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珍妮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湖人办公室参观,珍妮全程微笑,毫无架子,既有邻家大姐的贤淑端庄,还有落落大方的不怒自威,总之气场是很足的,大家对她印象都很好;还有一次是参加会议,凯尔特人的老板使劲夸珍妮,大致是说开老板会议的时候,珍妮说话,其他老板都认真听,她的话很有分量。珍妮继续保持微笑,既亲和又高深莫测。
总之,珍妮是个好人。
不过,我们不是评选洛杉矶三八红旗手,我很早就了解到,是不是好人,跟做好企业没太大关系。
我记得有段时间,广播里长篇报道,说小鸭公司的领导多么亲和,多么关心员工,送衣服照顾病人,从不呵斥员工。可能年龄小的,都不知道小鸭,那是我老家山东的一个品牌,当年很牛的。我当时就很奇怪,厂领导又不是保姆,送衣服很有讲究吗,拿来宣传?后来小鸭就日渐衰落了,我还特意查了一下,好像这个品牌现在还有,但是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我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导致品牌衰败,但总觉得跟那个领导有点关系。你看人家董小姐,对员工说训斥就训斥,并不搞送衣服照顾病人的人设,但不妨碍她是个好领导。领导的评判标准,不是看谁笑的真诚,是能把企业带领到什么高度。为乔布斯工作的很多员工,被折磨的够呛,但是很多都选择忍,他可以带你到一个别人走不到的高度,能跟他996那是修来的福分。
但你如果认为珍妮只是个胸无城府的邻家大姐,那就错了。
老巴斯是个花花公子,商场名流,珍妮作为巴斯家族六个孩子中的一个,从小在名利场长大,什么心眼她没见过,什么花花肠子她看不透。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家务。老巴斯去世之后,家族内部并不太平,大哥约翰只想套现,二哥吉姆(下图右)把持着篮球运营,还不时秀秀肌肉。
吉姆平时和珍妮都是短信联系,有一次特意走到珍妮办公室,让她请男朋友禅师出山执教。珍妮给了吉姆禅师电话,让他自己联系。禅师权衡之下,决定帮女朋友一把,接受湖人主帅的位置,等他买好从芝加哥飞洛杉矶的飞机,被库普切克告知湖人已经雇用德安东尼。珍妮发现自己被当了刀使,还捅了自己男人。珍妮为了球队控制权,引入魔术师做顾问,可是魔术师长期被排挤在外,吉姆和库普切克什么事都不跟魔术师商量。迪瓦茨打电话给魔术师,要求和湖人交易考辛斯,魔术师无奈地表示,这事他做不了主,要找库普切克,后来再无下文,考辛斯去了鹈鹕。珍妮暗地里咨询了很多律师和心腹,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在一天早上突然炒掉吉姆和库普切克,还有当时的公关主任。虽然吉姆找了律师,准备打官司,可是珍妮从准备到行动,都非常缜密,不给吉姆把柄。
要说决断和权谋,珍妮不输任何人,NBA的老板们是何等人物,不会对一个只会微笑的大妈讲客气。
珍妮这么厉害,怎么没搞定魔术师?作为队里最主要的篮球运营人物,魔术师突然辞职,是魔术师任性,还是珍妮自己有问题?
魔术师把珍妮比作自己的妹妹,可不是随口说的。老巴斯非常重视魔术师,认为湖人的高光时刻,很大程度上跟魔术师有关。魔术师退休之后,巴斯主动让魔术师拥有湖人5%的股份,在巴斯去世之前,特意把魔术师叫到医院,希望有朝一日,魔术师可以和珍妮一起运营湖人,他才心安。珍妮多次公开表示,她和魔术师想法相同,因为两个人都是老巴斯带大的。她对魔术师的信任,胜过对自己的兄弟。
魔术师的突然离开,诚然有他的原因,但如果没有开始,就不存在结束。湖人制服组本赛季的很多决定,证明都是错误的,而雇用制服组的人,正是珍妮·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