的台阶,如今显得轻车熟路。

那晚的天台,吹着凉凉的风。昏暗的月光下,两个乌黑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晃动,隐隐传来一高一低两个男性的声音。定睛一看,其中有个人的背影和动作,像极了小海。突然,我鼻子一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敢惊动他们,我悻悻而归。下课后守在楼道口,直至熄灯,仍不见小海路过。

久违的失眠,纠缠了我一整夜。

次日上课,第一次模拟考英语卷下发,我拿了班级第一。课间休息,他走到我身边请教题目,我假装犯困,趴在书桌上睡觉。

“喂,小子,快起来,哥问你话。”胳膊肘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扎了一下,我嘭地坐起来,正想发火,却看见小海瞪大眼睛望向我,一脸不解。

“走开!”我冲他大吼一声,跑教室外去了。

当晚,小海踩着自习课的铃声,悄悄坐到我身边,手中拎一个绿色环保袋。我右手扶额,做思考状,眼角的余光捕捉他的移动。

缓缓地,他从袋里掏出一个棕色的保温杯,轻轻放在我右手边。见杯子的外身渗了些水珠,他又拿出纸巾擦了擦,还往杯底塞了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桑叶水,下火!

只觉得心头一暖,我摘下眼镜,用手背揉揉酸涩的双目,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昨晚的煎熬纠结,转瞬间如烟消散。

那晚的天台,风刮得很大。有女生的啜泣,有男生的低唱,耳边响起Beyond的《海阔天空》——“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我和小海站到中间的矮墙,眼望星空下的教学楼,灯火通明的走廊过道,攒动黑压压的人头;围着栏杆透气的学生,或交头接耳,或大呼小叫,偌大的校园,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惹得人焦躁不安。

想及两个月后,这里的人即将各分东西,心中像被什么塞住似的,我说不出话来。

黑暗中,小海轻声叹了叹气,转身走向那块石头。待我坐定后,他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受姑妈之托,昨晚他叫来在普通高中复读的表哥,一起到天台谈心减压。小海不止一次说过,高考之于他,是一场赌博,但模拟考的分数,却惨不忍睹。

小海说,英语一直是他的软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安静地聆听,一个执念浮现心头,我们要考同一所高校。我要拯救他的英语,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3

小海是家中独子,父母在外经商,他一个人留守在家。听见我提出周末一起学习,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每个周末午饭后,我骑着自行车到小海家,然后一起复习半天的功课。从他家吃了晚饭,我再踩车返校。

从初中开始,小海已学会做饭炒菜,厨艺颇佳。那几个周末,我的晚饭都由小海操持,尽管菜式简单,可是百吃不厌。

记得一个下雨的星期天,我在小海家吃完晚饭,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还刮起风。不敢打开窗户,透过爬满雾气的窗玻璃望出去,远方的树木愈发模糊不清。

我们看了一会电视,又拿出书本泡好茶,边温习边等雨停。一直到深夜,风雨依然没有停住。用手撑着沉重的下巴,我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又望一望窗口。

“小子,回不去了。”小海伸了伸懒腰,两手交叉在脖颈后,朝我使了个眼色,“今晚只能睡我家。”

“不,明天要上课。给我把伞,我走路回去。”

“外边风大雨大,走什么走!”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去锁门,“明天我叫你起床。”

我瞬间愣住了,心头陡然一暖。

后半夜,风雨交加,雷声阵阵。躺在小海狭窄的床上,盖同一床薄被,我不敢随意乱动。他把自己的枕头让给我,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凝在我鼻子周围的空气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那一宿,小海的话有点多,关于理想,关于高考,关于那场流星雨,还有他孤独的童年。他的声音低沉,语调平缓,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漆黑的房内,小海的说话声逐渐微弱,最后只剩低低的鼻息。我半眯着眼,只觉得被窝燥热无比。突然,他翻了个身,胳膊伸出被外,顺势搭往我的小腹,蜷起的膝盖压着我大腿内侧。我几乎动弹不得,心却跳得厉害。

屋外风雨肆虐,树影飘摇,满耳都是疾风扫落叶的声音,似惊涛拍岸,一如哥哥当年遇难的境况。我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不觉碰到小海的私处。

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推开我的手,背转过身。我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良久,伴着他轻轻的鼾声,我进入沉沉的梦乡。

在梦里,有一片银色的沙滩。像哥哥曾对我那样,我背着小海向前迈进。趴在我的肩膀上,耳边回荡着他的呼吸声,还有浪涛和海风的声音。稍一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4

冥冥中注定,我当不了救世主。那年高考,小海遗憾落榜。而我也发挥失常,勉强考上普通大学。我们终究没能在同一年上大学,更无法前往同一所高校。

在我升大二那年,他复读考到父母所在城市的专科院校。五百多公里路程,依然没有拉远我们的距离。

每个礼拜,小海与我通一次电话,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在校园里,他遇见了初恋的女孩。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失眠、第一次牵手,那些与爱情有关的,他都与我分享。他将我当作很好的听众,可未曾想,我的世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大学四年,我常常梦见那片海,梦见小海。沿着无尽的海岸线,我们走啊走啊,渐渐忘了长大,忘了变老。

毕业后,久未谋面的他,居然来我的城市找工作,暂住我租的带阁楼单间。多年未见,他的头发剪短了,显得更清爽精神。

那阵子,他以自己睡相不佳,拒绝与我同睡一张床,并主动把行李搬到阁楼。陆续参加了几场招聘会,却没有公司愿意录用他。没有面试的时候,他就买菜做饭,等我下班回去。

不久,小海的女友也追随而来。当她说要暂住我那儿,我莫名感到失落。两男一女共处一室,他只能乖乖跟我一起睡阁楼。

接下来几夜,我都睡不踏实。时隔多年,那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酣睡于旁,我心里似有无数虫子蠕动。高考前那晚的情景又浮现,我想确认些什么,又怕失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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