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乐颂》里你get到了什么？是备受争议的阶层固化、冲突不断的阶层对立，还是阶层之间财富、品味和认知水平的沟壑？今天，DT君结合阿里会员数据（淘气值），谈谈比这更真切与残酷的现实……
文 | 李宇琳：[email protected]
图 | 朱晗宇
▍欢乐颂里的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
《欢乐颂2》在吐槽声中剧终了，虽口碑大不如前，但人民群众追剧热情依旧，DT君今早还在磨都地铁里看到有姑娘举着手机复习这部剧。
第二部末尾，小蚯蚓要和应勤结婚了，曲筱绡和赵医生复合了，安迪和小包总过着幸福的日子，关关有了第一次恋爱却仍面临未知的未来，樊胜美和王柏川最终还是分手了……总之，是“五美”打破阶层价值观偏见互帮互助携手前行的美好画面。
即便编剧设定了如此正能量的大结局，但主角之间难以逾越的阶层藩篱和由此引发的戏剧冲突，依然是第二部中最吸引眼球的部分：
因为一套比车还贵的音箱，赵医生意识到曲筱绡和自己之间的现实差距并一度让两人分手；不论樊胜美如何患难与共，王柏川的妈妈依旧对她充满敌意；中产家庭出身、外企白领身份的关关，与“自由灵魂”谢童的感情同样遭到父母的激烈反对……
“欢乐颂”的主角们究竟横亘了几层社会等级？
不同学者的划分标准不同，DT君参考美国文化批评家保罗·福塞尔的《格调：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一书，把主角们粗按照上、中、下三层阶级做个解剖：
在福塞尔看来，除了通过工作获取财富，继承的财产，也就是俗话说的老钱（old money），是标志头等阶级不可或缺的原则，曲筱绡、安迪和小包总这样的二代，显然就从属于这个群体。
而中产阶级被福塞尔认为是全社会中“最势利”的一群人，在美国社会学家C·赖特·米尔斯眼中，“地位恐慌”是最具中产阶级色彩的焦虑形式。他们需要通过精心打扮出门购物、订阅表现上层阶级品味的《纽约客》杂志……将自己与想象中金钱、权利与品位的拥有者们联系在一起。
“欢乐颂”中，应勤、关关和赵医生，都在通过努力工作买房买车、维持不俗的音乐和阅读品味，来赢得社会认可。尖刻一点来理解的话，这无非就是中产阶级缓解“地位恐慌”的表象之一。
非白领阶层的邱莹莹和谢童，虽然他们在力争上游，但目前还是更容易被人归为“看不见的下层”。
▍消费选择：你的社会地位陷阱
现实中的你、你、你，会是“欢乐颂”里的谁，又跻身在社会的哪一个层级，过着怎样的生活？下图是福塞尔书中的一个阶层划分参考，你们不妨试试对号入座。
某种意义上，开什么档次的车都可能成为给你划分阶层的重要标准：小包总开林肯、安迪开保时捷，赵医生开雪铁龙高端线DS、王柏川开马自达……这也难怪王柏川会在创业初期租二手宝马。
还记得《欢乐颂2》第一集中春节归来的“五美”互赠礼物的场景么？
邱莹莹给姐妹们带回了家乡盐城的特产，而安迪拿出来的是法国奢华香薰蜡烛Rigaud和SKII樱花限量版神仙水：
财富决定了一个人的消费实力，大到座驾，小到生活用品，消费选择堪称是“社会地位的陷阱”，本质上每一次刷卡都在出卖你的社会层次。
而经年累月储存着你购物数据的电商平台，一定程度上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精准的阶层划分标尺。
经常逛“淘宝”的人可能知道，每个人的账号都对应一个“淘气值”②，这是一个综合了个人购买力、互动指数和购物信誉等核心指标计算出的数值，一般来说，在阿里电商平台上消费力越强的人，“淘气值”越高。
根据这个数值，阿里把注册会员分成了普通会员、超级会员和APASS会员（邀请制）三个等级，其中超级会员占比为3.43%，更精英的APASS会员占比仅为0.03%。
对比三个等级会员的消费特征，你或许可以感受到三个现实社会阶层各自的“品牌目录”。
对于普通会员邱莹莹们来说，接地气的花花公子和南极人所能带来的幸福感，也许就跟美好的甜品和男友偶尔给到的惊喜一样温暖；而对精英如安迪一般的APASS会员来说，POLA、香奈儿和GUCCI才是她们的精神象征，而位列普通和超级会员榜单前十国民品牌美的、小米，可能入不了她们的眼。
但你肯定也注意到了，上图中还有阿迪达斯、苹果等几个品牌的阶层通杀，这有点像福塞尔书中谈过的可口可乐：
热天喝一听包装醒目的可口可乐，并不单单是为了解渴消热，还意味着你与比你优越的人们——可口可乐公司——以及你的邻居分享一种公认的成功模式，他们还会认为你的举动是地道的美国化，简直妙不可言。中下阶层对广告和商标有着高度的敬意。他们认为，了解这些东西，你就能够展示聪明和时髦，同时将自己与广告商品的成功联系在一起。
比可口可乐更狠的是，阿迪达斯提供了适合不同阶层的产品线。两部剧中安迪都钟爱的椰子鞋，有的型号价格已经炒到了上万一双。但普通会员们依然可以几百块买齐一身阿迪运动装。
再来看看各阶层消费金额最高的十个品类~
如果抽象一点来理解图中三组榜单的微妙差异，或许是这样：
上层精英安迪们毫不费力地用服饰、女包和各路首饰装扮气质时，中下阶层的姑娘们却在绞尽脑汁地平衡着扮靓与手机、家电乃至住房等刚需，对她们来说，颈饰、首饰这种纯装饰之物，优先级可能就排不上榜了。
▍有钱≠精英？趣味也是对人的阶级分类
阶层的分野，不止于买买买。
法国思想家布尔迪厄在《区分：判断力的社会批判》一书中，通过各种社会统计调查和时尚采样，揭示出了各种所谓的文化品位、生活趣味等文化消费本身都带着阶级属性。
换句话说，趣味也是一种对人的阶级分类。
在《欢乐颂》里安迪和赵医生这些高知阶层，一直在强调“趣味”的重要性，这也是他们各自寻找盟友的标志。对比三个淘气值群体各自热爱的电影清单，你同样可以感受到趣味的阶级之别：
比较而言，邱莹莹们爱看重口的《生化危机》和国产口水片《长城》，中产阶级更偏爱文艺风的《乘风破浪》，而对上层人民来说，好莱坞口碑大片是她们主要的消遣。
而在赵医生眼里，所谓的有趣是：
既看得来弗洛伊德，也喜欢海贼王，偶尔还研究研究金瓶梅。以前爱清高装样子，现在终于知道了人生苦短，有点感兴趣的事情不容易。
赵医生对曲筱绡不学无术的轻视贯穿两部电视剧，这不就是一种中产阶级用趣味偏好来输出阶层偏见？赵医生的阅读品味，在剧中多次出现，与观影一样，阅读也与人的品味与等级密切相关。
来对比感受一下，福塞尔眼中80年代的美国社会各阶层的阅读品味，和当下互联网阅读时代各阶层的阅读关键字。
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无论通过何种媒介进行阅读，阅读兴趣均在划分社会等级。
无论是《电视指南》还是“影视片段”，下层阶级在各个时代都热爱看娱乐资讯；《国家地理》、《今日心理学》和小米科技则共同反映出中产阶级追求看似专业领域的资讯来填补“地位恐慌”；对上层阶级读者来说，他们更加关注世界、军事和财富这些“宏观”内容。
▍阶层升与降：成不了安迪又如何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想成为曲筱绡和安迪？
在消费端，中产阶级们正不遗余力地通过海淘等方式消费升级，以此拉近自己与上层阶级的距离。
据阿里大数据，超级会员们人均海淘商品1.3件/月，人均海淘消费197.4元/月。母婴、保健品和美妆护肤是他们重点深耕的海淘品类，爱他美、swisse、childlife、资生堂和日本美容仪品牌雅萌是他们购买金额最高的五个品牌。为了拥有更具品质的生活，他们的选品范围从日本、澳大利亚、美国、德国，延伸到了以色列……
不过，用消费赢得的身份认同感多少只是泡影，要改变阶层属性谈何容易。
2016年瑞士信贷发布的全球财富报告指出，当前全球50.8%的个人财富掌握在最富有者手中，比例明显高于2000年。这意味着，这个地球上人类财富差距仍在不断拉大，上、中、下阶层间的藩篱越来越难逾越。
在中国呢？如图：
自2011年往后，虽然财富值在10万美元以上人群占比略有增加，但较总体而言比例仍然极低。
总的来说，几年间总的社会财富人群格局变化不大，这也意味着，想改变阶层属性的奋斗一族得付出更多的汗水或是碰上更多的机遇。
反观现实中的大多数《欢乐颂》围观群众，也许早已被残酷深刻的社会教育削弱了锋芒，大都接受了剧里剧外都难以打破的阶层藩篱：无论是吐槽安迪虚晃的“精英架势”，替樊姐不公的命运抱不平，还是同情那些年差点错过的爱情，他们都无非是在对号入座自己的人生中抒发现实中的得意与不满。
难道就这样安于现状吗？
那也不可以，毕竟因为懒惰或外力一个不留神你可能就向下沉沦了……参见上图中不断扩大、财富值1万美元以下的低净值群体。
乐观点想，就算你无法逃开阶层固化，就像剧中五美无法逃开原生家庭，但你依然还需要努力工作和生活，努力铺开自己的人生篇章，寻找自己的HAPPY ENDING。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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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欢乐颂》主角的收入描述：樊胜美上一份HR工作剧中明确提到税后是1万/月，因此跳槽成为理财顾问后的薪水显然高过此前；第一部曾提到关雎尔实习的公司是外企、又提到“华鑫证券”，合在一起不难让人联想到合资投行摩根斯坦利华鑫证券，国内投行应届生年薪约有30万，有外企色彩的显然更高；应勤和赵医生的工资根据他们的岗位、级别估算；曲筱绡、王柏川的身价根据剧中她爸和后者自己的公司经营情况推测；剧中提到谭宗明是上海商界传奇人物，仅仅拿“动一动眉上海就会倒闭公司”来说，他的资产显然是上胡润富豪榜级别的，而能让谭总看上合作的小包总家规模也不会太小。
② “淘气值”系阿里会员体系划分标准，淘气值得分综合了消费者购买力、互动指数和购物信誉等核心指标计算得出，1000分以下为普通会员，大于等于1000分为超级会员，淘气值在2500分以上，有机会受邀成为APASS会员。
③文中部分数据来自阿里巴巴《2017全国剁手党战斗力数据报告》，其中消费数据来自阿里零售全平台，统计区间为2016年5月1日-2017年4月30日；阅读数据来自UC头条，统计区间为2017年1月1日-2017年5月1日；观影数据来自淘票票，统计区间为2016年4月1日-2017年4月30日。
（本文转载自DT财经 ID:dtcaijing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