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世卫组织将新型肺炎列入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PHEIC)。市场担心这会对中国货物和服务出口贸易造成比较大的影响,从而加剧经济下行压力。然而我们判断该事件对中国货物和服务贸易影响有限。这主要基于以下四点理由:首先世卫组织并未对中国旅行和贸易进行限制,不能将新型肺炎列入PHEIC与中国全国变成 “疫区国”划等号,从而夸大负面影响。其次,海外经验显示,列入PHEIC对美国、墨西哥和巴西的贸易影响有限。再次,从因果关系看,疫情发展是因,列入PHEIC是果,只要疫情逐步改善,对进出口的冲击就会缓和,近期确诊与疑似病例总数环比增速在趋势性下降,显示防控措施在逐步见效,因而无需过度悲观。如果疫情出现好转世卫组织可以随时撤销认定。最后,湖北省出口在全国占比低,即使极端情况下,该地区被划分为疫区对贸易的影响也有限。
1月31日凌晨,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中国新型肺炎疫情构成“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简称PHEIC)”。背后的主要依据是中国新型肺炎感染人数增多,并且多个国家出现疫情。WHO的新闻发言人补充道“宣布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状态并非因为中国的疫情恶化,而是因为在其他国家疫情的传播。”截止1月30日,泰国、日本、新加坡以及香港等中国周边国家的新型肺炎疫确诊人数均突破两位数。
PHEIC是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项声明,指的是“通过疾病的国际传播构成对其他国家的公共卫生风险,以及可能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国际应对措施的不同寻常事件”。该事件在满足“情况严重、突然、不寻常或意外”、“公共卫生影响超出了受影响国家的边界”、“可能需要立即采取国际行动”三个条件时启用。自2009年以来,共计有5次PHEIC事件,包括2009年H1N1流感、2014年脊髓灰质炎疫情、2014年西非埃博拉、2015年至2016年寨卡病毒疫情、2018年至2019年刚果埃博拉疫情。
按照正常的程序,PHEIC声明的有效期限为3个月。
到期后WHO将重新评估,如果届时疫情得到控制,则新型肺炎将摘掉PHEIC的“帽子”。此外,WHO也可以根据新型肺炎疫情的发展状况随时修改和撤销。
新型肺炎列入PHEIC并不等于中国成为“疫区国”,不应夸大影响。
事实上,“疫区国”这个概念并不严谨,WHO从未将一个国家列为疫区,而是根据疫情发病的区域来划分,比如2003年非典时期将北京、广东等国内省份以及加拿大多伦多划分为疫区。因而将新型肺炎列为PHEIC并不意味着中国全部区域成为疫区,而可能会将湖北或者武汉划分为疫区。
不会对中国进行旅行和贸易限制。
WHO对中国防控新型肺炎疫情有信心。WHO总干事谭德赛表示,不建议对中国进行旅行和贸易限制,没有任何理由去影响国际贸易和旅客进出,并希望所有国家能秉承这个原则。
2009年3月甲型H1N1流感在墨西哥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德克萨斯州爆发,并不断蔓延。2009年4月25日,世卫总干事陈冯富珍宣布把这次疫情定位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其原因是对于病例中的临床、流行病学及病毒学报告缺乏认识。2010年8月10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H1N1甲型流感大流行已经结束,并不再列为PHEIC。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估计,截至2010年3月中旬,这场疫情导致5900多万美国人染病,26.5万人住院,1.2万人死亡。WHO建议所有国家加强重症肺炎和流感病例一场爆发的监测。
但美国货物、服务出口受PHEIC影响较小,基本上随着全球贸易回暖大大环境持续改善。
美国商品进出口增速在宣布PHEIC后呈现回升走势,并未受到明显影响。货物出口增速从2009年4月的-26.4%逐步反弹至2010年8月的18.6%。服务贸易也未受PHEIC影响,总体呈现回升走势。服务业出口从2009年4月的-6.2%,反弹至2010年10月的10.6%。对外贸易受需求等内生动能驱动。08年金融危机后,主要国家采取宽松的货币或财政政策刺激措施促进经济增长,在全球需求回暖的情况下货物和服务贸易出口增速均有所回升,因而受PHEIC影响较小。
墨西哥货物、服务出口受PHEIC影响也较小。
与美国的情况类似,在列入PHEIC期间,墨西哥商品出口和服务出口也总体保持升势。在2009年3-6月,墨西哥旅游和服务出口增速有小幅下行,之后增速便开始回升。
2015年初,由寨卡病毒引发的寨卡热在巴西大规模流行,并传播到美洲和东南亚。2016年2月1日,世卫组织宣布目前的寨卡病毒疫情为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2016年11月世卫组织宣布寨卡疫情结束。列入PHEIC持续时间为9个月左右。WHO建议不对相关国家的旅行和贸易实行普遍限制。
PHEIC对巴西货物、服务出口影响有限。
16年2月至16年11月,巴西商品出口增速保持逐步回升态势,显示PHEIC对巴西货物出口影响不大。旅游和服务出口也保持平稳。事实上,巴西商品和服务出口增速的放缓在2015年, 2015年初寨卡病毒已经在巴西大规模流行,虽然还未被WHO纳入PHEIC,但对经济冲击已经体现,同时全球经济又处在放缓的大背景中。2015年寨卡病毒流行期间,巴西商品和服务出口出现下行,并且服务出口下行幅度更大。商品出口从2014年的-7%下行至2015年的-15%,服务项增速下行更为明显从2014年的5%,回落至2015年的-15.4%。而2016年寨卡病毒疫情列入PHEIC之后,货物进出口却出现回升,服务进出口也基本平稳,显示纳入PHEIC对贸易影响有限。
新型肺炎被认定为PHEIC会使得其他国家对中国进口货物的检疫标准更为严格,从而增加贸易壁垒,短期存在对货物贸易有小幅负面影响的可能。
并且因为新型肺炎带来的交通运输受阻、工厂延期开工也不利于货物出口。
相对于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受到的冲击可能会更为明显,特别是旅游。
但事实上,这种影响是因为疫情自身的发展,还是纳入PHEIC来说,并不好区分。
从国际经验来看,至少列入PHEIC并未明显加大疫情对进出口的冲击。
而从因果关系来看,列入PHEIC是果,疫情发展是因,如果疫情逐步改善,将带来对进出口冲击的减弱。
首先WHO将新型肺炎列入PHEIC是为了引起各国对疫情的重视,并携手共同处理疫情。
WHO高度肯定了中国在疫情防控上所采取的措施,并且不建议对中国的旅行或贸易限制。
因而新型肺炎被认定为PHEIC的行为本身影响不大。
其次,海外经验也显示,列入PHEIC对美国、墨西哥和巴西的货物和服务贸易影响有限。
再次,关键还是看疫情本身的发展情况。
而近期确诊与疑似病例总数环比增速在趋势性下降,显示防控措施继续见效。
30日确诊病例环比增长25.7%,增速较上日下降3.4个百分点。
30日疑似病例环比增长25.2%,增速较上日下降6.5个百分点。
新型肺炎态势在逐步好转,无需过度悲观。
最后正如前文所述,本次疫情爆发主要集中在湖北省内,特别是武汉市,湖北和武汉也可能被划为疫区。
但湖北省不是出口大省,2019年其出口在全国占比为1.4%,要远低于广东的25.2%和江苏的15.8%。
因而即使被湖北省被划分为疫区其对出口贸易的影响也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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