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诚然，为了道德的康宁和基于它的社会的幸福，“许多传统已经由我们的祖先明智地发现和创立起来了”。然而，在这学年之初、暑假刚刚过去的时候召开集会，来劝导我们的青年继续活跃而投入地从事他们的学问，没有比这更好的决定了。因为我们的自然是这样构成：好逸恶劳，趋易避难。那么显然，我们就有义务借论证来说服年轻人，使他们继续研习文艺( liberal arts)和科学的各门学问，这些学问只有凭借心灵的完全投入、夜以继日的工作、辛勤的汗水、坚持不懈的纪律和一丝不苟的勤奋才能获得。我们在平安的社会中享有的果实，大部分基于对这些学问的培养，就像树木孕藏在种子中一样，我以为，这些果实也蕴含在这项最有益的传统中。此外，非常幸运，现时代最好的自然禀性在我们的国家(commonwealth)里尤为显著，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对学识的异乎寻常、难以置信的渴望。而且，他们不是为了纯粹的炫耀，而仅仅追逐一种时髦肤浅的博学，而是严于律己、勤奋投入地力求获得对事物更清楚、更深刻、多种多样和多个层次的理解。
2.这一切突然涌上我的心头，那是在几天前，本校校长把这劝学的义务委托给我的时候，他现在正拥有权威作出这项委派。按理说，我本可拒绝接受，因为这项委派是以极为不合适、不常见的方式强加在我身上的；然而，我欣然接受下来，认为这劝学既不会乏味难忍，也不会艰涩深奥。我想，这演讲会让人觉得平易，无论多么不懂得雄辩( eloquence)和不擅言说的人都能被打动，它会像那些曾激励过来到这儿的青年们的演讲一样，使他们能无拘无束地探索文艺，表现出值得赞许的无边热情。然而我明白，我最大的欲望是取悦这个显赫的要人，这欲望驱使我、强迫我不经反省就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事实上，后来我冷静下来审视这一决定，才清楚地认识到，不只是适合支持我的论据难觅踪影，甚至那些我刚才提出的论断也似乎使我气馁。你们这些天资聪颖的青年啊，实在不像那些必须研习智慧论证一番才能感觉到它的吸引力的人，因为你们早已投身于那些学问，谁想取得利益，没有比这更大的利益；谁想追求满足，这最令人愉快、最甜蜜；谁要追求声名和荣誉，没有什么比它更辉煌、更坚实，能让一个人名垂不朽。你们抱着这些信仰离开家来到这里，因此自然把它们看成平凡无奇、显而易见的事情。在这样的场合，你们一定期待着从我这里听到一些更重要的论述，因为首先，你们的精神( spirit)并不怯懦，它不想受到限制，满足于某种学说，轻易对它深信不疑。事实上，你们都对知识有着惊人的激情，让我们承认，你们认为没有在整个学问领域都具有卓越学识的人算不上一个学者。这种看法以至于达到这样的程度，没有一门学科这个人不曾完美地精通，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把毕生的精力都耗费在了这门学科上面。
3.那么我得奉献出什么才能对得起你们的期待呢？我的听众们啊，它不能低于你们的期望，同时，又得对得起你们中间的学者们的尊严。我将如何满足这些青年的高贵精神？什么才配得上这最神圣的智慧的圣堂？什么才适于在这最宽广辉煌的讲堂中宣讲？初来乍到的我，准备演讲却毫无经验。人群蜂拥而至，你们全神贯注，脸上眼中满是高昂的热情，这令我不再感到勉为其难，不仅给了我信心和气力来完成这任务，也鼓励和振奋着我去探寻崇高的目标。因此，我今天敢于给你们一个论证，它能使你们每个人都充分觉察到，你们不仅能够，而且有足够的天分来最有效地获得文艺和科学的各门知识。正如一只球绕着轴旋转，我的讨论也围绕着这一论点展开：自知是任何人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获取全部领域的学识的最大激励。因此，你们这些名门之秀，我的演讲所主要指导的年轻人们，请注意听我讲。有赖于你们的善意，我希望日后能这样看待这场论证：在这一天，我得到了卓越成就的回报，你们也受益匪浅。
4.许多最明智的箴言得到实践是为了获得生活的幸福，在它们中，有一条似乎是完全为了这个目的而写，并且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最重要，它由两个短小的词来表达，古人为了使之不朽，把它用金字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上。这就是：“认识你自己。”(Know thyself)这一格言是这样的声名卓著，为人称许，许多人把它归功于毕达哥拉斯，有的人认为是米利都的泰勒斯所说，而其他人认为它出自彼亚斯，还有人相信这是斯巴达的喀隆说过的话，在传统中，这些人都被认为是人的智慧的最杰出的柱石。然而，由于这一箴言无出其右者，这样简短的词句蕴涵着极为丰富的善果，它不再被认为是源于这些最有智慧的人，而被一致公认为是阿波罗的神谕。这一格言的声名不会像公认的那样显赫，如果它只是想要表达要战胜精神的骄傲，打倒人的自高自大，因为有数不胜数、几无穷尽的证据来证明人的脆弱和苦难，简直是唾手可得。让智者中最为雄辩、雄辩家中最富智慧的西塞罗出场，用他那崇高的言语来解释那箴言的神力吧：“‘认识你自己’。这意味着‘认识你自己的精神’。事实上，身体有如精神的容器和庇护所；你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精神所为。如果这要认识精神的格言不是来自神的命令，它怎么能拥有如此深刻的含义呢？所以毫无疑问，它是来自更高的心灵的命令。因此，它被归于神。”马尔库斯·图利乌斯已充分地阐释了这句箴言，这样，我们就能够理解这最智慧的谚语的意思是什么。人，因为缺乏勇气而束缚了他的神圣心灵，由于对自己信心不足而贬低了它，因为不抱有成就伟业的希望而让它白白受到耗乏，但人也可能受到激发，被鼓舞着去承担伟大崇高的事业，因为他有着绰绰有余的能力( ability)。因此，年轻人啊，要认识你自已，这样你就能获得智慧，因为你们是为智慧而生。
5.“但是——你说——它需要极大的毅力，要努力使自己的心灵摆脱它习惯的方式，并控制住各种感觉(sense)。”是的。实际上，伟大的成功只能来自同样伟大的努力。要有勇气，才能认识你自己：认识你自己的精神，一旦你认识了它是什么样的，你就会承认它是多么地令人倾慕、非凡出众和罕有难得，除非你想要欺骗自己。“从任何程度上说，心灵的犀利都能洞穿其他一切事情，但是当它思考自身时就变得迟钝了。”同样，就在认识自己的努力中，你感知到自己精神的神性，并认出它是全能的上帝的像。正如上帝被认识，是通过那些被造的和容纳在宇宙中的事物，精神被认作是神圣的，是通过在它之中的卓越的理性( reason),通过精神的睿智(sagacity)、能力(ability)、记忆(memory)和创造性(ingenuity)。精神是上帝最显明的像。正如上帝在世界之中，精神也在人体之中。正如上帝弥散于世界的诸种基本元素之中，精神也弥散于人体的各个部分。两者都摆脱了任何物质性，并且不与任何肉体性的存在相混合，它们纯净地行动。正如上帝出现在世界各处，精神也出现在身体的各处，但是上帝不受世界的限制，精神也不受身体的限制。确实，上帝令群星在寰宇中转动，从天上掷下霹雳，在海面卷起风暴，使大地上的万物生长。但无论是天空、海洋还是大地，都不是上帝唯一的宝座。人的心灵在耳中听，在眼中看，在胃中愤怒，在牌中发笑，在心中洞察，在脑中理解；但它在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固定的圣坛。上帝包容万物，主宰万物。在他之外只有无。正如萨卢斯特所言，精神是“全人类的规治者；它移动和拥有万物，却决不被拥有”。上帝是绵延无断的活动，精神是不尽不绝的生产力。世界因上帝而存在，即使世界终结，上帝依然存在。身体有所经验是因为精神激活了它。你可以毁灭身体，但精神不朽。最后，上帝是自然高超的造主，我们也可以说，心灵是文艺的神。无与伦比的卓越的精神啊，要适当地说明它，只有借助它与全能的上帝的相似之处!一旦你认识了与精神相似的是什么，你就认识了它真正的自然。事实上，精神是某种思( thought)的神力。不朽的上帝啊，精神的速度是多么地快，它的一切运动是多么敏捷！多像一团火焰！它的功能是那么多，那么不同，又有那样繁多的组合！它的娴熟和创造性是那么充足！但愿弥涅尔瓦能赐予我深厚而丰富的语言才能，让我可以用言辞来说明精神的各种属性，像你们已经用你们的思做到的那样!
6.因此，我将只是简要地提到它们，而由你们来判断它们是多么奇妙地超乎寻常。首先，我们是怎样在一瞬间，让各种感觉作为信使，借助它们把握到那些绝对不同的质(qualities)呢？而心灵又是怎样像那最严格的法官，成功地分辨出那么多差异？心灵发现的差异越多，就越难以描述它们。事实上，有过这样一种语言，它的词汇如此丰富，以至于能够赋予每种色彩精确的名称，或是给每种滋味一个足以表明其独特性的词，或者能描述每种香气而不限于少数几个不合适的术语么？千真万确，称为幻想(phantasy)的塑成事物的像的力量，在它生成和创造新形式(forms)的同时，也揭示和证实了它自身的神圣根源。是它想象出高等民族和低等民族的一切神祇;是它想象出那些英雄；是它现在区分着事物的各种形式，时而分开它们，时而又把它们混合在一起。是幻想令我们的眼前出现那遥远的大陆，结合那些相分离的，征服那些难以接近的，揭露那些隐匿的，并开辟道路穿过荒无人迹之地。它完成这一切是如此难以置信的迅疾！我正想提起麦哲伦的大陆，你已经在那里漫步。我刚刚指出“新地岛”的位置，你却早已抵达。我正要命名一片海洋，你已经横渡了它；我正想谈起苍穹，你却早已越过了——用诗人的语言来说——“世界的墙垒”。但我们竟然置这种力量于不顾，还在惊异于太阳二十四小时的周期，以及那些痛惜和声讨他们彻月长夜的民族!
7.要知道，在我们能表述的人的心灵的神力中，这些只是最末的几项奇迹！其实，知觉的能力( faculty)多么敏锐！组合与区分的能力何其活跃！推理多么迅疾！我举这个被亚里士多德盛赞的比喻为例，称这杯酒为“巴库斯之盾”，多少组合是那样迅速地在你们的心灵中形成，要比我的言辞快得多！你们每个人看到了巴库斯和玛斯，随后是杯和盾。继而看到玛斯和盾，巴库斯和杯。然后是持盾的玛斯与举杯的巴库斯。接下来，你们把这四项中的每一个放置在它恰当的位置，玛斯和巴库斯在天界，盾和杯则在下界这里。先考虑这两件对象的所有可能的用处，随后你们就决定它们适当的用途。盾用来防御敌人正如满斟的杯抵御干渴。继续类比，玛斯以盾克敌正如巴库斯用杯战胜干渴。然后，双方互换位置而那两个对象都被看作是圆形物。这四部分随即按照与刚才相反的方式结合起来。右边是巴库斯拿着盾，左边是玛斯举着杯。最后，你得出结论，盾是玛斯之杯而杯是巴库斯之盾。
8.多么少的事情被归功精神卓越的活动，而正是这些活动使你们能够有所揭示，哲学啊，你把心灵的工作当成了它直接的知觉，然而在这样的活动中，似乎有那么多不同的组合和推理！此外，人的心灵把事物放在一起比较，或把它们相互区分开，这力量是如此强大，最雄辩的演说家或我都表达不出它的灵巧和娴熟。实际上，什么能解释这样的事实，眼睛只需知觉一次，就能让我们看到事物中的丑陋与缺陷？我们审视人体的所有部分，把这个和那个相比较，命令它们，看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是多么和谐，这难道不是凭借同一种力量？随后，我们能判定什么是适合的，什么是不相容的，缺少什么，什么最优。在这一瞬间，心灵表达出来的判断像身体(实际上几近无穷)的各个部分那样多。再者，谁如何能解释这一事实，虽说理性一直是精神的一部分，但精神一到了理性的年岁，就能用这理性在它自身中唤醒宗教感来朝向全能的主？为什么？它已经认识了自己!
9.真的，的确，神的哲学构造出一系列冗长的论证，用一个命题由其他命题推导出来的方法，从其他命题中演绎出这一命题，从而说明(这样做简直是太大胆了!)人如何从关于他自己的知识出发，逐渐上升到关于上帝的知识。再多专心倾听一会儿我的演讲吧，听众们啊，让我们来听听这哲学的说法，它展示和证实了我们心灵的神性。
10.虽然人的心灵可能不确定和怀疑一切事物，但它不可能怀疑自身在思。其实，这种不能确定恰恰就是思。因为它不能否定正意识到它自己的思，从这种对思的意识，它推导出，首先，它是某物。如果它是无，又怎么能思呢？正是在这里，它感觉到在其自身之中，有着对某种无限之物的觉知。我们断定应当有原因，只要有由那个原因产生出的结果，由此，可以进一步推论出这种对无限之物的觉知必然来自于某物，其自身就是无限。在这一点上，人把他自己认作有限和不完善的，从而得出结论，在他之内产生的那种对无限的觉知，其原因是那自身无限之物，他自己只是这种无限之物的一小部分。从这里出发，他断定那无限之物必然包含一切事物，没有什么被排除在外。由此人得出结论，他自己对这无限的觉知是被一切之中其自然最完善者所植入的。他进一步断定，那种最为完善之物是一切完善的顶点。没有什么完善不在它之中。而存在是一种完善，因此，人最终得出结论，上帝存在。同样，既然上帝是一切事物，他就应当得到一切热爱和奉献。啊，人的心灵不可思议的力量，通过对自身的反思，把我们带向了对至善、全能的上帝的知识!
11.或许，你们中的一些人会怀疑这样的事情，并发誓他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都从未凭借这种推理之链达到过对上帝的知识，更不用说作为孩子了。其实，他已经达到了这种知识，只是没注意到而已。你们中的任何人都常看到画，但可能看不到艺术家们能观察到的那数不清的特点。你们中的任何人每天都能听到音乐和歌曲，但是“他会错过多少精于那些艺术的人所能灵敏感觉到的东西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因为没有培育出他的看画和听音乐的技巧。你们每个人，本来都可以从小接受训练，从而成长为最伟大的哲学家，但由于你们没有受到过哲学的熏陶，就不能觉察到这一点。的确，所有的哲人、史家、演说家和诗人，在我们中间获得了永恒的赞誉，他们是最有学识之人，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只是因为在那些学科上，他们比其他人工作得更辛苦、更勤奋而换来了出众的成绩，人的精神的自然使他们倾向于那些学科。正如我们看到过的，这就是心灵的推理的力量的迅疾，这就像陀螺，转得越快，就越显得像是静立不动。
12.但是，为什么我要用一个差劲的比喻来说明这样卓越的事物呢？为什么我不把心灵比作太阳，这永不枯竭的最伟大的光源？在夜间它似乎停息了下来，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完成了它最漫长的旅程。但是“我钦佩记忆更甚于幻想”。事实上，有什么更值得钦佩和更为神圣，比起这在人的心灵中，装满了各种事物的词和理念的最富足的宝箱? 不朽的上帝，我们让这笔财富增长得多快啊！在两三岁的时候，我们已然熟记于心的所有的词和理念，构成了我们日常生活所必需的一切。如果有个词典编纂者想要写下所有这些词，他得编出好几大卷！而那些技艺又是如何呢？这些技艺使人独具优势，或令他人极为钦佩，或使他自鸣得意。那些异教徒，虽然缺少自知，不是也把所有这些技艺都归于众神，或认为它们至少也是神赐的礼物吗？狄摩西尼称法为众神的礼物，因为凭借它们，社会的生命才得以保存。其实，法是与你们的精神相若的人的精神的礼物。据说苏格拉底的道德哲学得自天上。恰恰相反，他把人的精神提升到了天上。希腊人把医学归于阿波罗，将雄辩术归于墨丘利，但他们都是像你们一样的人。俄耳甫斯的竖琴和阿耳戈斯的船，曾经被认为是天上的星座，这用充分的证据证实了你们的心灵具有天界的自然。简而言之，一切的神，无论他们曾赠予人的社会什么样的恩惠，使古人把他们描绘成天上的存在，其实就是你们。奇妙的自知啊！你把我们提升得有多高！给了我们多高的荣誉！听众们啊，你们每人的心灵就是你们自己的神。看的能力是神圣的，听的能力是神圣的，构想理念的能力、感知的能力、判断的能力、推理的能力、记忆的能力也是神圣的。看、听、发现、比较、推断、回忆都是神圣的。睿智、敏锐、聪颖、能力、创造性和迅疾也都是不可思议、伟大和神圣的。
13.那么，如果事情是这样，并且人被自然赋予了如此众多和有力的手段来达到智慧，为什么他还受到妨碍和阻挡，无法达到最卓越的文艺和科学的学问呢？我感到更为惊讶，因为人的习性是寻求真理。毕竟，这就是我们每天想看、想听、想学的原因，我们会被最深的愉悦所征服，只要我们在新颖和模糊的事物之中，成功地抓住了确定和清楚的东西。的确，自然造就我们是为了真理，自然禀性指引着我们，惊奇使我们持续下去。我的惊讶也持续了下去，因为我进一步得知有那么多人对他们自己无知，这些人没觉察到这就像烟雾迷了眼睛，噪音充斥耳朵，恶臭堵塞鼻子一样，同样，受谬误所困、愚昧无知和受到欺骗也有害人的心灵。这样的人从未认识他自己。他们忽略了精神的神力。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取得什么样的出众的成就。因此，他们仍然被剥夺了和未受启蒙于那最高的真理，因为他们从未敢于以精神的各种能力为羽翼，向着那神物扶摇直上。如果其他人“能够达到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能够达到”，为什么我们，这些能够达到的人，不认为我们能够达到呢？那么，让我们借助经验来发现我们能够做些什么，这样我们将轻易达到我们有力量达到的事情。让我们从心灵中激发出众多重要的理念，它们隐藏着，就像火星隐藏在灰烬下面，由第一真理( First Truth)植入，或者说融入我们的心灵，我们将为了一切学识而燃起熊熊烈焰。柏拉图讲述的苏格拉底与童奴的故事广为人知，那童奴一步一步地答复了哲学家提出的所有最简单和自明的小的论断，从而完成了对那块方地的几何学证明，虽然他绝对不懂得几何学。最幸运的年轻人们啊，一切科学，是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只要你们能正确地认识自己！不用做什么别的事情，除了把你们的心灵奉献给它们。啊！那些懒散的——不去成为有智慧的——人多么应该感到莫大的羞愧啊！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愿意，虽然很明显，变得有智慧仅仅依赖于意志(will)!诗人颂扬它的力量和能效，并借助幻想的帮助，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对崇高和高贵事物的领悟中去。在凭借意志的努力写下那些诗篇后，他们感到精疲力竭，体会到精神的灵感有如一阵和风，业已停息下来。他们现在几乎认不出自己的作品，却以为它是某个更高的心灵的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