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说,你讲错了吧,应该是天越热,心越凉。
你看看这世道。
所以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不过,有时凉热也可以同体。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纳粹甚嚣尘上,米塞斯在维也纳跟朋友们打笑,说,
未来可能要去南美了,我可以在那里做门童,我当过兵,站姿好。
笑声背后,是这
个狂热世道给他带来的彻骨凉意
。
然而,他终究没有去南美冷眼避世,打发余生,
而是转头去了同样讲德语的中立国瑞士,在那里写下了一本书《国民经济学》。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1941年,米塞斯流亡美国,寻大学有薪教职无果,生活拮据。
但仍不愿曲学阿世,不向罗斯福新政及其知识祭司——凯恩斯主义妥协,不向新政府献媚。
大约同一时期,他的半个学生,早已在英美学界立足的哈耶克出版了《通往奴役之路》(1944年),
在安全的美国对着苏联和纳粹法西斯一通猛烈输出。
米塞斯则写下了《全能政府》(1944年)。
与哈耶克不同,他左手批纳粹和苏联,右手批英美,说
二战的根源是全球盛行的国家控制主义和干预主义。
直指民主世界对战争也负有极大的责任。
接着又抖擞精神,将《国民经济学》改写成煌煌巨著《人的行动》,成为奥地利学派的集大成经典著作。
它没有主流经济学明里暗里对权力的谄媚。
也没有后者那种晦涩佶屈,似乎可任意解释的象牙塔流弊。
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整套观
察和认识世界的工具。
所以,它不仅仅是经济学,而是
大社会学
(Grand Sociology)。
借助这套工具
,它清晰一致地理解和分析人与社会,系统地审视和批判着社会、经济与政策方面的各类愚蠢与错误。
凭着这些努力,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在美国重建了奥地利学派传统,惠及后世,一至于今。
可见
,刺骨的凉意从来没有浇灭米塞斯的热情,
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这个夏天,有一个人大概也想做一点类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