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车库里做衣服 含泪送两子参军 | 中国人的一天

 摄影/嘉兴日报 田建明

编辑/王漠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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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库里做零活的杨秀琴，一下子把两个儿子送入军营，奔赴条件艰苦的西藏保家卫国。9月12日，浙江嘉兴火车站，杨秀琴（左二）和小姑子赶来，与即将踏上列车的谢威、谢天两兄弟告别。

出发前一日，杨秀琴在家里为两个儿子收拾行李。当说起俩兄弟的当兵梦，哥哥谢威说：“爷爷、外公、舅舅都是当兵的，尤其是爷爷1954年就参军，当了5年的兵。小时候爷爷就经常讲他在部队的生活，从新兵入伍第一次站军姿、第一次摸枪、第一次参加实战演习……一直讲到退伍时抱着战友痛哭流涕。所以我们从小就对部队生活比较向往。”“翻翻俩人小时候的照片，很多敬军礼的姿势。”妈妈杨秀琴说。

谢威出生于1996年，课余时间喜欢写诗，保存下来的诗写满五本笔记本。

弟弟谢天出生于1998年，喜欢健身，楼道里绑着随时训练的沙袋。2017年征兵，刚考入浙江工商大学的物流管理专业的弟弟萌生参军的年头，而此时哥哥谢威在学校虽然已通过了征兵初检，但放弃了更好的优抚待遇，回到海盐县和弟弟一起报名。对于被编入同一部队，两人很惊喜。

谢天今年刚考入大学，哥哥谢威已经读完大二。兄弟俩的决定，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妈妈虽然不舍，却尊重孩子选择的路。“尤其是谢天，喜欢运动，在楼道里绑了沙袋自己练习，一心要圆当兵梦。”兄弟俩的爸爸在企业工作非常繁忙，还曾经外派工作一年，教育两个儿子的任务，就落在了杨秀琴肩上。

收拾好行李后，杨秀琴站在门口聊起兄弟俩的成长，有些伤感。杨秀琴曾经在服装厂工作，工作时间长，小儿子出生后，她便辞职下来，边打零工边照顾两个儿子。近些年，她在十几平方米的自行车车库布置两台缝纫机，从服装厂拿些裁好布料再加工，每月赚2000元。“这么些年，养娃做家务赚钱三不误。”杨秀琴说。

边工作边带娃，杨秀琴吃了不少苦。她记得一个周日，她在家具厂工作，兄弟俩就在旁边陪着，夜里10点回家，一打开门，人就累得眩晕瘫在门口，谢威问“你怎么不进门呀”，走在前面的弟弟谢天大喊“妈妈晕倒啦”。谢威记得那时正放暑假，兄弟俩便帮助妈妈把一颗颗螺丝装进包装袋，做了一周，老板给了两人150元钱的工钱。“那是2007年的夏天，我11岁，弟弟9岁。”他说。

杨秀琴为两个儿子煮“滚蛋饺”送行。“滚蛋饺”，来自于饺子在沸水中翻滚的意象，名字既俏皮又亲昵，透露着亲人对远行人的埋怨与不舍的情谊，是民间为亲人践行的饭。

吃完妈妈煮的饺子，19岁的弟弟谢天打开电脑，21岁的谢威躺在床上眯着眼，妈妈杨秀琴凑过来，握着谢威的手，唠叨着：“饺子好吃吗，说是‘滚蛋饺’，妈妈怎么舍得你们呢。”谢威一看时间12：40，笑着说：“还有20分钟就滚蛋啦。”妈妈则嘟囔着，“你文气，军营里训练强度高，得多注意，你弟弟调皮，小心别跟别人闹矛盾，你也得多照顾着……”

临行前一刻钟，一家人沉默不语，静静地等着出发。

下午两点，一家人送两个孩子到海盐县征兵登车的集中点，妈妈杨秀琴一路嘱咐儿子，“西藏条件与江南差距太大，部队里训练又很艰苦，兄弟俩不知会怎样。”

兄弟俩奔跑着搬运行李，参加县里新兵欢送会。

谢威（右）、谢天在参加街道的欢送新兵大会，他的爸爸应邀发言。

海盐县绮园文化广场，杨秀琴和丈夫目送两个儿子站进新兵队伍。

广场上，兄弟俩身后反复播放着征兵宣传片。

谢天笑着说：“你们怎么还哭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可是一转身坐上车，他看到车窗外妈妈、奶奶、姑姑不约而同排成一行伸出左手挥别，眼珠顿时滑落。

调皮的谢天在妈妈眼里是坚强的孩子，却也忍不住眼泪涌出。“想想我自小调皮，我妈这辈子又赚钱又管我，车库里做衣服，布料其实粉尘很大，很多时候夜里十二点还能听到她边做衣服边咳嗽。在妈妈身上，我学会了坚强。”

谢天（左）、谢威兄弟俩一起参军，性格迥异一文一武，兄弟情又添战友情。

兄弟俩踏上开往西部的列车，在成都训练三个月后将奔赴西藏。

车厢外，杨秀琴和公公、小姑子向离去的两个儿子挥别。带兵人员激情的演讲依然在广场回荡：“从穿上军装这一刻开始，你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