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说,作为北大学子的诸位,听起来也大概有听“天方夜谭”的感觉,因为它距离北大的现实实在太远了,今日的北大完全是反方向的运动:越来越向“实用型”大学靠拢,市场需求几乎成了学校一切教育措施的基本出发点与归宿,北大越来越向高等职业大学的方向倾斜,越来越成为蔡校长谆谆告诫万不可做的“养成资格之所”,“贩卖知识之所”。我无意贬低实用型大学、职业教育的意义,我反对与警惕的是北大这样的研究型大学的职业教育化和市场化。但我的反对自然无用,不过是“说了白说,白说也要说”罢了。
其二,关于北大要培养什么人,胡适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就是
要培养“精英”,甚至夸张地说,要当“学霸”,就是要作引领思想、文化、学术潮流的人
。鲁迅也说,北大的传统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但同时他又说,做“天才”固然很好,但当“泥土”却更为切近。人们常说,北大是集天下英才于一校,北大人要做精英,这本身并不错,国家的建设与发展,确实需要精英。问题是,这是怎样的精英?精英与泥土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我说过,真正的民族思想文化的精英,他必然是民族与人类良知的代表,社会公共利益的代表,必然有强烈的人文关怀、社会关怀,对世界、国家、民族、人民有高度自觉的责任感、承担意识和牺牲精神;同时,又是有着强烈的底层关怀的,
他的目光是既向上也向下的,因此,这样的精英和泥土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相互补充,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