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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稻谷飘香

简书大学堂  · 公众号  ·  · 2017-08-22 15:00

正文


文 | 月儿上山了

简书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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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依赖最后阳光的指引,走过这片金黄的稻田。

这条路、这稻田开始在我的眼里模糊起来,像在躲避一个久别的旧友。但是它们的面貌于我还是十分亲切。我认识它们,了解它们,就像了解我自己。

还是那样窄的田埂路,那样宽的金黄稻田;还有那偶尔停靠在上面的红蜻蜓;头戴帽子,手抓破摇扇的稻草人,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夕阳照在稻穗上,串串稻谷如透亮的珍珠,一阵微风吹来,谷珍珠伴着禾叶奏响了一曲动人的旋律。

我慢慢地俯身凑近稻穗里面的一串,贪婪地深深吸一口,满满稻香弥漫在心间。这样的清香,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改变。

望着这稻田,一种奇异的感觉拽住了我,仿佛要在这里寻找遥远的时光。

远处的老农用平和的眼光看着我,他不了解我的心情,也不会认识许多年前那个女孩,他却用眼光打开了我许多回忆。

许多年前的我除了跟哥哥们下河摸鱼虾,上树摘枇杷,还喜欢跟母亲上山,下田。

母亲总有忙不完的事,要想更多的与母亲在一起,只能跟着母亲,看她干活。

对,年少的我只能看着母亲干活。要帮忙恐怕也只是帮倒忙。

母亲上山砍柴火时,我尾随上山摘茶包和野果子,给母亲打来山泉水,陪母亲说说话。下山时,母亲挑着两大捆柴火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我小腿细步跟着,可总也跟不上。母亲举手抹汗,回头看着我说:“你慢慢走,我在山下那片稻田边等你。”

我放了心地看看野花,抓抓蚂蚱,哼着母亲新教我的《十送红军》悠悠地走着。看着远处稻田边的那个黑点不再移动,便知母亲是在那儿歇息候着了。

等不了多久,母亲会在那儿高声喊我,我则应一声:“知道了。”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山与母亲会合。

气喘吁吁下山后,母亲总能陪我坐在田埂上歇一会儿,给我讲乡里的小故事,或摘弄一下我头发上粘着的草碎末,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那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金黄的稻田边上,蜻蜓偶尔落在禾叶上。

母亲下田时,我也喜欢跟着。那时候大家都还没用除草剂,水田里的杂草要用脚踩(耘田)。田里还有鱼和虾,大伙在耘田的同时,抓些鱼虾回家美味一番是常有的事。后来用了除草剂,田是不用耘了,可鱼虾也随即消失在田头地角间。

稻谷成熟时,我通常会提着个小竹篮跟在母亲身后拾稻穗,偶尔也拿起镰刀收稻谷。

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已是中午一点多了,母亲还不肯回家吃午饭。猛烈的阳光直射在泡了水的田里,淹过脚背的一层水被烈日暴晒得烫脚。躬背割禾时,上晒下热,田里的水明晃晃反射到眼睛,汗水浸湿了眼眶,湿润了眼前的一切。

我边割着稻谷边对母亲说:“这么热了,回家吃午饭,下午再来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做完?”

母亲苍白着脸,头也不抬地答:“你先走,我割完了就回家。”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的血液里流着和母亲一样的倔强。

我边哭边挥动镰刀,咬牙坚持着和母亲一起把那片稻谷割完,苦乐参半地回家。

后来我上了大哥任教的那个中学,住在大哥家。少了许多和母亲下田干活的机会。再后来,母亲也搬到了父亲的工作单位,稻田离我更远了。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沿着当年离开的路去找寻旧时伙伴,那片金黄。

我拿着手机拍下的照片给母亲看,母亲微笑地看着,如看我的眼光。我终于没忍住问母亲“那次你一定要割完才回家?是不是怕错过了播种的季节?”

母亲点头说:“嗯,错过了,就没有好收成了。”

我理解了母亲的倔强,她用死磕的倔强去坚持,把握当下最好的时机。

农作物的播种如此,世间许多事亦这样。

又闻稻谷飘香,我热爱这春种秋收的美好,享受稻谷去壳后,做成的一日三餐。

我期盼着来,高兴地去。汽车穿过稻田边的时侯,我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留连。

但清晨的微风,地上的尘土,滚动的车轮,以及那广大田野里一片盛开的金黄,这一切驱散了我的离愁。我把头伸到车窗外,去眺望远方,去呼吸这稻谷散发出的清香。

突然,在前面田野里,那片稻谷浪涛中,我仿佛又看见了一个黑点,一道亮光,那是我小时候常常看见的方向。

她永远给我指示,我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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