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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刀郎的歌声,撼动了谁的心弦?(文化观点)|新刊·特稿

当代  · 公众号  · 文学  · 2025-01-30 08:3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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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著名作家、茅奖得主张平关注当下热点,将歌手刀郎的退场与复出,他的歌声在互联网上激发的海啸般的情感共鸣,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进行解读,引发我们对于文艺与大众之关系这一重要命题的再度思考。
特稿

刀郎的歌声,撼动了谁的心弦?(节选)

 
文|张平

喜欢刀郎的歌,从刀郎的出场开始。
二十年前,刚出场时的刀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满街都是刀郎的歌声,但那个神秘的刀郎大家都没见过。
很多人说,这就是饥饿疗法中最具效力的一种:越觉得好听,就越想看到这个人;越想看到这个人,就越觉得好听。
那时候,大家耳熟能详的歌几乎都是“高大上”,青春,荣光,鸟语,花香,边关的晨曦,家乡的月亮……
刀郎就像一个另类,放声高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西海情歌》《情人》《披着羊皮的狼》《手心里的温柔》《冲动的惩罚》《黄玫瑰》……横空而出,陡然踏进了那个年代,拥进了人们的心里。
饱含沧桑、略带沙哑的嗓音,抑扬顿挫,句句扎心;柔情如水,又高亢昂扬。就像一嘟噜珍珠,那一串串歌词,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俱在意料之外,尽在情理之中。
什么样的人,才能唱出这样的歌,才能写出这样的词?


久盼的刀郎终于出现了,一切仍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圆圆的脸,凝情和善。眼睛黑亮,真诚略带羞怯。身材敦实,匀称有力。一个纯正标准东方人的面孔,温暖而亲切。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个刀郎背后一定有一只助力的推手——一个强大的背景,一股雄厚的资本——否则,刀郎怎么可能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但事实最终让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这个年轻的刀郎,除了才华,他几乎一无所有,就是凭着一股青春的激情,凭着自己对音乐的激情和挚爱,单打独斗地闯进了波诡云谲的音乐市场。
最终的结局我们也看到了,刀郎含着热泪,泣不成声,哽咽着《谢谢你》,离开了对他这个异类毫不留情、毫不珍惜的当代歌坛。
尽管刀郎拥有着最多的歌迷,但这些歌迷都只是最普通、最底层的人,他们可以和刀郎一起放声痛哭,一起捶胸跌足,但他们谁也挽留不了刀郎从歌坛的离去。
无奈的刀郎歌迷,他们属于这个时代最大的群体——沉默的大多数。面对着无望的刀郎,他们的选择只能是沉默,只能是泪水,只能是忍耐和等待。
这些沉默的“刀迷”,一遍一遍忘情地哼唱着刀郎的歌,一次一次默默地泪流满面,将近二十年后,终于等到了锲而不舍,不屈不挠,压不破、打不垮、捶不扁、煮不烂的那颗“铜豌豆”刀郎的回归。

刀郎的回归,让“刀迷”们奔走相告,欣喜若狂。
刀郎再次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惊喜和激情,《罗刹海市》《花妖》《镜听》《路南柯》《翩翩》……
刚一听有些陌生,又一听心里打战,再一听禁不住泪流满面,字字推心置腹,句句披肝沥胆。
五十岁的刀郎,一点儿没变,还是原来的刀郎,还是我们的刀郎,还是时时想起的那个刀郎。
都是掏心窝的那些话,都是日思夜想的那些话,都是想说却一直没能说出来的那些话。
我们的刀郎回来了!
这么多新歌,都是自己心里的痛;这么多新词,都是自己心底里的憋屈。
初听不通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听着听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心碎了。


——“珠儿”就是刀郎吗?就是我们吗?就是那些小鬼吗?小鬼们的生命占据通往神殿的路,人和地府的纽带就是这些小鬼。冠冕堂皇的人,念经诵佛,却毁善从恶。不得超生的小鬼,却穿越阴阳,一心救人。有些人活着,却在做着鬼的事;有的鬼死了,却依然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我们是被这个有权有势的人玩弄的世界,给算计了,给利用了,给安排了,是他们撕毁了诺言,践踏了美好,谎话连篇,藏牌弄千,装神弄鬼,幻化人间,我是和亲人们唯一的联系,也是失落人间唯一的凭证。我们要去告诉昨日所有异界同梦的爱人,告诉他吻过的山川与河海已经醒来,辉煌的神殿已经倒塌,冰寒的地狱不复存在。我们现在努力做的事将是大美大爱,会列载史册,会成为永恒的记忆,在人们心中熠熠生辉,世世留存。有的人,必须得我们去记住;有的记忆,必须是我们来保存。新的生命,需要继续救赎世人,为我们,为我们自己的孩子去呐喊,去抗争,给我们的孩子换来一个灿烂的人生和未来。
——“罗刹海市”在哪里呢?就在我们身边,就在那三寸黄泥地。罗刹国里常颠倒,“马户”爱听“又鸟”的曲。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草鸡打鸣当司晨,半扇门楣上裱真情。红描翅,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对这些,我们用不着猜来猜去,也用不着愤世嫉俗,因为那些“马户”不知道自己是驴,那些“又鸟”不知道自己是鸡,更不知道他们怎么洗也是个脏东西。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花妖》中的她,或者他?我们都曾上过奈何桥,我们也都喝过孟婆汤,我们一定记不起来了,也许上辈子我们深爱过,以至生离死别,万里殉情,这辈子才会重相逢。人生就是几十年,好好珍惜吧。看看你曾山盟海誓过的恋人,手指粗糙了,两鬓斑白了,皱纹也越来越深了,这一切,像不像花墙下弥留的那一束枯黄?是不是那一只秋夜淋淋雨中的倦鸟?千万莫要让满城的汪洋,都变成我们的泪水……我的心似流沙放逐在车辙旁,他日你若再返必颠沛在这世上。你看那天边追逐落日的纸鸢,像一盏回首道别夤夜的风灯。初听已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泪迷离。词中无一个“情”字,却情深似海;无一个“爱”字,却爱得死去活来;无一个“痛”字,却让人肝肠寸断;无一个“悲”字,却让人撕心裂肺。谁不曾有遗憾过往,谁又在驻足祈望?入心入魂,如泣如诉,百听百感。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最悲切,最不忍卒听的是《镜听》吗?以为《花妖》就是天花板了,没想到《镜听》又成了一道天花板。古代社会,女孩十五六岁嫁人,战争时期年龄会更小。平民百姓,农家子弟,昨日征召入伍,今日嫁娶过门,明日随军而去,一别即是来生来世。数不清的战事,数不清的尸骨。清朝大小金川之战,历时三十年,清军惨胜,死伤无数。民间战前结婚,就是企望能给家门留下骨血,以续香火。那时的女子,三从四德,层层束缚,清一色小脚,毫无自生能力。一旦嫁人,丈夫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原野,就是穹隆,就是她的一切。她就是无根的女萝,漂泊的浮萍,就是一茬一茬的离离原上草。十八年未归,又没有子嗣,在家中自然不会有任何地位。眼看着青丝变白发,几乎遗忘了模样的丈夫又毫无音信。除夕之夜,占卦带来了更坏的消息,于是她自缢身亡,惨绝人寰。一更鼓儿天,十八年离别,只剩了最后的思念;二更鼓儿敲,泪珠儿对对往下掉,极悲之人,才会两眼泪如泉涌;三更孤儿咚,窗棂不动哪里来的风,踢开了脚下的凳子,才有了身体下坠的那一束寒战;四更鼓儿催,天上鸿雁往南飞,魂亡魄散,她才会在阴间与丈夫相会。劝君听听《镜听》吧,那些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人,请珍惜眼前的和平吧。战争年代,知道最苦的还有哪些人吗?凄绝的和声,断魂的唱词,泪崩的唢呐,萧飒的琴音,冷酷的撕裂,无语的煎熬,天青地黑,鸦默鹊静,深夜沉沉,万念俱灰。此时看看身边的亲人,想想自己的儿女,纵然铁石心肠,焉能不泪飞如雨……
刀郎太牛了,一下带来了这么多的新歌。耳朵怀孕,目不暇接,神不守舍,骨腾肉飞。太多了,太妙了。像那首被称为刀郎最深刻、最锐利、最悲悯、最具哲理思辨、最具民本立场、最耐人思考的《路南柯》;像那首无比飘逸神奇,无比优美华丽,受人喜爱,令人惊叹,极富想象力,让我们心神荡漾,带有普遍意义的《翩翩》;像那首更犀利、更透彻、更荒诞、更丑陋、更具现实性、更具批判性、更有战斗力、更有直面感的《颠倒歌》;还有,像那首让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瓜洲渡》,月如刀,水似血,钱乃毒物,情成噩梦,躲不过的污浊,跨不过的围墙,看看身旁,又有多少薄情负心的李甲郎,又有多少痴情贞烈、身藏大爱的杜十娘;还有那飘摇在风雨中的《还魂伞》,说的是你吗?是他吗?是我吗?本是良善之家,安分之人,努力进取,以求大成,却不承想流落至此,受尽凌辱,备受折磨,阅尽人间冷暖,看不穿苦海无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把“还魂伞”,能否给我一丝最终的期盼……
每一首都是经典,每一首都是奇篇,每一首都是神曲。
“刀迷”们听了哭,哭了听,唱着哭,哭着唱,不停地哭,不停地听,不停地唱。
刀郎的歌,促成了“刀迷”们眼泪的汪洋,成了普通民众的节日狂欢。


刀郎的复出,沸腾了“刀迷”,震颤了歌坛,惊艳了世界。
一首《罗刹海市》,不到一个星期,点击率突破一百亿,目前已达四百亿。据不完全统计,刀郎新歌在全球的播放量,即将突破一千亿。
这是中国歌者在全球音乐界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
口碑载道,好评如潮。
打开网络,处处都是刀郎的身影。俯视平台,刀郎的嗓音,好似一片巨浪惊涛。
大家都以为刀郎这次会留下来了,这样的刀郎,没有人可以再对他为所欲为,没有人可以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刀迷”们都想错了,也都大意了。当然,刀郎是清醒的,一部分“刀迷”也开始有了醒悟和警惕。
新媒体时代,一些力量往往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展现出来,变成新的你看不见摸不着的“马户”和“又鸟”。
“刀迷”们率先发现了,在某网络平台上,刀郎的粉丝停留在一千四百万上下,再也不增加了。按说这个数字也不算少了,但比起那些动辄两千万、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八千万、九千万甚至上亿的歌手或网红,刀郎还比不过吗?还比不过他们的一半、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吗?
所有的圈子都静悄悄的,所有的媒体几乎都是沉默的。
沉默得令人窒息,令人疑惑,令人费解。
刀郎回来了,但以前的氛围好像什么也没有变,什么都还是老样子。
于是有一天,刀郎突然发视频了。网络是有记忆的,2023年12月6日那一天,视频上的刀郎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解释,也没说任何原因,只说他做了决定,给大家请个假,暂时要离开大家了。
最短也许是一年,最长也许是两年、三年甚至更长。
刀郎说他还有创作计划,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采风,去乡下,去田野工作,而且明明白白地说,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开演唱会的计划。
至于别的,刀郎做了慎重声明,大家放心,我不会被一些人利用,与整个行业为敌,我的歌曲也没有受到任何平台恶意的下架和胁迫,这些都是谣传,请大家不要相信……
“刀迷”们蒙了。
就像当头一棒,蒙得彻底而又茫然。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这次连哭也来不及,刀郎就像一道雨中的彩虹,倏然间便在人间消失了。
还不如上次那样的离开,让“刀迷”们有机会告别,有机会放声痛痛快快地号哭一场。


几乎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刀郎并没有让“刀迷”们等得更久,顶多也就十个月,刀郎的平台就突然宣告,刀郎回来了。
不是假话,也不是造谣,更不是自媒体蹭流量,刀郎真的回来了。
紧接着,刀郎的演唱会就开场了。
明眼人也许感觉得到,刀郎似乎在宣战了。
似乎是在告诉人们,不能这么忍气吞声了,也不再这么隐姓埋名了,隐忍了几十年的刀郎,已经五十三岁了,他不能再让他的歌迷们等下去了,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歌迷们再等下去了。
刀郎是属于“刀迷”的,属于民众的,这个庞大的音乐市场,不能就这么拱手交给他们,更不能再让他的“刀迷”们这样苦苦等待下去。60年代、70年代出生的“刀迷”已经老了,80年代、90年代出生的歌迷也要进入中年了,放弃了他们,等于刀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结束了。
没有刀郎的时代,音乐市场一定还在,但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另外一幅场景。
“刀迷”们被这突然到来的惊喜再次打蒙了,依旧蒙得这么彻底,这么茫然,在刀郎的演唱会开场之前,几乎连思考、连回味、连深究的时间都没有。
幸福和兴奋来得如此突然,所有的准备都没有,一切都来不及。
以至2024年8月30号,刀郎在故乡四川的演唱会,让更多的人还没找到地方,就正式开场了。
破天荒的线上演唱会。
演唱会的名字:“山歌响起的地方”。
演唱地点:资中,四川的一个县,刀郎的家乡。
《虞美人·故乡》是演唱会的开场白,是刀郎对故乡的泣诉,是对亲人的跪拜,是这台演唱会的主旨和灵魂:

……
该死的风花雪月,是让我如愿的感觉
蹉跎的无知岁月,是年少的号角佝偻的骨节
陷落的古城不归的河
我最后的天际
忧戚的母亲祈祷着孩子的远行
少年的梦啊
入暮的云烟,都裹着殓衣归来
那背乡离土的憧憬,是光阴的遗骸
穷困的富贵,卑贱的荣华
深谙囹圄的人啊
怎么就忍心对你唱这满身鞭痕的年华
我只能在没有哀愁的梦境里回来
我怕你亲吻我脸庞,发现我满眼悲悔
我怕你追问离去的父亲,你年迈的孩子
我怕我见到你我会愧对原来的自己
我怕你亲吻我脸庞,发现我眼里的泪
我怕你问我为何丢失了年迈的父亲
我怕我见到你无言面对原来的我
……

当“刀迷”们看到这首歌词时,以至在很久很久以后回看这首歌词时,都会在回味中满眼含泪地被深深触动。我们的刀郎,这次也许是真的回来了,死心塌地地回来了,也真的不会再离开了。

…………

有人说,刀郎现象,展现了音乐的最高境界,也应是所有艺术的至高境界。
也有人质疑这种共振和反响,认为这不是高雅艺术、严肃艺术应有的效果。
一个网友厉声怒㨃,斩钉截铁:“……你们这些躲在象牙塔里的所谓的专家,别再拿什么农民、审美、严肃、主义、流派、哲学说事蹭流量了,是你们丢弃了大众,大众也早已把你们丢弃了。你们早已成了时代的弃儿,如今依旧毫不自知,还以为自己仍然高高在上,整天阴阳怪气在网上刷存在感,没感觉也没羞耻吗?不反思也不脸红吗?”
这些话,也许有些偏激,但确实值得所有文艺界的人深思。我们的现实,需要那么多高深的理论和教诲吗?
每年数以千万计的大学生、中专生,现如今占总人口一半以上大中专学历的或就业或失业的人们,真需要那些专家居高临下地呵责和指导吗?
这些圈子里的专家,还有这个资格吗?百姓的难,百姓的累,百姓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百姓的无助和希冀,百姓的情感和期盼,这千千万万的普通大众,你们关注过吗?关心过吗?发过声吗?呐喊过吗?
这些所谓的专家,早已没有话语权了。现在的话语权,不在电视电台,不在报纸杂志,更不在圈子里,而是在网络新媒体和自媒体的评论区。
一个刀郎,簇拥着60后,紧靠着70后,俘获了80后,感染了90后,正在呼应着00后,他和他们一同会聚在剧场中,一同汹涌在歌声里,一同怒吼在评论区。
“刀郎,我爱你!”这是剧场里,万人齐声的呐喊和表白。
“刀郎,你让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大舞台!这次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我们明白了,你是我们的,我们一定要保护你,留住你!”这是点赞无数的网友在评论区的一句留言。


我们毫不怀疑,在古今中外的社会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圈子和阶层。
每个圈子、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审美和所爱。
这没有异议,无可厚非。
但任何人不能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标准和倾向,附加在所有的人头上,甚至认为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理想化的文明社会、一种高层次的文化氛围。
其实从来都不是这样,也从来做不到这样。自古以来,人民大众都拥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取舍。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应是文明和文化选择的最高标准。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或高雅,或通俗;或严肃,或娱乐;或宫廷,或市井;或上流,或平民。这些都是专家们常常辩解和争论的话题。但事实上,从古到今,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圈子,都各有各的天地,各有各的庙堂。
刀郎带给我们的另一个课题就是,在现阶段,在当下中国,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审美,是不是也仍然还有着一条隐藏的界限,还有着一道无形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谁在整固它?谁在守护它?又是谁在操弄它?
在这个根本问题上,人民的发言权在哪里?人民的选择权又在哪里?
而如今,是刀郎的歌声,拨响撼动了当下中国沉默大多数的心弦,他们开始清醒了,开始觉悟了,开始登场了,并开始了自己的选择。
人民需要属于自己的文化和艺术。
有人说,因为有了奥黛丽·赫本,我们的未来才不那么沮丧;因为有了大仲马,我们意识中的雅俗才不那么尴尬。其实这个句式还可以增添很多:因为有了诗经楚辞唐诗宋词,我们的文化才显得斑斓多彩;因为有了宋元明清小说戏剧,我们的文艺才从庙堂落到民间;因为有了蒲松龄,我们面对阴阳生死才毫无惧色;因为有了刀郎,我们对人生才有了更多的惆怅和留恋……
我们爱《绣红旗》,我们爱《万疆》,我们同样也爱刀郎,所谓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就是让恺撒的归恺撒,让上帝的归上帝,让人民的归人民。
人民的广泛参与和呼应,才是真正的时代文化,才是崭新的美好时代。
……
精彩全文请见《当代》2025年1期
张平1954年生,祖籍山西,生于西安。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祭妻》《姐姐》,中篇小说《妮儿》《血魂》,文集《我只能说真话》《祭妻》等,长篇纪实文学《孤儿泪》,长篇小说《法撼汾西》《天网》《凶犯》《红雪》《抉择》《十面埋伏》《国家干部》《重新生活》《生死守护》《换届》等。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庄重文文学奖、金盾文学奖、赵树理文学奖、曹雪芹文学奖、吴承恩文学奖、国家图书奖等。多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连续剧。作品被译为英、法、俄、日、葡等多国文字。历任山西省文联副主席、山西省电影家协会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


稿件初审:郑世琳(实习)

稿件复审:徐晨亮

稿件终审: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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