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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茨威格《人类群星闪耀时》
幸福取决于频率,而非强度。再大的单次幸福事件,持续的时间也不会比较小的多太多;
如何解决二者之间的冲突,决定了你此生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作者:老喻
▌来源:孤独大脑(ID:lonelybrain)
题目一:
诗人别涅季克托夫,是俄罗斯第一本数学难题集的作者。下面是他出的题:
三姐妹各自卖鸡蛋,分别有10个、30个、50个,要求:
1、任何时候共同销售价格;
2、最终每个人收到的总钱数一样多;
3、卖十个鸡蛋的总钱数不少于10分钱,卖90个鸡蛋的总钱数不少于90分。
请问如何卖?
题目二:
斯坦福讲义里的例子:
某大学历史系和地理系招生,共有13男13女报名。
历史系5男报名录取1男,8女报名录取2女。地理系8男报名录取6男,5女报名录取4女。
历史系:1/5(男) < 2/8 (女)
地理系:6/8(男) < 4/5 (女)
合 计:7/13(男)> 6/13 (女)
上面的数据给出一个令人迷惑的结论:
1、每个系的女生的录取率却都高于男生录取率。历史系女生的录取率(2/8)大于男生录取率(1/5)。地理系女生录取率(4/5)也高于男生录取率(6/8);
2、整个学校统计,男生录取率(7/13)高于女生录取率(6/13)
维基百科写道:
“当人们尝试探究两种变量(比如新生录取率与性别)是否具有相关性的时候,会分别对之进行分组研究。然而,在分组比较中都占优势的一方,在总评中有时反而是失势的一方。
该现象于20世纪初就有人讨论,但一直到1951年,E.H.辛普森(英语:Edward Hugh Simpson)在他发表的论文中阐述此一现象后,该现象才算正式被描述解释。后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此悖论,即辛普森悖论。
“好题”的定义有三:
▌1、无需复杂的公式或记忆型常识;
▌2、令人产生错觉(并因此校正人的直觉);
▌3、能够解释现实中的一些关键性难题。
关于第一题“卖鸡蛋”,尽管任何时候必须执行相同的价格,但鸡蛋少的姐妹,可以在价格低的时候少卖鸡蛋,而在价格高的时候多卖鸡蛋,从而实现同样的总销售额。
关于第二题“录取率”,倒过来想容易很多,历史系女生被淘汰6人,男生被淘汰4人。地理系女生被淘汰1人,男生被淘汰2人。男生在基数较大的地理系申请人群中,绝对录取数更多,从而令整体淘汰率更低。
如上所述。在关键环节下大注,能够让你在拥有相同或较少鸡蛋时比对手赚更多钱。
“我从(乔治·索罗斯)身上学到很多,但可能最为重要的并不是你是对还是错,而是在你正确时你赚了多少,而错误时你赔了多少钱。”基金经理人德鲁·肯米勒(Stanley Druckenmiller)说。
事实上,当年狙击英镑狂赚10亿的创意及操盘者,皆为德鲁·肯米勒。那么,索罗斯做了什么?德鲁·肯米勒在演讲中称,当时索罗斯所做的交易中,约90%都是他的点子,但索罗斯比他“更有胆”。
在那个“索罗斯大战英格兰央行”的传奇故事中,德鲁·肯米勒的15亿美元押注即将到期兑付,正考虑进一步增加头寸拨备,甚至建议把所有钱都押上。索罗斯称,这“太荒谬了”,“你知道这种事情多久才能出现一次吗?”
“信心十足但是只投入很小头寸,这么做是没有道理的。”索罗斯说。最终他们加上杠杆,押上了100亿美金,并大获全胜。
索罗斯的策略是:“专攻要害。”
如德拉·肯米勒所说的那样:“当你对一笔交易充满信心时,就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索罗斯对我不多的几次批评是因为我对市场判断正确时,没有最大限度地抓住机会放大胜果。” 巴菲特在2010年写给股东的信中写到:“好机会不常来。天上掉馅饼时,请用水桶去接,而不是用顶针。”
我戏称索罗斯和巴菲特是“索菲特”:他们都是那种伺机而动、咬住就不放口的致命性攻击动物。就像电影《大创业家》里,描述的那位把麦当劳从创始人手中抢走的推销员。他不断失败,但是一旦遇见超级机遇,便死死咬住,谈判的时候寸土不让,毫不留情。这固然令人生厌,然而,人类社会的某个底层逻辑,依然是丛林法则。
华尔街狼王Carl Icahn曾经重仓奈飞(Netflix),三年内大赚20亿美元,却因早抛而少赚了50亿。
2011年末,奈飞因一系列错误,股价由300美元狂跌至50美元。Icahn的儿子Brett认为,市场对奈飞惩罚太重,流媒体未来光明。于是买入奈飞10%的股票。两年后Icahn卖出一半,获利8.25亿美元。2015清仓,总盈利20亿美元。时至今日,奈飞又涨了88%。若如巴菲特般持有,他的盈利将是50亿美金。
Carl Icahn 说:
我不会因此哭泣,我尝试在便宜的时候买入,并且在获利时卖出。你永远不可能总是在顶峰时卖出。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可能踩准几次点,但这个概率就像是拉斯维加斯赌场的概率。
说得固然洒脱。Lcahn的一只基金,2016年亏了近60亿美金。
巴菲特曾说,每个投资人都应该假设自己手中只有一张可以打个20个的投资决策卡,每作一次投资就在卡片上打一个洞,用完为止。正如芒格所言:如果把我们最成功的10笔投资去掉,我们就是一个笑话。
很多投资频繁买卖,挣点小钱,期待积少成多,但总体盈利不多。一旦市场下跌,全贴回去了。文艺复兴基金的高频交易,虽然看起来是“极高频+细微套路”,但核心是算法,而非高频。
真理往往有两个特点:
▌1、很简单;
▌2、没有操作指南。
巴菲特用水桶去接机会,不是人人都会,人人都敢。
2008年9月金融危机的最悲观时刻,巴菲特用超级大盆抄底,巨额投资先后超过300亿美元。但到年末,公司市值缩水115亿美元。到2009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净值增加218亿美元。
抄底总是嫌早。股神也不例外。巴菲特1973年买华盛顿邮报不久便跌二成左右,1988年股灾后买入可口可乐不久下滑30%。最近的例子,巴菲特从2011年3月份开始买入IBM的股票,平均每股成本近170美元,后来股价跌至143块。同期标普500大涨约60%。但巴菲特依然继续加仓。时至今日,巴菲特说:我错了。
你会跟股神下大注去抄底吗?毕竟,巴菲特的舞台,是二战后持续60余年的美国大牛市。假如这超级牛市不再呢?索罗斯敢于下大注于狙击英镑,是因其判断:假如错了损失不大,假如对了能赚不少,而且对的可能性大很多。
索罗斯获取利润的另一秘诀是:投资在先,调查在后。
提出假设,建立头寸,小试牛刀考验假设,等待市场证明正确与否。若正确则追加头寸,否则及时撤出。有时候确认一个走势相当费时,很可能犹豫不决之际市场已开始逆转。“提出假设后立即建立头寸”,有助于其抓住最佳投资时机。
德拉·肯米勒在市场趋势反转时,用“价值分析法”来测度期货价格可能达到的范围,但他强调“价值分析法”不能用来确定入市时机,他用来确定入市时机的重要工具是“持仓量的分析法”和“技术指标分析法”。
天才如德拉·肯米勒,因对自己在2010年市场波动期间的表现感到失望,宣布退休。
彼得·蒂尔在他那本著名畅销书《从零到一》的第七章Follow the Money里总结:
▌只找最好的,因为最好的产生了更多的价值。
▌这个世界是不成比例的(二八定律)。
▌投资家会把自己每年每天的精力用在和初创的企业共同发展上,最后,投资家投资的企业中,一家带来的收益超过其他所有,而第二名带来的收益,又超过除了第一名的所有。
▌美国新创企业的不到1%接受风险投资,风险投资金额只占美国GDP的0.2%,但是风险投资的企业创造的就业岗位占私营部门的11%,这些企业的收益占美国GDP的22%。
▌最优秀的12家接受风险投资的企业价值2万亿。
▌进入正确的公司,比在一个公司里面做正确的事情有价值。
成功投资了facebook、京东等公司的米尔纳,其核心策略是:贵精不贵多、大手笔押注、尽早入场并以巨额回报为目标。过去五年,米尔纳的团队审核过全球250家公司,只对其中一小部分下了大注。
麻省理工学院前教授丹·艾瑞里在《怪诞行为学:可预测的非理性》研究:
人们在面对多个选择时,即使明知其中一项可以获得最大成功,他们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其他选择。
专注,聚焦,可能是最众所周知、又最难实现的。尤其对于聪明(但又不够那么智慧)的人。
彼得·蒂尔推崇幂次法则:一小部分的公司完胜其他所有公司。而撒大网的投资者因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仅仅几个日后价值势不可挡的公司上,就会与这样的稀有公司失之交臂。
有经验的风险投资家总结出了两个很奇怪的规则:
▌第一个规则:只投资给获利可达整个投资基金总值的有潜力的公司。如此就将大多数可能的投资消除了。
▌第二个规则:因为第一条规则太严苛了,所以不需要其他规则。
如果打破第一个规则呢?彼得·蒂尔举例:
安德里森·霍洛维茨投资基金2010年在Instagram公司投资了25万美元。两年后Facebook以10亿美元买下该公司时,安德里森已经赚到了7800万美元,两年不到312倍的回报。
问题是,安德里森的基金规模是15亿美元:如果只开出25万美元的支票,那么它得找到19个Instagram,才能收支平衡。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投资者总是对值得投资的公司投资得更多。
彼得·蒂尔的基金只关注五到七家企业。因为这些企业具有独特的基本面,未来可能拥有数十亿美元的价值。彼得·蒂尔认为,如果一个投资者不关注事物本质,而是关注其是否适合多元化避险策略的财务问题,那么投资就像是在买彩票。
出版的畅销书《哈佛幸福课》的哈佛心理学教授丹尼尔·吉尔伯特说:
虽然这些因素能让人变得更幸福,但它们所起的作用之轻让人意外。没错,一套新房或一个新配偶确实能让你更幸福,但这种新增的幸福感并不多,也持续不了多久。
其实,人们并不清楚哪些事物能让他们更幸福,以及这种幸福可以持续多长时间。他们既高估了积极经历对提振心情带来的影响,也高估了消极经历对压抑心情带来的影响。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实验室研究都表明,是否赢得大选、找到伴侣、获得晋升和通过考试对幸福的影响,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大。
最近的研究发现,很少有经历能对我们产生超过3个月的影响。当好事来临时,我们会庆祝一阵,然后冷静下来。当坏事来临时,我们会哀嚎一阵,然后振作起来并接受现实。
简而言之,好的事物好不了太久,坏的东西坏不了太久。
吉尔伯特进而总结道:
我们想当然地以为最能影响我们的是生活里的一两件大事,但幸福似乎是上百件小事叠加的总和。一个每天经历十几个小开心的人,很可能比只遇到一件大喜事的人更幸福。
心理学家埃德·迪纳研究发现:
快乐体验出现的频率要比快乐体验的强度能更好地测量你的幸福感。
吉尔伯特对上述观点极为推崇:
当我们思考幸福的缘由时,更容易想到的是让我们产生强烈体验的事件,例如和一名电影明星约会、赢得普利策奖、买下一艘游艇等。
但迪纳和同事的研究表明,体验有多么美好,不如拥有多少美好的体验。一个每天经历十几个小开心的人,很可能比只遇到一件大喜事的人更幸福。
所以,穿一双舒适的鞋,给妻子一个大大的吻,犒劳自己一袋薯条吧。这些事听上去很小,也的确是小事,但作用却很大。
奚恺元在《别做正常的傻瓜》提及了一个概念--适应性偏见:
人们常常低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从而高估某些事情在一段时间之后对自己的影响。事实上,人具有极强的适应性,而且是一种完全超乎想像的,惊人的适应环境的能力。
他举例说:我们总认为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喜事。很多人在没有结婚前总认为,如果自己可以和心仪的对象结婚,就一定可以幸福美满地生括一辈子。实验表明,幸福一辈子只是我们美好的愿望,我们的适应性会使我们对这种幸福习以为常。
他还举了个例子:公司奖励,两个选择,要么可以把他们现在住的120平米的房子换得更大一些,换成150平米;要么可以带着他的爱人在今后的10年里每年都到国外旅游一次。
你选哪一个?
奚恺元认为,换一个比较大的房子可以带来一时的开心,但这种开心往往维持不了多久。但每年一次出国旅游,他可以选择不一样的地方,体验不一样的异国风情,人们一般不会对不同的旅游地点感到厌倦。而且每次旅游回来后每当翻看旅游时拍的照片,和爱人一起回忆起旅游的经历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非常开心。
我们忽视了适应性效应,对物质性的东西看得过重。
向巴菲特学习。
他说:我非常热爱我的工作,每天早上去上班时,都会觉得自己好像是要到西斯汀教堂作壁画一样。(注:米开朗基罗名画“最后的审判”完成处)
即使伟大如巴菲特,其一生的伟大投资也并不多。那些极少发生的、大幅度的财富爆炸,是结果,而非目的,否则人的一生非常无趣。
茨威格在《人类群星闪耀时》写道:“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能够将你的“极少的大高潮”,和日常每一天的小高潮,完美地黏合起来。
人生只有很小的一个窗口期,供我们绽放。我们或者过早钟情于某树而放弃森林,或者如猴子掰苞谷般无休止地期待大和(hu)。
大概有两种路线图:
1、如滚雪球般,找到自己的切入点,如《哪来的天才》一书所说的,连续多年的“刻意练习”,使自己成为细分领域的顶尖者;
2、地球上没有那么多“尖”容纳顶尖者,有些人下了一辈子棋还是臭棋篓子,有些人天天练习打靶,仍然当不了神射手。但是,依然持续地、甘于平凡地做某件事。当你有为了某种使命而生活时,你未必一定要中大奖,也能找到幸福的感觉。
柴静曾经问罗永浩:有人说你本身是一个特别大的偶然?
罗永浩回答:
首先我一直同意一个观点,我们看一个人怎么样是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做成了哪些事情,希望大家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们看一个人到底怎么样,是看他骨子里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做成了哪些事情。
就以我很喜欢的韩寒为例...如果韩寒当时没有成名...但是如果有一天路过上海郊区的那个小镇,碰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叫韩寒,如果你有幸跟他坐下聊聊天,你仍然会感觉这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年轻人,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成就名利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非常好的人。
回到你的问题上,我觉得如果我这一生默默无闻在东北小镇里很寂寞的死掉了,也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小镇的年轻人。我想起《泰坦尼克》里,杰克在船头呼喊:我是世界之王!
58岁的维克斯,身为加拿大议会侍卫长,他的职责只是在行政与礼仪,扛着议会权杖步入场而已。但八年来,他每周坚持射击和其他体能训练。
2014年10月22日,一名枪手杀死一人后冲入议会大厦,维克斯逼上去,与恐怖分子仅一柱之隔,但对方抬枪之际,他向左侧扑地翻滚并开枪,击毙枪手。随后冷静地回到办公室重新装填子弹。
“我的一生都在为此刻做准备。”
再如萨伦伯格。2009年1月15日,一架空客320遭鸟撞击,双引擎同时熄火,飞机完全失去动力,机长萨伦伯格在确认无法到达任何附近机场后,决定于哈德逊河河面进行迫降。
该航班于升空6分钟后紧急迫降于哈德逊河河面,机长负责指挥疏散,并且两次仔细检查机舱是否仍有乘客,确定后才最后一人离开客机。结果机上共151人全数生还,该事件被称为“哈德逊奇迹”。
在萨伦伯格看来,英雄的意思更是说,我们有着人生哲学,并将其运用到我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去。我们需要每次都努力做正确的事,尽力而为,因为我们不知道人们会因为哪一件具体的事情来评价我们的人生。
“他人生的诸多选择为他在引擎失灵的那个时刻挺身而出做了完善准备。”
这便是一个人许多个幸福的瞬间,与一生都难有一次的伟大时刻的完美结合。
彼得·蒂尔说:我们的人生不是一张彩票,我们不应该把我们的一切归因于运气,甚至放弃我们对未来的控制。控制未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而80/20法则,其最伟大之处在于告诉我们:不必等待,未来之路就在脚下。不要再迟疑,也不必悲观。 “时刻准备着”,在不知何时是“重大时刻”时,尽量去做正确的事情。即使那一刻永不来临。
有多少等待中的英雄,终其一生没有等到那一刻?
一辈子都为某件不会发生的事情做准备,听起来挺牛逼的。
世界是靠那些不追求意义的事物创造的。
为什么要每个人都“成功”呢?有些人就是要荒废才华,有些人偏要在那些无用之处不计成本的投入(如开篇那个出数学题的诗人),有些女神就是要奋不顾身地爱渣男,为何非得精打细算地公主配王子?
有些人就是要在苹果最便宜的时候(希望你做了前面卖苹果的题目)卖掉全部,在你们仍然沉睡的清晨烟花绽放,倾其所有,无人看见。
相关阅读:七年拐点时刻到来,所有的财富逻辑已经改变!
来源:智谷趋势(ID:zgtrend)
作者:严九元
原题:所有的财富逻辑已经改变,这盛世未必如你所愿
01
问你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时点,用一个词来描述这个世界的经济形势,你会用什么词?
可能很多人一片模糊。
其实这个词已有公论:七年来最好时刻。
金融危机后,全世界首次出现了同步复苏的情景。
在此之前,人们听到最多的是美国率先复苏,欧洲、日本等则萧条缠身,迟迟不动。
到了今年这个时候,主要经济体终于迎来了共同增长的欢腾时刻。
日本实现了连续6季度的增长;欧元区的增速一度超过了美国,连久处困境的希腊都开始正增长。新兴市场也与发达国家同步复苏。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称,该组织追踪的所有45个国家,今年都有望实现经济增长,这是2007年以来的第一次。
今年年初,媒体上最多的标题是:每十年一次的危机会不会再次出现。
从过往经历来看,逢七、逢八是年份,是被危机诅咒的年份。
1987年,黑色星期一全球股灾
1997年,东南亚金融风暴
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
到了现在,报章上出现最多的字眼是:全球同步复苏。
02
那么,此刻中国呢?用一个词来描述中国的经济形势,这个词是什么?
同样有共识,这个词是:超预期。
如果要加上一个限定词,那么就是:一连串意外之下的超预期。
怎么个超预期?
上半年GDP增长达到6.9%。在经济下行、增速换档的阶段,一般能保持6.5%就不错了。这个数据超预期,一出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渣打银行、花旗银行、野村证券等都上调了今年的预期。
据说,一个月前在北方海滨开的那个会上,上半年的数据让大佬们可以“今天我们不关心钱,只关心政治”。
但上半年这个“超预期”,背后却藏有一连串的转折,藏有一连串的意外故事。
03
第一个意外,美元的助攻。
这两年中国经济曾陷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险境,人民币水银泻地式地下跌,资本江水决堤式地外流。
更凶险的是,这个风险又与楼市泡沫同时出现,因此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业界热传一个生死之问:保房价还是保汇率。
这两者,客观上无法兼顾,保房价,就得保持货币宽松,继续放水,但货币发行越多,就会越不值钱,会引发进一步贬值。
到去年下半年,很多研究者几乎有些绝望了。两个雷,必须得踩一个,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没有人知道。
就在这时,一件意外发生。
美元在今年年初达到103.820的高位后,掉头向下,进入下跌通道,创下了33个月来的低位,到如今已累计贬值12%。
这是一个神助攻。
人民币在不动声色之间,不但止住了下跌之势,还一路回涨,迈过了6.9,6.8,6.7,6.6,6.5五道坎,9月8日收至6.4797。
人民币的回升,有资本管制加强、央行推出“逆周期因子”等因素,但美元下跌这个神助攻是重要原因。
美元为什么下跌?它同样是一连串意外,概括起来是:
其他国家走强了。欧洲、日本经济转好,欧元、日元等货币走强,美元相对来说就贬了。
特朗普落空了。美元之前走强,很大程度建立在特朗普的改革预期上,但现在基建、税改一再受挫,市场开始修正预期。
黑天鹅减少了。今年以来,荷兰、法国大选均顺利过关,并没有出现之前市场担忧的黑天鹅事件,作为避险资产的美元,需求减少。
但中国经济超预期,汇率的贡献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下面这个。
04
第二个意外,去产能的蝴蝶效应。
前两年中国曾陷入了一个巨大的产能过剩泥淖。
08年金融危机之后的四万亿计划,为了刺激经济,上马了很多项目,开动了很多生产线,但相当部分并非是市场的需求,于是形成了过剩产能,形成了一大片僵尸企业。
高层提出的一个著名论断“三期叠加”——增长速度换档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最后一个跟产能过剩问题就相关。
过剩产能趴在那里,整个企业的资产负债表是有问题的,整个实体经济是不健康的。
陷在泥淖里,首先得把脚从烂泥里拔出来,才能前行。
于是,一场充满阵痛又不得不为的去产能、去库存轰轰烈烈地展开。
当时没有多少人看好这个动作。它一是在制造失业,二不代表新生产力,只是在还旧债而已。
谁都没想到,这个不新不时髦没有想像力的动作,却成为今年上半年经济领域的主调。
去产能就是把小厂小作坊给关了,产量减少后,先是引发了钢铁、煤炭、铁矿石等的疯狂涨价,继而波及到股市,走出一波黑色系行情。
这还没完。去产能引来大宗商品景气度上升,这个影响不光在国内,外溢到全球,大宗商品从去年开始也走出一波行情。
而这一轮全球经济的好转,大宗商品涨价是重要因素。
瑞银(UBS)8月份的一份报告称:
60%的全球增长加速可以归因于商品价格的强势上涨,商品价格上涨背后,正是中国政府强势推进的去产能产业结构升级。
事情到了这里还没结束。如果中国去产能只是在为全球经济复苏作贡献,那跟吃瓜群众关系不大。
这个事情有趣的地方在于,其他国家经济好了,对中国商品的需求增加,中国的出口数据立马由负变正,由去年的 -2% 转为今年上半年让人惊奇的15%,出口增加进而拉动了中国经济,成就了目前的靓丽数据。
广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说,今年上半年经济好于预期,最重要的是出口增速的反弹,超出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中国的数据与全球的经济暖凉联系在一起。中国为什么要挺全球化?这是根本原因,谁要说我们能独善其身,要滚一边去。
于是,去产能这个动作完成了一个波及全球的蝴蝶效应传导:
去产能—大宗商品价格上升—全球经济好转—拉动中国出口—提高中国增长率
05
第三个意外,特朗普的礼物。
这几年中国曾陷入冲突的边缘。特朗普意外当选后,先是大叫贸易战,后突破惯例与台湾地区领导人通话,当时所有人都判断,未来几年中美关系难弄,政治不确定性带来经济不确定性上升。
但从一系列结果来看,特朗普阴差阳错的几个决策给了中国机会。
这个话不光我在说,纽约时报也在说,8月份它的一篇报道标题就是“特朗普的「不靠谱」让中国看到了机会”。
特朗普第一个礼物当然就是汇率。
美元在他上台后,一路下行,给了人民币喘气的机会。前面说了,这与特朗普施政表现有莫大关系。
当初雄心勃勃的2万亿美元减税、10万亿美元基建、1万亿美元资本回流美国,只听楼梯响,不见下楼人,执行力让人失望。
经济上的困局反映在了美元上,政治上的困局反映在了人事上。通俄门,种族主义门,导致了白宫核心幕僚走马灯似的换人。
特朗普的支持率破了美国总统的最低纪录。
2月、3月、4月和8月特朗普支持率对比(来自CNN)
国内一系列困局,逼得特朗普使上了政治家非常时期常用的一招:通过制造国际冲突来化解国内矛盾。
4月份时我对他的这个策略做了分析,在这点上,国际主流媒体也有共识。
英国《金融时报》在评论特朗普时直言不讳说:面临国内危机的政府往往更愿意在国外冒险,“四面楚歌的总统试图利用国际冲突来摆脱国内困难局面”。
特朗普的这个意图,给中国送了第二个礼物。
为了拉拢中国在安理会投票制裁朝鲜,特朗普明显在其他方面做了让步。
由于特朗普政府要争取中国支持联合国出台新的对朝制裁措施,原本预计在上周五宣布的启动第301条款调查被推迟了。而且,在上周六联合国安理会投票决定制裁朝鲜之后,特朗普宣称取得了外交上的胜利,并称赞了中国的支持。(金融时报)
前不久特朗普提出了对中国的301条款调查,也是明显地形式大于内容,反对党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特朗普模式仍在继续:对中国口头强硬,但实际行动软弱程度超乎任何人想象。——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纽约州民主党人Chuck Schume
特朗普内政外交的处境,让他很难真正跟中国打贸易战。他倒很想把国际冲突的目标选为中国,但不太现实,一是对手体量较大啃不动,二是中国不软不硬、不阴不阳的策略,特朗普也很难发力,打中国的冲突牌,美国内部只会更分裂。
专栏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在FT上撰文说:
上天正眷顾中国领导人。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主政的白宫,被当做外交政策的好斗孤立主义,为北京提供了放手大干的机会。
06
中国确实有点受到眷顾的感觉:在汇率和外储快撑不住时,美元突然生变;在增长动能乏力时,熄火多年的出口突然受外需拉动发力;在冲突临门时,对手却受到多重掣肘。
中国经济的好气象,引发了新周期的争论。这个争论,各方在概念上并不统一,有点打嘴仗抠字眼的意思。
但这个争论背后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如何判断现在这种形势,如何看待未来走向?它们关系着我们还买不买房,该怎么进行财富配置。
先抛出一个总的观点:
对于经济小盛世,需冷静,靓丽数字的背后,有另一面危机。更根本的是,目前的这个时代在发生着20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变化,它将新淘汰一批人,将进行财富的重新分配组合。
下面具体说一下。
07
第一,资本外流和汇率风险的警报并未解除。
现在一个反常现象是,人民币对美元在升值,对欧元、日元、英镑等却一直在贬。
与2016年底相比,截至2017年7月底,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升值了3.0%,人民币兑欧元、日元、英镑汇率却分别贬值了8.2%、3.9%与2.2%。
也就是说,在美元持续走弱的背景下,其他货币的表现其实更强,涨得更多,人民币并非“风景这边独好”。
另一个现象是,资本外流仍没有停止,截至今年7月,央行的外汇占款连续21个月负增长。
有一个少被人注意的现象正在发生。
在资本出海受到严控的背景下,来自香港的资本却四处出击,以英国最为瞩目。伦敦金融城的三大地标建筑——对讲机、奶酪刨、小黄瓜,都有落入华人之手的趋势。
下图从左到右为:李锦记7月份刚买的“对讲机”、“重庆李嘉诚”张松桥3月份买的“奶酪刨”,和据说正被华人洽购的“小黄瓜”。
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资本换了一个“马甲”到外面买买买。
公众号“英伦投资客”创办人傅士鹏分析:
今年几个关键事件发生之后,大陆公司以企业形式出来收购房地产等敏感领域的交易已经大大减少,但个人名义、香港主体、离岸公司、家族办公室之类的出海方式却因此增加,市场上出现了大批神秘私人买家和代理人。
香港凭借自由换汇的优势扮演了十分微妙的特殊角色。今年到目前为主总共21笔中国对英地产投资,其中16笔和香港直接相关(直接来自香港公司或者公司就在港交所上市),剩下几笔涉及在香港发债融资也是间接相关,直接从大陆出来不经过香港的投资所剩寥寥。
可以看出,资本外流的压力仍在,只是换了个“马甲”。这既是资本的流动本能,也是大国经济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后的本能(当年美日也是如此)。
未来人民币未来如何走,得把美元走势、把中美之间的经济关系弄清楚。
我认同社科院研究员张明的判断,具体的有点专业你不必都弄懂,核心意思是说汇率有其客观规律,再强大的外在干预也不可能太持久:
第一,中美利差重新缩小是大概率事件;
第二,中国通胀率持续高于美国通胀率是大概率事件;
第三,除非中国在近期推出重大国内结构性改革举措,否则中美竞争力差距的持续缩小也是大概率事件。
基于这三个概率测算,人民币下半年承压较重。普遍认为,十九大后变数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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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老动能与新玩法。
基本面好转,依然有赖于传统的两大动力:出口和投资。
出口前面已分析了,投资主要仍是房地产投资。
房地产前段给人的印象是严控,但数据显露出的是另一番光景,上半年最亮眼的3月份和6月份经济数据,都与房地产相关。
3月份自不必说,房地产市场处于新一轮楼市调控实施之前最后的狂欢时期,财政支出同比增速为2015年12月份以来次高。而6月份大超预期的经济数据,也是与房地产销售的逆势反转(地方政府大幅扩大了一手房的批准预售面积并限制了一手房市场价格)和超前期的财政支出增速(近20%)分不开的。
中国还是老模式,经济一不行,就靠房地产,屡试不爽。
房地产是周期之母。启动楼市的本质,是保证全社会的开工率。房地产牵涉的产业链条长,一个项目一开工,上游的原材料,中游的建筑业、制造业,下游的服务业,都会动起来。
但现在遇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楼价已很高了,北京上海的价格放到世界一线城市里,已不算便宜。房地产的泡沫谁都看得见。
这个时候要通过刺激房地产来保持“小盛世”,来保证经济的增长,有点像走钢丝。但不靠房地产,其他的动能暂时顶不上,结构转型、消费拉动、新经济,都是慢变量、长时间的事。
怎么办?
我们看到在这样的背景下,租房时代被高层郑重提出,租购同权、以租代售、土地出让禁售70年等颠覆式做法出台。
这可理解为房地产调控长效机制的尝试,也可理解为保增长的新变通措施。
此话怎讲?
就是一方面不能再鼓励房产买卖了,那样房价还会往上涨,但同时,为了保经济增长,房地产的建设不能停,开工率得维持,于是照旧批地批项目,但这些项目不能拿来买卖,只能拿来租赁,这样就兼顾了冻结交易和保证开工率。
从香港模式转换到新加坡模式,房地产业的下半场已经开始。
这条路如果走通,确实将改变楼市的现状。
房价被一直控制着不松动,这个时间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
楼市被控,股市是不是有机会?
中国这些年有楼市-股市跷跷板的现象,资金在一个地方找不到机会,就往另一个地方跑。这次股市应该会有一波中级行情,这几个月来看,有热起来的迹象。
但不会再出现15年那样的疯狂。记住一个规律,股市的资产泡沫不会在同一届政府手里出现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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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真正意义上的拐点时代到来。
中国经济享受到了全球同步复苏的红利,但硬币的另一面是,全球经济好了,意味着各大央行货币大放水正式终结。
08年金融危机后,各国为了刺激经济,竞相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印钞行动,现有的资产价格都建立在这样的大宽松基础上。
金融危机后美国“印钞”量猛增5倍
美国率先进入货币紧缩周期,欧洲也放言即将开始,中国的利率中枢水平早已开始抬升。美国接下来缩表,对资金面的挑战更大。
房产、股市都与货币发行紧密相关。全球这一货币大拐点的出现,将会影响至深,我们必须重建预期,重建资产的评估体系,
而国内,一些重大变化也在悄然出现。
如前面所说,楼市中,新加坡模式的推出;股市中,IPO提速;冷冻多时的国企改革,以联通为代表的混改,开始重启。
从这一届政府的执政特点、执政思路来看,有一个基本点,就是对各个领域的控制度加强,高度控盘。
可把它称之“可控二元结构”。
在很多领域,市场调节和政府控制并举,有形和无形两只手皆强,各个部分都归于可管控的机制之下。
比如楼市,除了市场化的商品房,公租房建设日益吃重,而且明确租赁项目的开发要以国企为主。
比如国企改革,既强调现代公司治理模式,也强调党建。
比如金融改革,在一片金融自由化的尝试后,重构体系,成立金融发展稳定委员会。
让市场的归市场,让政府的归政府,而不是单一的自由市场取向。
可控二元结构的形成,再加上全球央行货币大放水结束,拐点时代真的到来,
那种全民躺着赚钱、买套房很快翻倍的时代很难再有。 你的赚钱难度几何倍上升,对赚钱预期需有调整,追求短期暴利既不现实更很危险。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对丛林法则有过经典论述:
存活下来的物种,不是那些最强壮的种群,也不是那些智力最高的种群,而是那些对变化做出最积极反应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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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点时代,哪些人会胜出?
80年代下海致富,是靠胆子大,别人不敢做的你敢;90年代炒股致富,是靠运气,懵懂无知闯入这个领域;21世纪头十几年炒房,是靠敢于用杠杆,敢投入,闭眼买,买哪里无所谓。
而在未来,能胜出的,最可依靠的就是认知了。
前段在美国Reddit网站上有一篇爆文,讲最新的阶层差别。
美国精英和一般中产现在的差别,不体现在奢侈品上,因为随着消费民主化,贷款工具的普及,中产购买名牌包、表、衣服已不是难事。
那么精英阶层和一般人的区别在哪里?有钱人越来越在文化资本和教育健康上建立护城河。这种区别体现上是否坚持看《经济学人》,是否坚持健身,是否以有机食物为主,是否愿意一年花十几万在学习和教育上。
这些文化资本的东西,决定了人最底层的区别,决定了人的视野和认知。这种护城河很难跨越。因此虽然消费日益民主化,但阶层固化却在加剧。因为有钱人的孩子和一般人的孩子所受教育差别越来越大。
有个观察者曾注意到,这几年因为直播大热,一批主播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积累出巨大的财富。他们当然享受着暴富带来的物质提升,买包买房买车,纵情享乐。但其中有一个女主播,拿钱去英国留学。这位观察者说,这位女主播很可能是这一批暴富的人中最有可能实现阶层跃升的。
对于没有富爸爸、官爸爸的一般人来说,唯一能让自己胜出的,就是认知上的提升,明白如何决策,如何配置。
所以,有时对外在的风云变幻看淡一点,管它是资本管制还是鼓励外出,管它是楼市严控还是信贷宽松,管它是新周期还是老套路,你是胜出,还是被时代甩下,取决于你自己。
最后以前段时间有名的一个段子来结束,它的本质是说,你的视野、你的认知决定了你的命运:
船遇冰山#
头等舱旅客看到了即将撞上的冰山,正急忙回房间整理东西准备转移。
二等舱的感觉到了船体的摇晃,正在问出了什么事。
三等舱的还在喝酒睡大觉。
四等舱的人正在导游带领下,赞叹船的伟大与壮观。
五等舱的人正集体学习讨论冰山的渺小。
您在几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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