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

冯唐 · 公众号 · 美文 · 2024-10-20 08:16

正文

这次的两幅作品又是出自禅宗的公案中。据《五灯会元》记载：

上堂，举僧问长沙：“南泉迁化向甚么处去？”沙曰：“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曰：“学人不会。”沙曰：“要骑便骑，要下即下。”

（瑞鹿本先禅师）师曰：“若是求出三界修行底人闻这个言语，不妨狐疑，不妨惊怛。南泉迁化向甚处去？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或有会云：千变万化，不出真常。或有会云：须会异类中行，始会得这个言语。或有会云：东家是南泉，西家是南泉。或有会云：东家郎君子，西家郎君子。或有会云：东家是甚么，西家是甚么。或有会云：便作驴叫，又作马嘶。或有会云：唤甚么作东家驴，唤甚么作西家马。或有会云：既问迁化，答在问处。或有会云：作露柱去也。或有会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亏南泉甚处？如是诸家会也，总于佛法有安乐处。”

这则公案是由“南泉迁化向甚么去处”引发的。这个问题本质是在问众生的佛心、佛性究竟是什么，“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和“要骑即骑，要下即下”则是对此的回答。

瑞鹿本先禅师说了一大篇话对此解释，并在结尾亮明了自己的观点，“总于佛法有安乐处。”大概意思就是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各取所需吧。但是呢，大师这话更让人费解，都说得对，究竟听谁的？我估计如果再继续追问，大师可能就要再来一句“要骑即骑，要下即下”。

实际上，大师这么说应该不是叫人去琢磨哪个说法有道理，而是放下对“正确说法”的执念，先有一颗平常心。“佛法在世间”，在世间世俗的生活中修行，面对纷纷扰扰、熙熙攘攘，需要的正是一颗平常心。

还真有学人问过“如何是平常心？”师的回答是“要眠则眠，要坐则坐”和“热则取凉，寒则向火”。说的都是类似的意思，随机缘，不强求。当然，不强求不是躺平，而是放下欲念，不被它们蒙蔽了真心，之后才会看懂自己的真正追求，发现深藏心底的真性。

最后再补充一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有学人问：“有人问和尚，和尚则随问答话。总无人问时，和尚如何？”感觉这个问题像是在说，大家这么捧着你，你才这么淡定吧，才自以为是个大师，有一天没人搭理你了，你咋办？你慌吗？你还有平常心吗？

师云：“困则眠，健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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