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是物体的位置与朝向,人的物理方向是指人面对的位置。但是,用于个体的方向主要指个体人生前进的目标、指向、志向。人的方向主要指人心之所向,是人内心的向往与方向。在生活中,方向代表了人生的理想、追求的目标,可用于个体,也可用于群体。比如,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便是指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长时间实地调查发现,不少教育人存在迷茫、方向感不强、悬置方向等问题,甚至有的教育人偏离“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近年来,由于生活中的不确定性与压力明显增加,教育当事人中被动与迷茫的人数还在增长,迷茫的程度还在加深,内卷、躺平、效能低等现象非常普遍。在一些地方和学校,尤其是在一线教育当事人那里,越是自觉持守专业立场和独立人格的人,遇到的障碍越多;反而漫无目标、盲行盲动、从众的人,被凸显为“亮点”。这直接阻碍着教育提质增效,使得问题更为严重、更为复杂、更为广泛。因此,我们有必要进一步深入、清晰地阐明方向问题,以提升教育对促进人生幸福与人类文明前行的效能。
一、教育人的方向是立德树人质量的保证
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党的十九大和二十大报告都进一步强调“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指明了我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方向,其落实需要课程、文化、实践等多方合力。其中,教育人的方向,是立德树人质量的保证。
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这决定了教育的方向不能错,错的教育方向可能导致一个社会、民族、国家迷失方向,人们会在与文明相逆的道路上痛苦、艰难地越走越远。教育人是一个社会中的关键人群,他们担负着引导学生增强辨别与判断能力的责任,他们的思想观念落后是整个社会陷入窘境的重要原因。
未知方向错误的人在其视野范围内可能获得自以为是的成长、成就或胜利,并以此激励自己沿着错误方向继续行动,甚至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与文明洪流碰撞、交锋甚至脱离文明成长,最终必然以他和相关人群付出沉重代价的悲剧作为历史结局。所以,在教育人的方向选择上,每个人都不要存有侥幸、贪巧的心理,不能从众或依赖于别人,不能悬置、拖延,人自身的发展更不存在捷径、计谋之道。真正的教育智者不可能犯方向错误,而设计阴谋者则常看错方向。个人或集体反智、计谋,只会给他们通向文明的道路增添更多坎坷,但是不会改变文明前进的方向。人性与人类文明前进的巨大力量将转化为先进的知识和技术,冲破所有的遮蔽,不会给出于私利的遮挡者运气。
全球化发展的趋势使得任何人都不可能置身世界大局之外,教育人尤其不能模糊对待和处理方向问题,一旦选错了历史方向,必然被先进者拉开距离,有可能长久衰落或以尾随、追赶状态被拖行,或陷入长期困境。方向决定战略,方向决定效能的正反;方向不对,行动力度越大。选错方向者越是努力,越会成为不合时代潮流的倒退者,不仅会被历史抛弃,还会被历史碾压得粉碎。所以,当下教育人最可能而又最不应该犯的就是方向错误。教育人的方向错了,必然给学生和相关人群造成长时间的遗憾,导致个人、家庭甚至社会的一系列问题。
教育人的方向问题隐蔽性高,当下的教育考核与评价也无相关要求和指标。这使得这一问题长期隐而未显,存而未解。正是由于各方面对教育人的方向问题重视程度不高,相关的问题才日益增多,以至教育方面迷茫的人对其迷茫的后果无感,迷失方向或选错方向的人仍在执意前行。
二、教育人方向定位
发展带来了社会复杂程度的增高,使得方向对于教育人的履职必要性不断提升。方向还是决定职业效能高低的关键因素。因此,随着社会的组织程度增高,教育人可能越来越难以确定自己的方向。
(一)教育人的方向界定
教育人,是包括直接从事教育教学和从事教育教学管理、技术、服务,以及从事包括教育行政管理、研究在内的间接业务的各类人群的总称。在社会中能发挥教育影响的人很多,比如父母对孩子、明星对他的粉丝。但是,这类教育影响具有时间、空间、个体、内容的相对性,很难具有确定性。在通用语境下,教育者一词强调的是他与被教育者相对的固化身份;教育人,则含有与学习者人格平等,以人教人之意;教育者有他者意味,教育人则是亦师亦友的自己人。所以,本文不采用更为普遍、广义的“教育者”定义,而是采用更具人性的“教育人”概念。教育人,仅限于在各种教育机构任职、需要履行社会的教育职能的人。
教育职业人群存在方向选择与确定的问题。调查显示,他们在进入教育职业之前,对人生朝向有过自主、自觉的思考、判定和选择。入职教育以后,仍有不少人在一定时期内维持着对自己方向的选择与确定;同时,越来越多管理、评价、考核、利益左右其对方向选择。随着上述因素影响的时间加长,他们的被动性逐渐增长,有人甚至产生职业倦怠,人生朝向的选择与确立问题随之凸显,个人的方向意识与方向感钝化。
教育从业者基于自身对教育的认识、社会发展趋势以及人类文明前进方向,判定其所确定的人生朝向、目标与理想的归止。教育人确定方向需要参考所处环境的教育方向,但是,所确定的方向又不完全等同于或照搬环境的教育方向。环境的教育方向是一个社会、国家、政党通过法律、政策及相关形式确定的教育宗旨、方针之类的宏观整体方向。教育人所要确定的方向,是教育当事人基于自身对当下社会与教育生活的体验,立足于自身当下所处的具体方位,参考社会与国家确立的教育宗旨与方针,依据自己对自身潜能的认知、使命选择、人类社会发展趋势和人类文明前进方向的判定,所确立的个性化方向。因此,有教育家精神的人可能会有更灵敏的方向感。教育人的方向不是宏观教育方向的刻板复制、套用或依从,应是基于具体个体的条件、能力、见识的个性化的领悟后确立的更有感染力、对教育工作更有效能、凸显为具象的方向标。
(二)教育人方向的特征
教育人应是各职业人群中方向感较强的人,教育人的方向也应具有与其他行业相比更为凸显的特征。
教育人的方向更为明确。教育是通向个人幸福的辅助过程,教育的本质是“止于人民之幸福”。教育人因其职业带有公共性,他们的方向应公开、透明,而不能隐藏、模糊或伪装。教育人的方向更具稳定性,教育人的方向一经确定就不宜波动、摇摆、逆转,而应在一个相对长的时期为教育人坚守。教育人的方向具有不可替代性。一些教育人以大量的知识训练,掩盖了师生方向的选择与确定,助推了“题海没志”的现象。个人在某一方面的优势,可以成为他进行方向选择时的参考,但再优秀的业绩也不能替代方向;没有方向的教学业绩,没有校准的、具体学生成长的知识教学,只能是个体成长的赘疣。最后,教育人的方向须由个人自主选择确定,体现主体对自己负责,不能虚化、忽视个人的方向确定权责。每个人的方向确定都是特定时空、情境、方位、心态决定的独特问题,需要得到个性化、独特式的解决。
(三)教育人方向的功能
教育职业的特殊性使得教育人的方向发挥着不可缺少的功能。教育人需要有比普通人更明确、强烈的方向感,才能有效发挥其导向、牵引、信号、筛选功能,才能有效履行教育职责。整体上讲,当下人们对教育人的方向功能重视不足。
首先,教育人的方向具有导向功能。导向是教育所需要发挥的重要功能,教育人应扮演学生群体及相关人群中确定导向与明确方向的角色。如果教育人自己的方向都不明确,就只能让被导向、需要导向的学生处于迷雾之中,使之不辨方向、很难健康成长。
其次,教育人的方向具有牵引功能。在师生之间,方向决定着彼此的方位,也决定着彼此的影响与作用、方式与效果。以时代或人类文明前行作为参考方向,如果教师走在时代前沿,沿着时代前进方向,就能成为一种带动、牵引学生向前的无形却强大的力量;如果教师落在时代的后面,表现出中庸、保守,甚至还显示出与时代文明进步相反的方向,就不仅不能产生牵引作用,还会成为后拉倒退的力量。
再次,教育人的方向具有信号功能。教育人的方向无论当事人是否自我宣称,都是客观存在的,都有外在表征。一方面,它对身边的师生及社会成员是一种相互识别的信号,也是如何行动的信号,显现出具体的人生态度与方向。另一方面,它是示意他人选择与行为的信号,教育人身体力行、景行行止、以人教人,其行为方向就是对学生的不言之教。此外,一群师生的方向状态与方向选择,带有整体性的信号。尽管它不意味着在方向选择上需要从众,却能显示出众多人对方向的认知、判别与选择,可以作为人生选择中不可忽视的信号。
最后,教育人的方向具有筛选功能。方向明确的人会在选定的方向发力、下功夫,就能获得更加显著的工作成效;方向不明的人则会在不明方向上弥散用力,易受外界因素干扰而随意改变方向,甚至受外力影响对于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时间从完全相反的方向用力,所做的功为零或负功。教育人的方向明确才能直奔关键,事半功倍;如果没有明确方向,教育人就不会对自己的时间、精力作最好的选择安排,往往付出很多无用的精力,也很难有效做好教育教学工作。
每个教育人就是一份教育力量,评估、衡量这份力量作用的社会效果主要有大小和方向两项指标。如果力量很大,方向不对,所做的就是负功;在正确或最优方向上用力才能更有效做功。方向不对,功夫全费。因此,教育人尤其需要注重自己的方向,并谨慎辨明、选择、确定,在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或区间用力。
三、 教育人的方向选择与定位问题
随着全球化程度加深,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当今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刻改变,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都正在进入历史“大变局”的关键节点。人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关口,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不断出现,个人方向辨别、选择、确定的重要性在不断增强的同时,其难度也在不断增高。
(一)方向选择与确定的迷茫
迷茫的教育人主观上还想辨别并自主确定自己的方向。但是,由于外部变化太快、太复杂,自己的辨别能力不足而难以明辨并确定方向;或由一种旧情境进入到更为新奇复杂多变的新情境,迷茫者难以辨别与确定方向。
教育人的迷茫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方向不明、动力不足、目标模糊,所订计划难以按期执行或完成;二是工作程序与规范失常,断断续续、拖拖拉拉、因小失大,不知道做什么、怎么做;三是成效不清晰,业绩很难提升,无法打破天花板,无实质性改进行动,甚至难以维持现状。
迷茫不仅表现为教育人的认知,还表现在一些学校和教育当事人已经出现明显与人类文明前进方向相逆的言行,甚至出现一些“反教育”行为。这些对青少年的成长发展已经造成误导和伤害,并留下长久的、难以修复、不可逆转的不良影响。迷茫还使得“不少学校把教育淡化为教学、教书、传授知识,教育严重地‘变味’了”。这样的教育将对人的整体性培养窄化为单一的知识训练,既不可能高质量,也不会推进教育和整个社会的现代化。
因为迷茫,不少人迷失未来方向:一方面自己很忙,感到要做的事很多,不断试图找新工作、新目标,但又都浅尝辄止;另一方面却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样的事干,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最适合干什么、能干什么或做什么更有意义。总言之,这些人对前方一无所知或知之不多,对未来感觉空白,找不到参考依据,路径也不明确。
(二)方向选择与确定的随众
随众的教育人自己不考虑或者懒得考虑自己的方向问题,而是跟着身边大多数人行动。随众的人常常是迷茫着尝试多次选择碰壁后,接受无奈的选择;也可能由于没有方向选择决定权,成为对方向无法自主选择的弱者。经历迷茫后感到自己无力辨明、选择、确定方向者或无力自主确定方向者,有极大可能进入随众者行列。
随众者不仅对个体自身的方向辨别能力不足,而且对程序性与整体性的方向感知也不足,难以协调个体与群体方向之间的关系。当今,所有人都已经乘坐在一辆每个人都没有完全方向决定权的“公共汽车”上。这些车组成了“公共汽车群”,每辆车并非开向同一个方向,有逆行、斜行、往复行驶等多个方向,但其中的大多数接近或趋向同一个方向;有少数在探索未来方向中处于前锋,在一个相对长的时期共构出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不少人对自己所乘车辆行驶的方向不清楚,对它在整个车群中属于哪一类也不明晰,偶尔感到不满意或走错了方向,又不能自主转换,由此选择随众。
随众似乎是方向选择成本较小,选错方向后付出代价也较小的方式。其实,随众的风险是较高的,随众者有效前进的概率也相对较小,整体性人生成本会较高。因为,随众者必然最终丧失方向辨别和选择能力,这会导致自己在方向上无众可随时彻底地盲目、完全失去方向感,以至完全彻底地无法前行。大多数既没有选择正确方向的见识、也不具备选择和换乘的能力与条件的人,仍旧常常成为变局中迷茫的大多数。
(三)方向选择和确定的悬置
悬置方向的教育人认为方向不是自己需要或必须考虑的事,把自己人生与职业的方向选择与确定权完全让渡给别人或某个机构、组织。“埋头苦干”就十分形象地描述了这类人的特征。他们认为自己只需要埋头拉车,不需要看路;只需要出力拉磨,不需要问东西南北。
悬置方向的人常常消解自己工作的社会价值和意义,易于滑进短视和功利的泥沼。教育工作本身的社会属性决定着悬置方向的人无法实质性地履行教育职责,他们也就很难成为合格的教育人。现实中,一味追求考分使教师群体中出现倦怠、抑郁、犹疑、焦虑、佛系,甚至暴戾心态、极端心理表征,其根源与悬置方向都有一定的内在关联。他们在进入教育职业之初就未澄清自己的工作价值和意义,没有明确的方向;在工作过程中遇到困难与挫折时,会进一步消解个人工作的社会意义;同时,逐渐放大或看重自己工作的实利价值与回报,对自己能否得到奖励、晋升职级与工资、获得课题与项目、赢得名誉更加在意,甚至进入不辨真善美与假恶丑的人生状态。如果得不到自己渴望得到的功利,他们就会觉得无聊、没意义,进入不断倦怠、萎靡的恶性循环中。这些都是当初悬置自己方向而逐渐显露出的后果。
陶行知在百年前也许就发现,一个悬置自己的方向“埋头苦干”的人必将进入人生日益灰暗的误区。他因而提出了“抬头乐干”,意在提示人们:在选择干一件事前要懂得为谁干,为什么干,看清方向后再干;唯有如此,即便干的过程中遇到困难和挫折,也不会感到痛苦,反而越干越快乐,越干越有劲,越干意志越坚定,才能可持续、出成效。
尽管教育人的方向存在普遍性问题,但当下不少教育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有问题,还没有做好调整方向的准备。这不仅在隐性危害自己,还会对学生、家长以及与教育相关的人群造成伤害,对整个社会和国家更是贻害无穷。教育人要通过提升个体的方向辨别力减少并发的问题,才能增进个体乃至人类的幸福。
四、 教育人方向选择的影响因素
教育人出现方向问题的原因复杂,大致可分为个人特征与社会影响两大类,两类原因之间又会相互叠加。
(一)影响方向选择的个人特征
就个人特征而言,影响方向选择的因素主要表现为对方向的定位、态度、意识、能力。
首先,个人定位。是不是将自己定位为教育人,是不是把自己定位为发挥社会影响力的人,以及定位为自己能发挥多大影响、如何影响的人,这些因素都直接决定着一个人是否重视自己的方向定位。如果只将自己定位为“教书匠”,只看重孤立、微观的工作绩效,就不会重视并认真辨别自己的方向,不会有较强的方向意识和方向感。只有那些明确意识到自己教书育人社会职责的人,才会重视自己的方向选择与确定。
其次,个人方向辨别力。对人类社会发展和教育自身的社会功能有一定见识的人,才具有方向辨别能力。短视与功利,是不少教育人看不清方向的主因。在全球化、信息化快速发展的环境中,视野不够开阔、理性与辨别能力不强的人,容易受到权势和功利的诱惑。大量教育当事人过于看重当下的名和切身的利,不在乎、不在意人类究竟向何处去,也看不清真正的人类文明前进方向,更难以将自己的教育行为与人类文明的前进过程建立连续、整体的联系,难以将人类社会发展的整体性与趋向性体现到个体的成长过程中。
最后,选择意识和能力。教育人看不清或选错方向,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没有选择意识和能力。他们在两害或多害面前不善于取其轻,在两利或多利面前不善于取其重,在利害之间犹疑不决,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只会被动接受、听从、守着标准答案,惯于标准答案式思维,在遇到变化的时候依然墨守成规;或者不会做选择题,面对选择的时候选用错的参照与标准,选择了依据不充分、未必切实可行的路径和突破口,降低了方向确立与选择的准确性与正确率。他们习惯了稳态和常态,面对选择增加就可能产生迷茫,成为观念落后、固化,或不善变通的人,在变化之中就会盲行盲动或有过激反应。这些人往往是对现实的悲观者,在挑战面前就会选择退缩或躺平。其实,那些洞悉深远的人看到众人漫无目标、走向歧途或深渊就不无忧虑,而那些肤浅幼稚者即便不辨方向、误入歧途还感到岁月静好、乐在其中;那些没有思想、不会思想、不能思想却热衷于行动的人,则可能犯下或大或小的错误,而那些看错方向仍执着前行的人将铸成大错。
(二)影响方向选择的社会因素
影响方向选择的社会因素,主要表现为在个人选择和确定方向时存在的外部压力。相关组织、机构出于自身绩效增加需要,建立以功利为激励机制的规则与标准,这使得身处其中的人总有一些特定的日程、任务,限制了教育人去做心向往之的事。“占据他们大多数时间的是‘杂事’,这类事情主要是由县域行政系统对校长的考核指标和考核方式所催生的”,也就限定了他们的方向选择以及方向感的增强。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教育学生的工作被挤压到边缘,非教学工作占用过多的时间与精力,这在客观上改变了身处其中的教育当事人的方向。在社会快速发展中,人们不得不关注自己当下的利益,一些机构的政策制定和实施基于明显的年度考核绩效,这些管理和评价重视当下的、可见的、短期的、功利的收益,学校亦依此来考核评价教职人员。这种“效率取向”显然并不适合教育这一特殊活动,使教师疲于应付,使学生题海没志,使师生都缺少时间与精力选择、确定方向。这种绩效观在客观上对师生乃至家长构成了一股“反教育”的巨大负向外力,使他们更加短视化、功利化;所形成的短视功利链,使人们忽视、不在乎甚至看不清教育的长远方向。
短视与功利常常相伴而生,身处其中的人看不清规律,看不到整体,看不到多面,看不到变化,看不到长远,不具有超越的意识和能力。人们要看清方向、社会因素导向,就需要遵从规律,考察整体、长远、多面、变化,权衡轻重缓急;人们因而也能够确定自身在人类传承中怎样履行自己的责任,更充分、更有效地发挥自己的作用,做个能担当社会责任的人。
在更大程度上,思想、理念、观念决定着一个人的方向。比较接近改变方向的作用点,易于相互转化。决定战略和方向的是思想的丰富性和观念的先进性,思想观念落后、思想的深度与广度不足的人就容易出现方向性错误。从不“入时”或停滞于过往的人,随着时代发展必然过时。仅看到小我而看不见他人、他国和整个世界的人,必然难以融入人类文明的大潮。无视当今世界大变局、丧失洞察未来社会的眼力、囿于传统观念的人,即便自身能力再大、资源再丰富,其方向错误的行动也只会给关联人带来痛苦,自己也会进入难以自拔的深渊,并且制造出难以改变方向性错误的悲剧。未能随历史大潮自我更新,囿于事实上已经落后的历史观、财富观、成才观、教育观,这些状态都会导致教育人的方向选择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