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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
的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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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共读小伙伴,在昨天的共读里,我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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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决定
要卖掉三毛和荷西在小岛上的房子,
心里
有
一份说不出的感伤和依恋。
可她还是决定了要果断快速的卖掉,卖给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价钱。三毛眼里,钱早已是身外之物,荷西走了,父母成了她唯一的牵挂。
今天,我们将看到三毛重回台湾,坚强的过着没有荷西的日子。一向浪漫的三毛,会怎样重建家园呢?让我们开启今天的共读吧,
今天推荐的阅读任务是,完成原书的第260页到315页。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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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也是主人请来的偷
这一路下来,由台北到垦丁,开车走的都是极有情调的省道,或者根本是些小路。达尼埃和歌妮是我瑞士来的朋友,专程飞到台湾来看我。
而我呢,开了一辆半旧的喜美车,就陪他们出发环岛来了。三个人感情太好,一路都在拚命讲话或者吵架。达尼埃什么时候会生气我完全了解。
只要我捡破烂,他就气。一路下来,车子早已塞满了我的“宝贝”,捡来的的“民俗艺品”。歌妮同意,达尼埃不能妥协。
我用手往空了的屋顶一指,那没有断裂的梁下,有两盏细布中国纱灯吊在那儿。我用破竹竿轻轻往吊着纱灯的细绳打了一下,那对老灯,就到手了。
欢喜的观察了一下那一对灯,除了中国配色的大红大绿之外,一盏灯写着个“柯”姓,另一盏写着“李”姓。
“算不算偷的?Echo,是不是偷的?”歌妮悄悄的追着问。我笑着也不答。屋顶都烂了的空房子,大门也没有,就算偷,也是主人请来的呀!
我们骑了一辆三人并骑的协力车,把纱灯用一根绳子挂在我的背后,风来时,灯笼就飞起来了。
土产店的人好笑的对我用台语说:“这是古早新嫁娘结婚时带去男家的灯,小姐你捡了去,也是马上会结婚的哦!”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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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养、关怀、爱和包涵
中午在一间清洁的小食店里,我们再次为灯吵架时,我听见邻桌的那个爸爸,用着好和蔼好尊重的语调,问女儿们想吃什么,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教养、关怀、爱和包涵。
很少在中国听见如此可敬可亲的语气。说着说着,那桌年轻极了的妈妈,笑着问我:“是三毛吗?”我欣喜的赶快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结交这一家人。他们的衣着、谈吐、女儿、气质,都是我在台湾少见的一种投缘。后来,我把这两盏灯,送给隔壁那桌的一家人。
那是我不会忘记的一天——认识了在台北工专教授“工业设计”的赖一辉教授,认识了在实践家专教授“色彩学”的陈寿美老师,又认识了他们的一对女儿:依缦、依伶。
为什么直觉的喜欢了这家人,总算有了一部份的答案——我爱教书的人,我仰慕会画画的人。虽然他们是留学美国的,我也很接受。
因为在那次旅行之后,我自己也立即要去美国了。那是一九八四年的春节。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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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冥冥中,安排
我在垦丁开始
告别了达尼埃和歌妮的第二天,我飞向美国加州去。那时因为狂热的教书,短短两个学期瘦了十四公斤,我只好给自己在美国休息六个星期。
六个星期后回来了。因为身体原因和心爱的学生道了再见,我搬去母亲借我住的一幢小公寓“名人世界”去。
“名人世界”真是好风好水,我的朋友,由大楼一路发展出去,街上卖水果的、卖衣服的、卖杯子的、卖书画的,小食店的,自动洗衣店的……都成了朋友,三五日不见,他们就想念。
我不想搬家,但愿在台湾的年年月月,就这么永远的过下去。
可突然依伶来信说,她们要卖掉房子,搬新家。我们在垦丁相识的这一年,总也没好意思说想去,他们怕我忙,不敢打扰。就体恤来体恤去的,很少见一面。
看信当晚就约了去赖家。寿美带我看她的窗。即使在夜里,有花如帘,有花如屏,千百朵小紫花,垂在那面窗外。
我站在红砖块铺的院子中间,发觉不是在一个梦里,我活活的看见了台北市中这神秘的一角,就在父母家几步路外的巷子里。
“看这棵樱花。”寿美说。我抬起头来,一棵落尽了叶子的樱花树,好似在对我说话:“我是你的,我将是你的,如果你爱我。”
那一刻,我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感动,我突然明白了上天冥冥的安排——在垦丁开始。
得知他们的房子已经有人预定要买了,我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能不能留给我。
我想,在这失去了丈夫的六年半里,这世上居然还出现了一样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是活着的了。我还有爱——爱上了一幢小楼,这么一见钟情的爱上了它,没有后悔。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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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爱上了一栋房,像又恋爱了
回到“名人世界”夜已经深了,我拿起电话来就往父母家里拨,一开口就求爸爸给我买下这套房子。
“妹妹,爸爸有存款,你不要急成这种样子,去吃安眠药。爸爸这点钱还有,答应你,不要心乱,去睡觉。不过爸爸还是要去看过。”
我听见了,大声抽了一口气,说了一个:“好”,又讲:“对不起。”
当爸爸站在赖家的小楼门口,我和爸爸说:
“爸,你看那棵樱花,你看。”他探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看,和蔼的说:“看见了!看见了!”
他哪里看见什么花呢,他看见的是女儿在恋爱的一颗心。
爸爸妈妈见到赖老师一家人,也喜欢上了,其实,两家人很像。
小屋空了后,我发觉清洁公司的人在替我打扫,吃了一惊。这种做法,在中国,可能不多,人走了,还替他人着想,先付了钱,要把地板擦得雪亮的给我。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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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立独行的装修
开始重新设计装修起来我的家园。机缘巧合下,文化大学美术系的毕业生——邹仁定,我的学弟,担起了我的设计师。
“我要,这幢房子的墙,除了两三面全白之外,其他全部钉上最不修饰、没有经过处理的杉木板,要一幢小木屋。每一个房间都有书架,走到哪里手边都有书籍。除了一套沙发之外,包括床和饭桌的家具,都用杉木去做。粗犷的,乡土的。”
学弟喘了一口气,说:“你不后悔哦!没有人叫我这么做过,那种木头,太粗了。”
我的新家开始大兴土木,我喜欢木匠,耶稣基督在尘世上的父亲不就是个木匠吗?
看着装修一点点完成,我知道,我和学弟的默契越来越深,而他的太太,毓秀,正忙着我的沙发。
我全然的将那份“信任”,完全交托给这一对夫妇。而我,也不闲着,一次又一次的去找花布,最后,是在八德路的一家布行里,翻出了的确是他们最老最不卖的乡土棉布。
对于一个夜生活者来说,灯绝对是家里的灵魂。什么心情,什么样的灯光。要求学弟在每一盏灯的开关处,一定加上调光器。
客厅顶灯,用了一把锯掉了柄的美浓雨伞,撑开来,倒挂着,上一道桐油,光线透得出来。卧室,另一把美浓纸伞灯,小房间反过来用大伞,我,就睡在它下面。
四十五天以后的一个夜里,仁定、毓秀,交还给我新家的钥匙。新家里,照片,只放了两张,一张跟丈夫在晨雾中搭着肩一同走的挂书桌右墙。一张丈夫穿着潜水衣的单独照放在床头。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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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一生一世的是爸爸妈妈
妈妈有一天和说我,要把那个家当成假的,有空走过去玩玩,洒洒花就好了。晚上还是回来吃饭、睡觉。
突然发觉,寂寞的可能是她。爸爸整天上班,姐弟各自成家立业——而妈妈,整天一个人,守着那几盘菜,眼巴巴等着黄昏过去,好有人回来吃饭。这就是她的一生一世。
“妈妈,明年夏天,我去西班牙,把那边完全结束,永远回来了好吗?”
“真的?”妈妈一楞。我点点头,不敢看她。
有一天,我和他们说,空军医院对面在盖一幢大厦,明年交屋。四房两厅,我西班牙卖了房子就够了。他们苦了一生,理所当然应该在晚年住一幢过得去的房子。
“我们两个老人,何必搬呢?有听说内湖的松柏山庄是最好的养老院了。”
“什么话,你们住养老院那我靠谁?”我叫了起来。
爸爸突然很快慰,立刻拿出定金,突然而然的买了一幢新房子,只为了我说:“如果你们进养老院那我靠谁?”
再没有这句话使父母更高兴的了,就因为这样,他们的内心,不会因为儿女的各自分飞而空虚。
“那你将来、明年、房子好了,就跟我们住了?”
“当然嘛,那一幢小楼,不过是我的任性而已呀——现在告诉你们真话了,我哪里在乎它呢。”我笑了起来。
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