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行业“重灾区”,儿童化妆品违禁添加的成本正日益提高。
在“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到来之际,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布了6件检察机关依法惩治制售伪劣商品犯罪典型案例,其中就有一件涉及儿童化妆品——一化妆品企业因在儿童化妆品中添加禁用成分,被吊证、禁业、罚款,值得注意的是,该企业负责人吴某某被终身禁业之余,还被判刑5年。
儿童化妆品违规添加激素、抗生素,一直是行业顽疾,因违禁添加而被处罚的案例并不鲜见,但大多集中在吊证、禁业、罚款,这或是首个因儿童化妆品违禁添加而获刑的案例。
“该案释放出一个信号:监管部门与执法机构正在化妆品领域强化‘行刑衔接’机制,严防严管严控化妆品安全底线。”有业内人士如是表示。而这,无疑给整个行业敲响了警钟。
企业负责人获刑5年
据最高检披露的案情,吴某某获刑背后,主要存在以下两个问题:
其一,在婴幼儿化妆品中添加禁用成分。
据介绍,吴某某在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经营、管理广州恒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某公司”),为非法牟利,自2021年起,吴某某在该公司生产的“婴某某婴肤霜”“婴某某益生元身体乳”“红某某婴儿护肤黄金霜”等婴幼儿化妆品中添加了3种禁用原料:赛庚啶、卤倍他索丙酸酯、氯倍他索丙酸酯,并对外销售上述化妆品共计31万元。
据悉,卤倍他索丙酸酯、氯倍他索丙酸酯都是用于治疗皮炎的激素,赛庚啶则是抗组胺、抗过敏的药。这些药用成分,起效快、效果显著,但长期使用会破坏皮肤屏障。因而,这三者都是现行《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等一系列技术规范和标准中明确规定的禁用原料。
基于此,2022年7月,广东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吴某某、恒某公司分别作出行政处罚,并对吴某某处以终身禁业。
其二,“换壳”经营,继续添加抗生素。
离谱的是,被禁业后,吴某某悄然退居幕后,于2022年10月以他人名义注册广州中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某公司”),继续在白云区生产、销售婴幼儿化妆品,一边宣称产品不含任何激素,一边在公司生产的“筱某某婴亲霜”“杏某某臻护霜”等婴幼儿化妆品中添加缺乏检测方法的抗生素“他克莫司”,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
屡教不改的吴某某,最终落得“重罚”的下场。
2024年9月27日,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处被告人吴某某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30万元,判决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被告吴某某、恒某公司、中某公司共同支付赔偿金96万余元。目前,判决已生效。
据查证,这两家企业正是恒澜公司、中浩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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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电话、邮箱、地址均相同,因使用化妆品禁用原料生产儿童化妆品,已先后被吊销许可证,且被处以10年禁业,公司法人、生产负责人以及质量安全负责人均被处以终身禁业。
据欧睿咨询数据,2026年中国婴童护理产品的市场规模将扩张至460亿元,未来5年年均复合增长率为7.6%。
需求端的火热,给违规产品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据《化妆品观察》不完全统计,2024年,国家药监局共公布74批次化妆品被检出禁用原料,其中7批次为儿童化妆品,占比9.45%。
而新规之下,儿童化妆品一直是监管重点,任何涉及儿童化妆品质量安全的问题都将遭到“顶格”处罚,譬如,河北康正药业有限公司、广州市古得化妆品有限公司都因生产的儿童化妆品被检出禁用原料被吊证、禁业,法人也均被终身禁业,江苏娇颜芭比化妆品有限公司则因添加违禁原料先后3次被罚,如今公司已注销,彻底退出了化妆品行业。
同样是生产的儿童化妆品被检出禁用原料,为何只有吴某某在被禁业、罚款之余,还会被判刑?
某业内资深法规人士解释,针对“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罪,刑法中有明确的量刑标准,针对本案例的违法销售金额,获刑5年是有法可依、合法合理的。
在他看来,过去很多违法添加案例提起刑事诉讼都说得过去,只是之前没较真,这次执法部门“动真格”或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屡罚不改,二是涉及儿童产品,“性质恶劣,从重处罚”。
具体而言,化妆品领域大多违法行为都是以行政处罚为主,轻则罚款、通报、责令改正,重则停业、吊销、禁业,承担刑事责任的案例并不多,“但是对于屡罚不改或者危害特殊群体(孕婴童)的情形,一般属于情节严重,就可能面临行、刑、民三重处罚的重罚”。
显然,上述吴某某就是从严从重处罚的典型代表。
“罚款只是隔靴搔痒,即便禁业也阻止不了对方换个‘马甲’继续捞钱,只有判刑、留下案底,才能真正起到震慑作用。”一工厂负责人如是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