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些事,不要听,听着听着就会痛心;
世上有些人,不要想,想着想着就会流泪。
项羽就是这样一个人。
建议大家集中一下注意力,调整一下呼吸,因为史上最悲壮最凄美的一幕即将展开。
文 | 华伟
本文摘编自微信公众号“历史的囚徒”(ID:lishideqiutu2017),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1
眼泪
哭,是人类一种独特的情感体验。爱哭并不是什么缺点,尤其对一个英雄来说,是了解他精神世界的密码。
爱哭的人,一般是一个感性的人。
不至情至性,又何至于痴,不痴的人,也不会哭。
所以,哭要么是太脆弱,要么是太执着。
宋朝的岳飞同志就是一个爱哭的人,每次战前动员或忧心朝庭,都会“情到深处泪两行”。
李白因为汪沦坚持去送他,也哭得稀里哗啦(不止一个专家说李白内心有座断臂山)。
孟姜女哭倒八百里长城,描述一位家庭妇女以哭为武器,破坏知名建筑的做法。可以肯定是史家们的夸张。
现代人的哭,只要不是出于表演需要,都比较难为情。古人在这方面放松得多,哭笑随意。
哭的样子有许多,悲泣、呜咽、哽咽、号啕、恸哭。
……
虞姬自刎后,霸王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当然,因为骑着战马飞奔向前,他的眼泪和哭声很容易被忽略。
哭到难受处,他仰天长啸。
他忘不了虞姬看他的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满足,有欣慰,有牵挂,还有一丝绝望。
如果雨能淋湿一个人,那虞姬的眼泪可以在他心上滴一个洞。
我不会让你孤单,等着我。
也许这就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他心里想。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曾跟他很亲近的人,他现在是如此的需要这个人,他是“亚父”范曾。
“竖子,不足与谋!”4年前(公元前206年)他曾请刘邦到咸阳郊外的鸿门吃饭,亚父一急之下,曾这样骂过他。
时间过得真快,现在他觉得亚父骂得有些道理。
铮铮往事,历历在目。
2
亚父
鉴于老一代革命家范曾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他的离开是霸王事业的转折点,因此在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姓名:范曾
籍贯:安徽
照片:无
智商:很高,当之无愧的老狐狸
健康状况:良好
脾气:大多数时候比较稳重,极少有人能使之暴躁(项羽是其中一个)
造反年龄:70岁
造反理由:不明。但导致一个七旬老翁变成革命者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社会关系:西楚霸王的亚父,其它待查
史书评价: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计(司马迁)
代表作:很多。主要有:向项梁建议,拥立楚国皇族,因为走什么道路无可争议,关键是打什么旗帜(短期积聚了革命力量);助项羽分封天下,成为西楚霸王;几次设计欲除刘邦,其中最好的机会是鸿门宴,可惜都没有成功。
死因:被刘邦施反间计成功,回乡后因生毒疮而死。
敌人评价: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刘邦)
死后影响:霸王的队伍就象一支失去铁锚的船,没几年即被刘邦、韩信、彭越联军击败。
3
高傲
之前屡次提及过霸王出身贵族,为人高傲。
主要表现为自负(也有人说是自恋),听不进别人的话。即使这个人是他正式拜过的亚父(仅次于父亲的长辈)。
看来项梁很了解自己的侄子,知道要成千秋大业,需要勇猛,更需要智慧,这才在临终前,强烈要求项羽拜范曾为亚父。
但项羽已不是当初的弱冠少年,经过铁与血的重重考验,他已经迅速成长起来。
如果说,以前亚父曾经是他的拐杖,那现在他觉得自己长了翅膀,拐杖完全多余。
一个老人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确实让年轻人无法接受。
而霸王更是一个好面子到极点的人。
尤其是亚父几次当众数落他,令他很受伤。
鸿门宴刺刘失败后,范曾到处摔东西,还大骂霸王,“竖子,不足与谋”,这句话后来进入了中国历史骂人词典。
这虽然是气话,却已彻底伤害霸王的自尊。
相比之下,刘邦虽然能力平庸,却更能听取他人建议。
于是,另一个狡猾透顶的谋士陈平向刘邦献上一计,即用反间计来破坏霸王跟亚父的关系。
这个建议不是凭空的,而是建立在作者对霸王和范曾长期跟踪观察的基础上,涉及历史学、政治学、心理学、厚黑学等多个学科。
其实这个计策并不高明——一个70多岁的老人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会抛弃故主变节通敌,谁信?
但霸王居然相信了!
很有可能,那只是让霸王的一意孤行,让自己顺理成章地跟亚父决裂,摆脱亚父在精神上的控制。
4
赴死
之前屡次提及过霸王出身贵族。
乌江的上空,已经飘起了细雨。
霸王正在给部下战前动员,一会,他们将发起最后一次冲击。
“起兵8年,历70多仗,战无不胜,才有我们今天的霸业,”他说,“现在困在这个地方,不是我不会打仗,是天要亡我。”
霸王决定,跟仅剩的20多名士兵一起,最后痛痛快快地打一仗。
“让我们突出重围、斩杀敌将、砍其军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他大声疾呼。
霸王带领骑兵分四面向山下冲,约在山东面会合。
他疾驰至一敌将面前,大喝一声,画戟过处,对方人头落地。
他已经记不清,这一天他斩杀了多少敌人。
回头一看,发现紧追自己的是赤泉侯杨喜,霸王“呔”地大吼一声,杨喜人马俱惊,退后数百米。
一瞬间,乌骓马与霸王已不见踪影。
这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等到在东面会合时,清点人马,仅损失骑兵2名。
“大家觉得此仗如何?”霸王问。
“正如大王所说,带劲!”士兵们异口同声。
“今日突围,大王一人已斩敌兵上百,”亲兵颜榛说。
话刚落,不远处,数不清的黑影又开始涌动,汉兵又发起了新一轮挤压式进攻。
“大王,乌江亭长建议坐他的小船到江东,东山再起,”颜榛凑到霸王耳边说。
“当年8000子弟兵,如果所剩无几,我又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霸王将画戟一横,跳下马来。
“此马随我征战多年,它不该死,记得将它送给亭长”,他把缰绳递给颜榛。
霸王转身,挥舞画戟,冲入敌群,左挑右刺。
不知不觉又杀了上百汉兵,但他自己也受伤十几处。
血,沿着他的衣袖无声地淌下来。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奋斗,我已尽力。
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恍惚,但那一刻,他认清了对方的一个将领,也是以前的下属吕马童(曾为霸王养马多年,也是一名勇士)。
已经力竭的霸王目光闪动,微微苦笑了一下,向吕马童大声喊道:“老朋友,你拿我的头去领赏吧。”
说完,他挥剑向颈,一股热血喷射而出,冲上几米高的天空。
乌江边的群众说,那天他们都看到天空闪过一抹红色,那是他们之后再也没见过的异象。
细雨忽然变作滂沱大雨,将战场上的血,尽数冲入江流。
电闪雷鸣,老天不停地怒吼着。
西楚霸王,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杨喜、吕马童、吕胜等汉兵将领冲到霸王尸体边,露出他们狰狞的笑,各砍下一部分霸王的尸体,他们都因此被刘邦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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