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议会二院（众议院）选举投票15日晚结束。出口民调显示，主张反伊斯兰、反移民、反欧盟的极右翼自由党所得议席低于此前预测。赢得最多议席的传统右翼自由民主党领导人、现任首相吕特在当晚的集会上宣布，这一选举结果标志着“荷兰已叫停民粹主义”。
▲荷兰国会选举结束，主要票站调查显示执政自民党首相吕特（右）赢得选举，击败极右自由党党魁威尔德斯（左中）。（英国《金融时报》）
吴黎明（时事评论员）
荷兰大选结果初步出炉，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未能“大放异彩”。出口民调显示，选前一度嚣张的极右翼自由党仅得19席，远少于现任首相吕特领导的传统右翼自由民主党的31席。大选没有放飞“黑天鹅”让荷兰松口气，也让欧洲人喘口气。
▲在荷兰大选前，民调支持率分别占前两名的吕特首相和右翼民粹主义者威尔德斯昨晚在电视辩论中唇枪舌战。（德国之声）
荷兰是一个领土面积比海南岛略大、人口比北京市还少的西欧小国，其大选长期以来都是一个很“冷门”的事情，很难让欧洲乃至世界打起精神瞧一眼。但今年不同于往年。用首相吕特15日的话说，“整个欧洲今晚都在关注荷兰”。荷兰大选的“风向标意义”已被世界舆论普遍认同。那么，荷兰大选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成为欧洲焦点了呢？
首先，今年是欧洲“大选年”，荷兰是一系列大选的第一场，其指向意义不言而喻。除了荷兰，欧盟两大核心国家法国和德国先后要举行选举，意大利有可能提前举行大选。时间上的巧合加上空前的“不确定性”，让欧洲政治家和选民们忐忑不安。
▲吕特在接受媒体采访。（英国《金融时报》）
与以往大选相比，民意分裂严重，选情极其焦灼。包括德国总理“铁娘子”默克尔在内，没有哪个政治家能笃定说一定能顺利上台或连任。因此，从荷兰选举中寻找路径与答案，成为集体的选择。
其次，在民粹主义风潮席卷西方的大背景下，荷兰大选能揭示“风向哪里吹”“风力有多大”。反欧盟、反移民、反伊斯兰的极右翼民粹主义并非新鲜事，新世纪以来一直在西方暗流涌动。然而，去年是民粹主义泛滥的高发期，直接导致英国脱欧和特朗普当选这两大“黑天鹅”事件的发生。
▲英国首相梅近日警告欧盟不要对英国脱欧施以“恫吓”。（CNN）
于是，“后真相、后西方、后秩序”成为政治流行语。“政治从来都不会一成不变。”极右党派荷兰自由党党首海尔特·维尔德斯说，“美国发生的事情在欧洲和荷兰也可以发生。”法国国民阵线创始人让－玛丽·勒庞同样热情洋溢，他在推特上说：“今天是美国，明天是法国。”
荷兰大选是面镜子，也是一个演练场，民粹主义“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尽管维尔德斯一再怂恿鼓动，但自由党仍未能成为第一大党，表明荷兰传统政党继续得到主流民意支持。
政治钟摆的轮回自有其规律与极限。如果说荷兰大选是风向标，那么大选结果表明，民粹主义风头被遏制，欧洲人踩下了民粹主义的刹车，甚嚣尘上的民粹主义或许迎来其历史的拐点，从高峰掉头向下。究其原因，至少有三个方面：
第一，建制派与精英主义一直是欧洲政治的主流，理性是教育水平良好的欧洲各国选民的一大特质。从实际情况看，战后欧洲各国上台执政的大都是中间派别，要么中左，要么中右，或是联手组成大联合政府。
第二，建制派主导推动、民粹强烈反对的“欧洲一体化”，尽管在近年来走入低潮，欧盟扩大带来的“消化不良”也还在发酵，但“欧洲一体化”终归是对各国整体有利的事业，反欧盟的大旗注定扛不久。
第三，从技术上说，美国大选与英国“脱欧”带来的负面效应开始发酵，有“负面榜样”在前，欧洲民众开始对喧嚣的民粹主义秉持谨慎态度。换言之，特朗普离谱的言行越多，欧洲民众对美国的反感越强，民粹主义政党的吸引力就会越小；英国“脱欧”历程越糟糕，那些“一脱了之”的想法就会越来越少。美国《时代》周刊最近刊文指出：“没有几个欧洲人真心喜欢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德国、法国和荷兰，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选民希望欧盟与美国拉近关系。”
不过，千万不要认为民粹主义就此偃旗息鼓，历史的浪潮不会猛然掉头。据笔者判断，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以反移民、反伊斯兰为特征的极右翼思潮在欧洲依然广有市场，其与中间力量的角力依然是欧洲政治的主旋律。简言之，民粹主义虽走下高峰，但依然徜徉在高原上。而且，一旦有新的恐袭、难民危机之类的重大事件触发，不排除有再上高峰的可能。
由于全球金融危机、欧债危机、难民危机等多重打击，曾傲视世界的欧洲如今日子不好过，部分国家经济衰退明显，失业率居高不下，许多民众把怨气撒到现政府和“欧洲一体化”上，这为极端民粹主义的崛起提供了丰饶土壤。荷兰算是欧洲经济发展不错的国家，但社会经济发展未能普惠中下层群体，中产阶级日子也不好过。
钱不是唯一的原因，移民与社会融合难题越来越让欧洲头疼，“难民危机”更是“催化剂”。传统上，反移民、反伊斯兰本是欧洲各国的政治禁忌，但这些年其声浪越来越大。新世纪以来，由于穆斯林移民数量猛增，与欧洲传统基督教社会发生“文明的冲突”在所难免。
在此背景下，极右翼民粹主义领导人往往利用民众情绪，敢于打破“政治正确”，高举反移民、反伊斯兰大旗，赢得选票。维尔德斯把竞选口号定为“把荷兰还给荷兰人”，法国“国民阵线”、德国选择党、意大利五星运动党等民粹政党都有类似主张。反过来，由于坚持“开门主义”接收难民，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支持率一度跌至历史最低水平，也让其今年大选再度连任变成未知数。
▲图为欧洲各国极右翼实力代表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此次荷兰自由党获得的选票虽然没有预想的多，但比此前增加4席，排名第二，其影响力也不容忽视。在法国，人们普遍认为国民阵线的勒庞在总统选举的第一轮得票将排名第一，会顺利进入第二轮；在德国，极右翼德国选择党虽然不能撼动德国政治的大局，但这个成立不过4年的极端党派将在今年秋天大选中拿到联邦议会议席几无悬念。
更需要注意的是，民粹主义政党虽然不能上台执政，但已然成功影响到中间党派的施政主张。纵观欧洲各国，许多政府已收紧了移民政策，采取措施“逼迫”外来移民融入本国社会并不鲜见。典型例子是，最近包括荷兰、德国在内的几个欧洲国家限制土耳其官员赴欧做公投造势活动，不惜与安卡拉发生外交纷争。在这背后，就是对移民社区加强管理的信号。
欧洲向何处去？民粹浪有多高？荷兰不是起点，更不是终点。
（以上言论系专家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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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留言赏析：
@畅乐
台湾问题一定要解决，不能听之任之！
@总统
跳蚤因为小！所以只管痛快地蹦得老高，完全不管自己这一蹦落在开水锅里还是火炉里。
@老计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铁还需自身硬！
@往事如烟
小动作翻不起大浪花，但必要时给以颜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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