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文学在中国读者的书架上从未缺席,其特有的厚重感深深影响着几代中国人。
著名作家鲍里斯·瓦西里耶夫1969年发表的中篇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通过讲述苏联卫国战争中五名美丽青春的女兵,满怀对美好爱情幸福生活向往,最终在战场上牺牲的故事,对“战争对女性与美的毁灭”这一人类悲剧命题作出深刻阐释。
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171火车站一带”,那片繁密的白桦林和林间清幽的溪流、安谧的湖畔……在歌剧舞台复原之后,这一切仍旧带给我们视觉的冲击、心灵的震撼。
全剧分为上下两部,皆以白桦林为主体。
白桦树
高大挺拔
,日光和月华
穿透迷蒙的晨雾与夜色
,从繁茂的枝叶间洒落在苔藓密布、岩页皱褶的地面上,
影影绰绰、斑斑点点。
白桦林在这里是“黎明”中人物生活的环境、故事发生的地方,也是俄罗斯文化意象的一个标识符号。
在剧情推进中,我们发现,舞台的空间架构来自两个层面。现实与回忆,或知觉与幻觉,重合叠置转换交错。仿真的场景写实,虚拟的幻象写意,开合与隐藏的单元,奇异而瑰丽。真实场景与虚幻意境的构成,既有确定性的形态,又有假定性的意味。舞台两侧的镜面折射与舞台后方的影像变化,形成无限扩张延伸的空间。门开放了,回忆与憧憬,在凝固的时空中相遇,丽达思念的爱人和亲人-奥萨宁和慈母、爱子,冉卡别离的情人上校军官鲁申,索尼娅梦中的恋人连斯基,嘉丽娅幻想的童话城堡……门关闭了,幸福的回忆、爱情的幻想,女性的美好,随之也消失了……
整个景观如诗如画,深沉宏大而富于质感。如电影镜头般推拉腾挪的白桦林,丽达母亲和儿子栖居的光温和暖意,梦幻城堡黄色镶边猩红色丝绒的幕帘,血色红纱铺天盖地,视觉的巨大反差,裹挟着俄罗斯油画的艺术冲击力。生命与死亡、丰美与惨烈的时空间离,形成鲜明的对抗与冲突,精道诠释着“黎明”舞台化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有几个画面令人过目难忘,长久地定格在脑海里。如,一身素白衬裙的冉卡,为迷惑敌人独自放声高歌《喀秋莎》;还有,丽莎在执行准尉命令时孤身折返深陷沼泽,在泥淖中奋力挣扎,从阴森与污浊中,伸出的那一只手,一只女性的雪白的纤手,那是多么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在舞台上,导演王晓鹰将合唱同样做了写实与写意的两极处理。在光影变幻中挺立着高度拟人化的“白桦树”合唱,犹如纵横排列的天然屏障坚强卫兵。无论视觉还是听觉,这些活态的“白桦树”无疑都在发挥着强化俄罗斯文化象征符号的效应与功能。
混声合唱《俄罗斯,我的故乡》堪称全剧的点睛之笔,亲切的俄罗斯民间曲风与雄健的卫国战争精神,表达出俄罗斯民族保家卫国的意志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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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俄罗斯,我的故乡》
满怀一腔好奇心,满目一片白桦林。从林中飘荡巴扬奏出的第一个乐句起,心便在瞬间被触及到深藏于此的最为敏感的那个共鸣点,开始追随飘飘荡荡的旋律线起伏跌宕。哦,绝对的俄罗斯味道,那么亲切、动人,浮想联翩。但它又是那么奇特、鲜活,非同凡响。音乐,非常符合我们对同名小说原著和影视作品的所有感知。真是一次全新的艺术审美体验,好似穿游在俄罗斯深广的黑土地上、神秘的白桦林中……
全剧音乐的风格与气质,非常“俄罗斯”,又相当“中国化”。瓦斯科夫(男中音)和丽达(女高音)、冉卡(女中音)、丽莎(女高音)、索尼娅(女中音)、嘉丽娅(女高音),一男五女,如何做到歌剧声部的齐整与平衡?编剧巧妙地在舞台上设置了另外三个“活态”的男性角色,一个是丽达已牺牲的爱人奥萨宁(男低音),他形神兼备地活在妻子心里;一个是索尼娅梦幻中的恋人连斯基,他栩栩如生地走进姑娘心里;一个是冉卡难忘的情人鲁申,他神气活现常驻姑娘心里。如此这般,四男五女基本可谓和谐相称。
☟ 女兵
五
重唱《在黎明之前》
重点是音乐如何让全剧的戏眼亮起来。丽达,既精明干练又端庄持重;冉卡,既美艳骄傲又聪慧果敢;丽莎,既温柔善良又单纯朴实;索尼娅,既知性沉静又浪漫敏感;嘉丽娅,既天真活泼又胆小怯懦。音乐赋予角色以鲜明的人文色彩与个性特征,作曲家为五个女兵谱写的长长短短咏叹调、宣叙调和谣唱曲、浪漫曲,非常符合角色化的抒情与叙事的需求。某些章节段落,写得特别走心,美得令人落泪。
2018年4月13日-16日,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将迎来第四轮演出,揭幕国家大剧院歌剧节·2018。国家大剧院音乐艺术总监、管弦乐团音乐总监与首席指挥吕嘉执棒,国家大剧院驻院歌剧演员张扬、刘嵩虎、李欣桐、张心,与优秀青年歌唱家徐晓英、杨琪、王宏尧、刘颖、张卓、董芳、刘恋、孔迪等,以响彻在白桦林里的动人歌声,致敬消逝在战火中的花样年华。
国家大剧院歌剧节·2018
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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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时间:2018.4.13-4.16
19:00
演出时长:约170分钟(包含中场)
演出剧场:歌剧院
作曲:唐建平
编剧:万方
指挥:吕嘉
导演:王晓鹰
舞美设计:刘科栋
灯光设计:刘建中
服装设计:赵艳
化装设计:申淼
多媒体设计:胡天骥
形体设计:贾菲
合唱指挥:焦淼
主演
准尉瓦斯科夫(男中音):张扬●/刘嵩虎●
丽达(女高音):徐晓英/杨琪
冉卡(女中音):王宏尧/刘颖
丽莎(女高音):李欣桐●/张心●
索妮娅(女中音):张卓/董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