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月跑到海岛度个假,之前很犹豫,是心中为其他事的焦虑在作祟,自己也知道。后来不得不认清,北京实在太热了,耗着不离开,每日也是在屋子里闷一闷,到点儿了外卖订餐吃。与其如此,不如找一个风景优美,气温适宜的地方去耗一耗,吃吃喝喝。于是浑浑噩噩的,什么功课都没有做就飞了过来,一直到了地方,在民宿入了住,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似的,不太明白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地点,状态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一转眼,就一周过去了。一周里面,溜达着走了不少路,看到了一些很美的景色,也在小店儿、小馆子里各种东倒西歪了不少次。有一天冒雨走了十英里路,还有一天凌晨亮点出发去爬火山。也有一些日子,就在住处一赖半天,画门廊前的植物,随便看几本闲书。骆总有一天突然大笑,说fb上谁贴了个问题,问大家如果中了大奖财务自由了准备做点啥,他想了想,发现,中了奖财务自由了他就想找个海岛晒晒太阳,吃吃喝喝一阵子再说。原来,他的终极幸福人生已经实现了呢。我也想了想,除了晒晒太阳,我可能还得搞点儿创作,以及,得把在岛上乱晃的日子设一个限:不是自讨没趣,是我对自己太了解了,没有限期的话,我既不能晒痛快了太阳,也根本不可能搞出什么创作。
以上,应该是在爪哇岛上的某一天写的。距离当时,又有几周过去了。现在的我,已经从海岛返回大陆,但是又似乎并没有离开过。大陆,只不过是大一些的岛屿吧。或者说,到哪里,不是从飘摇的海面抵达海岛那样短暂的落脚呢?
关于海岛的种种,我会慢慢写下来。先是古镇上摇曳多姿的热带植物,可以徜徉大半天的布满小店小咖啡馆子的街道,后来到小岛上每一天澄清的海水阿,葱绿的海草阿,退潮后爬满浅滩的小海星阿。海风吹到山崖洞穴里,海燕匆促掠过,我的头发上插着鸡蛋花儿,穿tshirt人字拖,每天买个椰子抱着喝。日子可以是那么漂漂亮亮郁郁葱葱的,可以是那么惊涛拍岸而不惊不扰的。
后来到了爪哇岛,是另外一种。没有那么斑斓,多了几重历史的斑驳厚重。夜里睡下,窗外是溪水潺潺之声,到后半夜,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没有热水澡洗,可是吃得不错,简朴而足够。
又去到新加坡,阴差阳错的想起来我爸爸家里的故事 -- 当然与数人说我(尤其是晒黑之后)貌似本地人有关。
回到北京之后,我突然想到应该重新开始写作。一天晚上,俩闺蜜一左一右的命令我:赶紧写,每天都要写,无论是在跨国开车还是临时住在哪里,俩月之内必须写完!我很久没有写长的东西,说到底是觉得自己写的不满意。闺蜜劝诫我:不满意也要写,要降低标准。我想,也是,不写的话,就更不可能写出满意的东西了。
离开北京的前夜,终于和大学乡琴的兄弟们聚上。在小小的舞台上听他们唱很多年前我写下的歌词,唱出我年少时惦念过的人和事,蓦然想起,创作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种额外的任务,而是一种原动力,是让内心保持平静的必须。因此,根本不存在选择去写或不写,最多是写什么和怎么写的细节问题。
人生际遇如潮水起伏,既要有逆波而上的勇气,也需有随波逐流的定力吧。呼吸,静坐,等待,用从未有过的耐心善待当下。爱与创造,依然是我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