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9日，北京广安门内古船大厦三楼的学而思教室，老师在给班级的学生上英语复习课。（南方周末记者 张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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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好未来公布了财报：2017财年净收入10.431亿美元，同比增长68.3%；经营利润1.346亿美元，同比增长58.2%。其中，第四季度净收入3.163亿美元，同比增长80.7%；经营利润4340万美元，同比增长160.9%，这意味着好未来2018财年的盈利情况很可能还会更好。
根据财报，截至2017年2月28日，好未来在30个城市共设有507个教学中心，一年前是在25个城市供设有363个教学中心；总学生人次从一年前的231万增长至393.5万，同比增长70.3%。看来，好未来似乎还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鼎鼎大名的学而思就是好未来的旗下品牌。看到学而思这么挣钱，一大波对“应试教育”反感的人士正在赶来，那些批评都耳熟能详了，无非是搞奥数培训与选拔，助长应试风气；提前讲授高年级的课程内容，有揠苗助长之嫌；传授给学生各种解题套路，一味用心应试技巧让学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等等。
这些批评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全然没有解释学而思为什么这么成功，反而制造出了一个佯谬：学而思顶着越来越猛烈的批评而变得越来越成功。这个奇妙的现象应该得到合理解释。
好笑的是，被视为“应试教育”推手的学而思的异常繁荣，恰恰是某些人士错误理解、片面执行“素质教育”的非意图后果。
某些人士理解的“素质教育”，就是减轻学生课业负担与竞争压力，包括降低课程难度，早放学，少作业，不考试，不排名次等。他们认为，这样，学生学业就轻松了，就能专注于发展自己的“素质”了。可惜，这恰恰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给学而思这样的课外培训机构拱手让出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道理是浅的。其实学生的课业负担与竞争压力，并不取决于科目的多寡与课程的深浅，而是取决于学生对名校、对优质学位的竞争激烈程度。985、211的招生规模就摆在那儿，这就决定了高考竞争的严酷性。根据倒逼机制，要上好的大学，就要尽量上好的高中，这就决定了中考的严酷性；要上好的高中，就要尽量上好的初中，这就决定了小升初的严酷性；要上好的初中，就要尽量上好的小学，这就只好拼学区房了。
在好的大学、好的高中、好的初中与好的小学招生规模给定的情况之下，任何一个时空组合下学生之间的竞争激烈程度也就给定了。这就意味着，哪怕考试只考一个科目，但100个孩子只有10个优质学位的格局之下，竞争也一定很激烈。
当然，不想让孩子卷入这个环环相扣的竞争链条的父母，他们的孩子也就谈不上课业负担与竞争压力了。自愿退出竞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在竞争激烈程度既定的情况之下，学校减负了，教的内容浅了，提前放学了，作业少了，没有考试了，但100个孩子争夺10个优质学位的格局令家长面临“囚徒困境”：别人家的孩子不补习，自己的小孩补习就有竞争优势；别人家的小孩补习，自己的小孩不补习就有竞争劣势，所以最优策略就是不管别人的孩子补习与否，自己的小孩一定要补习。惜乎所有望子成龙的家长都是这么想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呢？好未来学而思就是这么兴盛起来的。
实话实说，片面追求学业轻松是有问题的。2017年4月27日本报自由谈《美国孩子上学很轻松吗？》（戳蓝字即可阅读）举了美国加州排名第一的名校惠特尼中学的例子。这个学校流行一个数字4，即“4小时睡眠，4杯咖啡，GPA4.0”。可见，要想成功，全世界都没有轻松的捷径可走。所以，教育就应该尊重规律、回归本质，一定要走出片面减负、片面理解“素质教育”的误区。同时，想方设法增加优质教育资源供给，或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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