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海。夜晚。
怡白大酒店。
美伦美奂,手工非常精致装修的房间,极尽意大利式的典雅复古味道和色彩,宽大的床上突然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声。“唔——”
两具火热的身躯交缠在一起,女人身上柔软的触感让一向很严格要求自己的裴少北整个人的控制力被摧毁,感官似乎战胜了理智……
呃!不!
他不能!这是个陌生的女人,他不能被诱惑,授人以柄。
猛地起身,一把扯过丝被盖住女人的酮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猛地闭上眼睛,待到激情退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低头看了眼在他沐浴后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女子,脸色一片阴霾,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凶光。
好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裴少北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了起来,将女人丢进洗浴室的浴盆。
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就这倾泻而下。
“啊——”温语就这么被冰凉的水一下子浇醒,大大的眼睛带着茫然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说,谁让你来的?!”男人的语气带着一种威严的霸气,不是怒气,但可以感觉他很不爽,很不耐,却在极力隐忍。
温语呆了呆,低头看看自己,花洒里的水还在喷涌。薄薄的丝被已经被淋湿,紧贴在身上,而她的身体正不着寸褛的被裹在丝被里。
“啊——我怎么了?你,你又是谁?”温语吓得又一阵刺耳的尖叫,刺得裴少北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闭嘴!”又是一声低吼。
温语吓得乖乖闭嘴,窘迫地瞪大眼睛,就看到站在浴室门口的高大男人,那个男人此刻眼中是怒意,正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你,你是谁?”她又忍不住瑟缩着问了一句。
裴少北皱眉看着一脸惊恐的小女人,表情还真是丰富,演技不错,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
“说,谁派你来对我献身的?”裴少北冷哼一声,语气讥讽,她能配合别的男人来玩主动献身的游戏,同样也是心机深沉的主吧,这种女人是蛇蝎,碰不得,他深知。也庆幸自己没有碰!
“我——一鸣呢?”温语下意识地看看四周,今天是谭一鸣跟她越好的,谈了六年恋爱,一鸣说今晚要来酒店开房,不开房的话就分手,想着他们不久后要结婚,她不想失去他,就决定从了他,可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裴少北上前一步。
“啊——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他一靠近,温语吓得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该死!”裴少北一阵咒骂,拧上了花洒。“要干什么我早干了,不用到现在,说,你是为了谁?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语见他并不是要伤害自己,忍不住回嘴道。
裴少北冷哼一声,对这个女人的装傻感到很是不屑,讥讽道:“是我该问你吧?脱光了自己,跑到我的房间,你说你在做什么?”
什么?
温语的脑子似乎有些短路了,仔细回想着先前,今晚是她跟相恋了六年的男友谭一鸣的第一次,在进房间的时候,她喝了谭一鸣给的一杯红酒,然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整个脑子是晕的!醒来后就是在这里被冲冷水,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了,一鸣呢?刚要喊人,就听到男人沉声道:“醒了吗?醒了的话,立刻给我出来!”
说着,一把扯过洗浴架上的浴衣猛地丢在她头上,眼前一黑,温语拉下浴衣时,那个看起来有些微怒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了。
立刻穿好浴衣,温语走了出来,小手紧张的紧紧浴衣,包裹好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酒醒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似乎更乱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见她出来,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能给我个解释吗?”他不客气的问道。“跑到我房间来献身为了谁?”
“我——”温语一怔,皱皱眉,她要对男朋友献身,不是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于是大着胆子道:“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好好的,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小姐,是你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裴少北冷声指正。
“怎么可能?”温语瞪大了眼睛,对于裴少北的说法显然不信。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不管你身后的人是什么目的,我希望你能转告他,没有下一次,你走吧!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如若有下一次,他休想在政界混下去!”
“什么意思?”温语还没反应过来。
裴少北鄙夷的看了一眼她,“怎么,不走还真的想等我要你吗?告诉你,我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感兴趣!对我来说,你和妓女没什么区别!”
瞅了眼看起来还算长得可以的温语,裴少北的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美色多了去了,他喜爱美色,但不至于饥不择食到什么女人都要的地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说谁妓女呢?”温语气不过,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你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素不相识的她?他了解她吗?
裴少北冷哼一声,嘴角满是不屑,然后站了起来,一股迫人的压力就这么逼了过来。
温语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很高大,修长的身材,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完美的五官呈现着高贵的线条,冷峻的面容因为紧抿的薄唇而显得更加的严肃高傲,修长的手指绕过走到吧台边酒杯的支架,优雅的举起,像血一样艳红的酒在杯中晃了晃,轻轻的抿一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王者的霸气。
他,裴少北,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尤物,政界里最年轻最睿智最有魄力最目空一切最有前途的五钻级政客,炙手可热的程度可想而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除非他不想。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单身!
抿了一口酒,裴少北这才开口:“看看你的样子,你不觉得你比妓女好不了哪里去了吗?看看这个房间,连你的衣服都没有,难道是我在诬陷你吗?”
温语下意识的寻早自己的衣服,可是,真的没有她的衣服,只有包包,说不清了,她也不想说,顾不得吵架,只是慌张地问着:“我的衣服呢?”
裴少北一愣,面对这个女人,他真是无语了。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她,把她整个人往外拉,“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别有用心也没有用,我没有碰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达不到的!”
说着,就把人给推了出去。
门砰地一下关上,温语错愕的站在门口,一抬头看到门牌号是2232,不对,她记得谭一鸣订的房间是2231的。
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涌出来。
紧接着,2232房间的门又打开,裴少北把她的包塞进了她的手里,门又砰地关上,温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包包,面对紧闭的2232的门扉,她想说的话立刻噤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立刻打开包包,打电话给谭一鸣,结果谭一鸣的电话关机,她又检查包包,发现2231的房卡还在,她立刻刷开隔壁2231的房间。
“嗯......啊......”暧昧的呻吟声从2231的房间里传出来,温语的身子猛然一怔。
“小妖精!”这是谭一鸣的声音,如此的邪肆和暧昧,完全不是平时一本正经青年才俊的样子。
“一鸣——啊——我受不了了!”女人突然叫了起来。
听到“一鸣”两个字,温语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原来——
她不敢想下去了!
走廊上的灯照射进来,她看到门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男性衬衫,女士长裙,男性长裤、黑色蕾丝的内衣......
而她的衣服,就在沙发上。
原来今晚的酒里,他下了药,原来他叫她来不是和她共度良宵,而是让她去为陌生男人献身,那个男人应该是他的上级吧!
她的心里一阵冷寒,轻轻走进去,昏暗的大床上,两个人影这热烈的纠缠着。
“有、有人......”女人突然喊了一声。
“专心点!”谭一鸣低沉性感的嗓音沙哑着,情欲紧绷。
“一鸣,真的有人!”谭一鸣身下的女人紧张的喊了一声。
这就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
谭一鸣!谭一鸣啊谭一鸣!
这一刻,温语明白了!
她啪得一下打开灯。
一瞬间,在女人身体里驰骋的谭一鸣突然惊醒了,抬起头就看到温语一脸破碎的神情,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谭一鸣,然后抱起自己的衣服,跑进洗浴间换上。
“小语——”身后是谭一鸣的喊声。
什么都不顾了,温语换了衣服,已经知道了什么情况,是他,一定是谭一鸣把她送进了2232号房间。
如果那个男人是坏人的话,今晚,她一定是被那人给吃的一点不剩了。
换了衣服,她冲了出来。
“小语.....”谭一鸣也已经换上了衣服,他一把抓住温语的胳膊。“你听我说!”
温语的心底突然酸涩的难受,一股巨大的苦涩,从心里涌上眼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一抬手,她的巴掌清脆的落在他的脸颊上,所有的柔情全部静止在这一秒钟。“谭一鸣,你混蛋,你混蛋!”
谭一鸣一个激灵,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不敢置信的看着温语,然后吼道:“温语,你在幻想什么?想跟我结婚,你也该为谭家做点什么,用用你的第一次是看得起你,不就是一道膜吗?我又不在乎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你气什么?今晚我可以当你是给了我!我不会追究!怎么样,他跟你睡了吗?”
原来他真的想要利用她作为献给上级的礼物,原来她真的想利用她的身体来贿赂上级。
他的右脸被她打得红红的,浑身都散发着怒意,那么狠厉地瞪着温语,还一副指责她的样子。
“哈!”温语冷笑一声,所有的梦想和甜蜜在这一刻都已经破碎。“谭一鸣,我们完了,我们之间完了!很抱歉你要贿赂的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人家没有碰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再有下次!”
吼完,她便冲出门去,冲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潸然而下。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力气,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六年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爱情,到头来换的却是男友的阴谋,原来她深爱着的男人只是一个为了高升官场不择手段的小人。如此而已!六年,多么的不值得,六年啊!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她居然一直在跟一个混蛋谈恋爱。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她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便冲了出去,走出酒店的大门,才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
不管了,她冲进了雨里,她的脑子好乱,怎么会这样?片片撕碎的真心让她此刻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被爱人伤害的滋味是如此的痛,如此的难受。
而一旁的黑色车子里,裴少北正坐在里面抽烟,他刚从酒店下来。
今夜的一幕,让他很是烦躁。
自从他成为领导面前的红人后,很多人都在巴结他,想着法的和他联系上,只求他能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即使不美言,背后不说黑话也足够了。
只是今夜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给他送女人?
但凡行走官场的人都知道,女人碰不得!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没有做过,今晚差一点失控。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裴少北揉揉眉心,酒醒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车子刚一滑出,摆动的刮雨器刮过后的玻璃还算清晰,看到一个人影冲出了酒店,是她!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只包,是刚才酒店里的那只,也是那个差点让他失控的女人。
他看到她冲进了雨幕里,不顾一切的朝酒店外跑去,然后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莫名的,裴少北跟了上去,车子缓慢的滑动。
温语现在很难受,早已经气愤的失去了理智。
要知道这不是平时的裴少北,他想他真的是疯了,居然半夜不回家睡觉,跟踪一个女人,这种女人能出现在酒店的大床上为男人献身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可惜了那张看起来清纯的脸。
被雨一淋,温语便清醒了,为了谭一鸣那种不择手段的人淋雨有什么值得的?
一路上电话不停的响起,她没有接,只要一想到他利用自己,还说的冠冕堂皇,她便觉得一阵恶心,为什么她六年来都没有看清楚谭一鸣是怎样一个人呢?她想她真的是瞎了眼了。
她是在实验中学的教师苑老区宿舍停下的,只是刚一下车,门卫室就跑出个男人,手里举着把伞,看朝她跑来。
这就是那个她的男人吗?裴少北远远的看着他们共乘一把伞走进了宿舍区。他的眸光微转,心中已经了然。
“温老师,你可回来了!”
一下出租车,温语便看到了路辰跑来,顿时想起下午有跟他说讨论教案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耽误了,“路老师,对不起,我给忘记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
“路老师,我有些累,先进去了!”温语不想让人看到她哭过,尤其是同事,不由得低下头去,急跑几步,跑进了老式宿舍区。
“温老师——”路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不见了温语的身影。
第二天。
温语一大早接到了谭一鸣的电话,她本来不想接,但是想着昨夜没说清楚,便接了电话。“喂!”
“小语,你昨天到底有没有跟裴主任那个啊?”谭一鸣一开口问的就是昨日有没有跟那个男人睡。
温语有想甩掉电话的冲动,可是她忍了,淡淡的说道:“谭一鸣,我们完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电话!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当从来不认识!”
“完了?”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小语,你别忘记了,你这工作还是我找教育局李主任安排的,眼看着编制就要下来了,你想放弃吗?”
“哼!这工作我不要了!”温语冷笑一声,“谭一鸣,我们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电话,工作我不需要,再见!”
“小语——”
谭一鸣的话还没说完,温语便挂了电话。
一时的意气用事,挂了电话便后悔了,编制,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呢?她就这么放弃了!罢了,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不想成为钱权交易的牺牲品,谭一鸣她是不会再爱了。
锦海是个靠近沿海的发达省会城市,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有的是,她不会为了编制而委屈自己再跟那样一个恶魔有联系。
很快的写完辞职报告,温语往政教处走去,还没进办公室,就看到陈主任急匆匆的出来。“小温,抓紧时间通知一下,刚接通知,上级要来视察!”
“陈主任,我——”
“还愣着干么?我得赶紧找校长去,唉!怎么突然就来检查了,还来这么大的官,真是急死了!快通知其他老师!谁也不能出漏子!”陈主任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温语手里握着辞职书,也只能暂时作罢,回到办公室,先和办公室领导传达了陈主任的通知,于是,教务区的老师和学生都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一个小时后。
几辆豪华黑色轿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驶入校区。
很不幸的是,温语是语文老师,普通话说的最好,被临时拉来做解说员。据说这次的领导是省里一把手的红人,连省教育厅的厅长都陪同前来。
温语无奈,昨夜哭了很久,眼睛还红肿着,却顾不得自己形象,只能硬着头皮上,她临时充当解说员,被迫和校长书记站一排,列队欢迎的其他老师也站得笔直,宛如士兵演练。
人一下车,就听到校长殷勤的迎了上去,“热烈欢迎裴主任和郑厅长来我们学校视察指导工作!”
温语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一抬头,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子狂跳起来,怎么是他?
是昨夜那个男人!
温语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昨夜那样的暧昧,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昨夜的情况还是很明显,是她跑进了人家的房里,虽然是谭一鸣趁她昏迷把她弄进去的,但是毕竟是她主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虚加紧张让她不由得身体微晃了下。
又快速的抬眼,希望他认不出自己,阳光下的他更好看了,只瞧见年轻男人深邃的五官就像是天神精心打造一般完美,眉宇间紧锁着危险的气息,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深沉和玩味,就这么朝温语投射而来,两人的目光相遇,温语不禁打了个冷颤,也因为他的存在,温语突然感觉自己周身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迅速的低下头去,却又觉得那道冰冷地目光无处不在。
“裴主任,郑厅长,请先去我们学校刚建立的多媒体教室指导工作吧!”陈校长笑着说道。
“陈校长不必客气,今日我们是临时来视察工作,就是想看看学校的硬件设施建设的怎样了,不用这么拘谨!”裴少北轻轻一笑,声音不疾不徐。
“领导请!”陈校长怎么能不拘谨,这可是省委一把手的红人,年轻就是本钱,若干年后,说不定就是部级高干,只怕这辈子,陈校长都会在这个年轻男人的淫威下工作。
接下来,温语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总感觉裴少北那别有深意的眸光一直会不经意的扫过她,那种感觉真的像是在看妓女一般,总之一看到他,她便想起昨夜屈辱的一幕,他一定是以为她在对他献身吧,可是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忽然就红了眼眶,更低的低下头,一丝懊恼染上眉梢,全身都觉得无力,跟在领导们的身后,温语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小温,你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多媒体教室的建设情况!”陈校长直接点名。
温语一怔,只感觉所有的眸光都望向她这边,顿时连耳根子也热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知道,只需要把领导们当成她的学生,像平时一样说课那样自然就可以了,可是偏偏今日来的这人是昨夜那人,她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她迟迟没有反应,裴少北的唇角闪过一抹讥讽和嘲弄。
哪想到,就是这样的一抹讥讽,让温语扑捉到了,她内心的战斗力被激发出来,挺直了脊背,深呼吸,用讲课时的语调介绍道:
“这是我们学校今年筹资新建的重点项目,多媒体教室先进的设备和丰富多彩的教学内容普遍受到教师和学生的欢迎,下面我代表我们学校领导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多媒体教室的基本功能、设备配置........”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有一点点的沙哑,很好听,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堪比电台播音主持。
裴少北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么好听,昨晚他觉得她可能是这里的老师,没想到今天临时来“指导工作”会真的遇到她。
她讲得很投入,介绍的很细致。
只是突然的,一阵悠扬缠绵的女声回荡在耳畔。“你走了太久一定太累,他错了不该你来面对,离开他就好,就算了......”
呃!
不凑巧的,温语的电话竟这个时候响了。
不该的,她平时都是关机的,今天因为准备辞职居然给大意的忘记了,好尴尬,一时间,陈校长的脸都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手机铃声给吸引了去,温语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搞砸了?
呃,搞砸了就丢工作,反正她也已经准备辞职了。
干脆拿出电话,扫了一眼,是家里打来的,一定有事,但是她也顾不得了,当着大家的面,把手机关了。“对不起!”
郑厅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不悦的瞪了下下属教育局局长一下,又立刻换了个样子下意识地望向裴少北,他挑挑眉,没有说话。
裴少北淡淡的眼波扫过众人,最后又定在温语身上两秒。
关于这个细节,温语的敏感神经也觉察到了,这两秒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无所谓了,谁也管不着她,她没编制,这就是没编制的好处,不被威胁,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温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又开始了解说。
还好,总算说清楚了。
终于离开多媒体教室又去刚兴建的学校游泳池那边时,陈校长得空狠狠的批了下温语,“你怎么回事?”
温语瞅了眼前面的诸多领导,又拿出电话,“对不起,陈校长,我忘记关机了,我家里来的电话,我现在去回一个!”
妈妈一定是找她有事,妈妈从来不打她电话的,一定是有急事。
“打什么电话?你没看到这么多领导吗?”陈校长本来就不耐烦,这下更生气了。
温语一怔,还是坚持打。
陈校长干脆一把抢过她电话,压低声音道:“快点!”
“还给我!”温语急了。
“温语,你知不知道搞砸了会有什么后果?你的编制还想不想落实?”陈校长威胁。
“你把电话还给我,陈校长,我不干了,去他的编制吧!我辞职,现在就辞职!”干脆把辞职书从兜里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又抢过电话。“好了,我现在就不干了,你管不着我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校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啊?怔怔地拿着温语的辞职书,气的一张老脸都跟着扭曲了。就说年轻人狂妄,尤其是八零后,果真是如此,可气死他了!
温语大步的离去,边走边打电话,“妈,你怎么打电话了?”
“小语啊,你妹妹闯祸了!”
“怎么了?”
“她,她怀孕了!气死我了!”
“啊——”温语惊愕,她的妹妹才十九岁,今年刚上他们那里的卫校,怎么会这样?
“妈带她去你那里打胎好不好?这里认识我们的人太多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以后可怎么见人啊,街坊四邻的可怎么看我们啊?”
“好!妈!你别急,你带着她来吧!爸他知道吗?哦,好,别让他知道,他会出去乱说的。”温语急匆匆的离开。
裴少北虽然不到三十岁,但他是今日最高的领导,教育厅长的级别虽然比他高,但碍于他是一把手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走在前面。
裴少北的眼神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视线危险的一眯,她敢离开?看她这么年轻,居然可以今日在这种场合做解说员,难道是有一定背景?
“郑厅长,剩下的工作你来做吧,我还有份材料也给领导送去,先走了!”裴少北对郑厅长突然这样说道。
温语边走边打电话。“妈,你们现在就来吧,中午还赶得上公车,好在四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她远,下午我去接你们,明天就上医院。”
挂了电话,她怅然的上了公车。
不在学校工作的话,学校安排的小宿舍也不能住了,茫茫锦海,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不能让家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毕竟她和谭一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果让妈妈知道谭一鸣是这种人,一定会难过的,至少现在她不能让她知道。
公车缓慢的划过锦海的街道,繁华的都市,何以为家?
电话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谭一鸣的名字。“小语,你真的辞职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果真是在学校有眼线,温语冷哼一声。“是!”
“你在哪里?”
“与你无关!”砰地挂了电话,可是下了公车的时候才发现谭一鸣就在站牌前等她。
想到昨晚,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以为她还会像从前一样沉沦在他那并不可靠的容情蜜意里吗?
她现在除了觉得恶心外,还觉得庆幸,幸好自己够矜持,一直坚持到昨天才勉强答应跟他同居,本来她是要等到结婚后才把自己给他的。
温语下车就往老宿舍走去。
“小语,听我说!”谭一鸣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别碰我!”温语本能的挥手要甩掉他的手。
可是,接下来,他一个大力的扯拉,她便被他扯进了他的怀抱里,接着便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唔——”这是大街上,他居然在大白天大街上亲吻她。
“放开——”温语用力的推拒着他,可是却推不动,情急下她张嘴咬了他,他这才放开她。
温语猛地用袖子抹自己的唇,忍不住冲着他喊:“谭一鸣,你做什么?”
旁边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谭一鸣利目一瞪,对外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
温语转身就跑,谭一鸣从后面追上去,两人又拉拉扯扯起来。
温语没看到的是,后面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有双深邃的眸子此刻眼中正闪过玩味儿和高深莫测,果真是不检点的女人,裴少北冷哼一声,对着司机沉声道:“去省委!”
“是!”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划过。
裴少北从车窗里看到温语被谭一鸣吻住,又是冷哼一声,大街上拥吻,比妓女还贱!
车子远去,终于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温语被谭一鸣纠缠的无奈,又是猛地回头,一巴掌闪过去。“谭一鸣,你再碰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谭一鸣一看她这样,他死死的盯着她,深深的探究她,然后他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竟没有再纠缠,温语也没有兴趣研究他那复杂的神情。
“下个月,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温语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谭一鸣,你不觉得很恶心吗?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算什么吗?”
温语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突然看到街边有没有被打扫的狗大便,她指了指那一坨黑色的东西,冷声道:“你连那个都不如!”
他沉默了一会,幽深的黑眸中,涌上久违的柔情。他的眼睛很迷人,波光潋滟看不到底,时而还会有一丝忧郁的神情,高傲而又忧郁的白马王子,如此深情的看着她,想必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
当初她就是因为望进了这个眼底,最终把自己一点一点迷失。“小语,我承认这件事我欠考虑!但我要娶你的心始终没变过!”
回到宿舍的温语只感觉心底酸涩的难受,一种憋屈的感觉袭来,从心里涌上眼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只是刚进门,就接到学校政教处电话,政教主任那严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语,你怎么搞的,辞职也不能在今天吧?这下好了,裴主任老早走了,郑厅长他们也走了,你说你这是搞得什么事?校长很是生气,要你立刻离开宿舍区,今晚就安排新老师入住!”
“啊——”温语大惊。“我知道要搬出去,可是也得容我一天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吧?”
“陈校长说,下午立刻来新老师,你立刻收拾吧,不然我只能让保卫室的保安帮你收拾了!”说完政教主任挂了电话。
温语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衰,而妈妈和妹妹下午就从老家赶来了,还要做手术,她现在就算是立刻收拾东西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啊!
可是没办法了,她要先去找家政,看房子,幸好卡里还有几千块钱的积蓄,可以找房子搬家。
从家政公司看到一处不错的房子,租金每月九百,有些贵,可是最近锦海都是这个价格,老式的房子,简单的两室一厅,六十平不到,厨卫都有,签合同要交半年的钱,人家给便宜了点,算作五千。
她便立刻答应了,然后去取钱签合同。
取出卡中的五千元现金,里面还有两千,准备下午去医院给妹妹做手术用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子可以继续,只要人不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突然的,她被一个大力的拉扯,人也跟着摔了出去,飞车党!居然是飞车党抢了她的包,前面两个人一个骑着摩托车,一个坐在后座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啊——我的包,我的包!”温语反应过来开始撒腿便追,可是她的人腿怎么追的上前面的窃贼,一转眼,摩托车消失不见了。
“把我的包包还给我!”她尖叫着,终于绝望。
她的钱,钥匙,证件都在包里呢!只有电话在手里,也就是说,她现在身无分文了。原本强烈的支撑她信念的支柱,一瞬间轰然倒塌。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现实的无力,为什么老天这样残忍?
“姑娘,去报警吧!”好心的市民忍不住上前提醒。
“哦!”是哦,她该去报警啊!
“谢谢,大妈谢谢你!”她又有了希望,站起来去找派出所。进了派出所,看到穿制服的警察像是看到了亲人,还没说话便红了眼圈。
她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走,而派出所的外面,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刚好停下,不多时,迈出一条修长的腿,漆黑铮亮的皮鞋,男子关了车门,一抬头,看到那抹身影。
她?
裴少北没想到又遇到了她,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锐利的鹰眸却在不知不觉下一直追随着那个背影,眼神中蕴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光芒。
在温语进门后,裴少北也走进了派出所,高大的身躯完美的展现出那种傲人的姿态,强大的气场立刻让人屏息。
警察一看到他,都站了起来。“裴主任好!”
温语怔住,回头,啊,是他?她本能的一个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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