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读进行时：余福智《唐诗三百首》拆讲之十一——何解《相思》？

佛山电视台 · 公众号 · 广东 · 2017-06-03 21:56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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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产于南方，结实鲜红浑圆，晶莹如珊瑚，南方人常用以镶嵌饰物。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唐诗中常用它来关合相思之情。而“相思”不限于男女情爱范围，朋友之间也有相思的，如苏李诗“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即著例。

《相思》又题作《江上赠李龟年》，是王维送给李龟年的一首五言诗。提到李龟年，自然会想到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其中的“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更成为人们口口传诵的绝句。

所以，这个李龟年究竟何许人也？李龟年是唐时乐工，和李彭年、李鹤年兄弟创作的《渭川曲》特别受到唐玄宗的赏识。安史之乱后，李龟年流落到江南，每遇良辰美景便演唱几曲，常令听者泫然而泣。

李龟年作为梨园弟子，多年受到唐玄宗的恩宠，与玄宗的感情非常人能及。后来李龟年流落到湖南湘潭，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多相思。”，还有一首《伊川歌》：“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余。征人去日殷勤嘱，归燕来时数附书。”表达了希望唐玄宗南幸的心愿。唱完后他突然昏倒，四天后李龟年又苏醒过来，最终郁郁而死。

余福智：王维《相思》别解

王维《相思》看似浅白，其实用意很深：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看过诸家赏析，讲解者都认为末二句是在“寄寓自己相思之情”。话说得很简短，并没有更多的解释。这么一来我就有疑惑了：假如像大家所理解那样，是在表现“我”在思念着故人，为什么要故人自己去摘相思红豆？红豆是“他”那里的，不是“我”这里的，摘了“他”那里的红豆，怎能代表“我”这里的情怀？我以为诸家赏析都未探其深层底蕴。

据我所知，中华古代文化人的最高理想，是协助皇帝大济苍生。因此，他们一离开长安、远隔皇帝，就感到无限失落。王维那位远在江南的朋友，真正的悲哀不是少了朋友的安慰，而正是难于实现理想的担心。安慰这样的朋友，不是写几句“我真的好想念你啊”，然后打三至五个感叹号可以做到的。感到失落的人最需要心理平衡。真正想安慰他，要在这个点子上做工夫。王维这工夫做得极巧妙，假如我们设身处地站在那位江南朋友的地位来读这首诗，就可能读出如下的意味来：我留在长安，未必比您在江南有更多的机遇。假如您同情我，请您多存点红豆以作思念吧！你看王维，他在申请对方的安慰。对方看了就会想：不错，王维虽然身居长安，但是依然腾达无期，可见在长安也不见得就好。来到江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不必太介怀——他可以心理平衡了。

《相思》是一首要寻味——要寻才出味的诗。浅层的解释不能说不对，但好诗往往有多层意思，发掘深些有更才味。

——余福智

今日领读任务：

《唐诗三百首》第八卷：五言绝句前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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