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中的大熊猫】伴你到芬兰

文 ▏黄山

图 ▏赵燕

2017年4月5日，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芬兰总统绍利·尼尼斯托的见证下，中国国家林业局与芬兰农业和林业部在赫尔辛基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林业局与芬兰共和国农业和林业部关于共同推进大熊猫保护合作的谅解备忘录》。同日，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与芬兰艾赫泰里动物园签署了《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与芬兰艾赫泰里动物园关于开展大熊猫保护研究合作的协议》。根据协议双方在艾赫泰里动物园实施为期15年的大熊猫保护科研和科普教育等方面的合作。为此，从遗传角度、年龄结构、外貌体型等多方面综合因素考虑，经过千挑万选，“华豹”“金宝宝”最终被确定为送往芬兰的“友好大使”。

2017年12月，“华豹”“金宝宝”以及它们的专职兽医师吴虹林和我相聚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都江堰青城山基地隔离检疫区，开始了我们共同的生活。按照隔离检疫的饲养规定，我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远赴芬兰的准备。经过一个月的隔离检疫，2018年1月17日一大早迎来了“华豹”“金宝宝”——两位“友好大使”赴芬兰启程的重要日子。

这一天，我早早地来到基地为他们准备路途中的食物：竹子120千克、竹笋30千克，还有一些窝窝头、胡萝卜和饮用水。忙完后，我来到隔离检疫区。“华豹”还在内舍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出远门的忐忑。隔壁的“金宝宝”呢？这姑娘显然没有出过远门，显得有些紧张，在外运动场走来走去，是舍不得离开吧。果不其然，到了装笼的时候，我用尽了十八般武艺才把它引进运输笼。

随着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与自然保护区管理副司长、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党委书记张志忠宣布大熊猫“华豹”“金宝宝”正式出发，兽医吴虹林和我护送两位“友好大使”告别了都江堰青城山基地，踏上了前往芬兰的路途。

在路途中“华豹”充分显示了它的大将风度，不管外面环境如何变化，它自顾自地按照固有的作息吃和睡，始终保持着我行我素。“金宝宝”要娇气一些。看到我在旁边的时候，它就会轻轻地哼叫几声，是在倾吐它离家的思愁？我便小声叫它的名字，对它说：“我们就要到美丽的冰雪王国了，那里有你喜爱的白雪，你可以尽情玩耍。”它仿佛听懂了，枕着上肢闭眼假寐。为了让两位“友好大使”的旅途舒适，我们尽量保持运输笼干净、通风；调控好运输笼小环境范围内的温度，控制在15℃左右，每半个小时确认、记录一次；适时添加食物和水，保证它们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时观察它们的情况，第一时间处理它们的问题和需要，以缓解旅行路途中的不适。

经过30多小时的长途旅行，芬兰当地时间1月18日上午10时，在漫天瑞雪中两位“友好大使”顺利抵达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万塔机场，芬兰农林部长亚里·莱佩和中国驻芬兰大使陈立等几十位两国官员专门到机场迎接“华豹”“金宝宝”的到来，在机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随后乘坐专车前往芬兰艾赫泰里动物园。

入住新家后，需要经历一个月的隔离检疫期。在这一个月里面，中、芬饲养团队制定、实施了详尽的过渡期饲养管理计划。首先，艾赫泰里动物园从荷兰的合作厂家采购了不同种类的竹子。在购买的16种竹子中，经过两位“友好大使”的“精心挑选”，最终确定9种竹子为它们的喜食竹类，保证竹子的投喂量为每天每只大熊猫不少于40千克；其次，两位“友好大使”的营养“糕点”也延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饲料配方及制作工艺，保证营养和适口性；再次，我们对两位“友好大使”的新家——“雪熊猫之家”的温度、湿度、光照时间等与生活相关的因子，严格按照《大熊猫人工饲养技术规程》的要求，结合实际进行调控，确保生活质量的优质和高标准。

经过中、芬饲养团的协作、努力，两位“友好大使”很快适应了芬兰的生活。在适应生活后，控制两位“友好大使”的体重反而成了首要问题。在“雪熊猫之家”舒适的生活环境中，每天吃着各种精心搭配的竹子大餐、营养“糕点”，一不小心两位“友好大使”的体重就升了上去。“华豹”还好，本身就是“高富帅”，长点肉反而更加健康，一枚标准的大熊猫界“美男子”。“金宝宝”这贪吃的姑娘就惨了，成了“微胖界”新秀，必须实行瘦身计划——首先，必须控制采食量，减少竹子、营养“糕点”的投喂量；其次，增加环境富集度，通过食物、物品、气味进行多种丰荣，增加新奇度及运动量，给贪吃的傻姑娘健身；再次，采取少量多次、分散投放的用餐方式，减少一直休息和一直吃竹子的时间，保证多运动、少吃的生活节奏。在进行瘦身计划的过程中，看着“金宝宝”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有好几次我差点儿忍不住要给它更多的营养“糕点”，但最终我还是忍住喂它的冲动，坚持才能胜利，我只能苦口婆心地给它解释：“为了变成一个婀娜多姿的漂亮大熊猫，为了隔壁的‘华豹’哥哥，咱们还得再忍忍。”希望它能理解我，不再用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功夫不负有心“熊”，经过努力“金宝宝”体重稳稳地保持在了标准范畴。

隔离检疫期结束后，芬兰当地时间3月3日下午在芬兰艾赫泰里动物园举行了“雪熊猫之家”开馆仪式，两位“友好大使”终于可以到外运动场和游客见面了。芬兰总理西比莱，中国驻芬兰大使陈立，还有芬兰各界人士出席了开馆仪式，芬兰总理说此次大熊猫活动是中芬两国合作的最好体现，下一步将会是2019年中芬冰雪项目的合作。

在仪式上中芬双方还签署了中芬大熊猫学术研究合作协议，以及艾赫泰里和都江堰的友好城市的合作协议。开馆外放后，“华豹”第一时间巡视自己的领地，先是沿着领地的边界线走了一圈，丈量了自己的领地面积，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标识领地所有权，在这一切完成后，它才优哉游哉地欣赏艾赫泰里美丽的雪景，完全不管围墙外的“两脚怪物”；“金宝宝”的反应却是大大相反，一看见雪就像疯了一样——打滚、挠头、奔跑、爬树……一直玩到筋疲力尽，真正变成一只“雪熊猫”，哪里还有一点矜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