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则刘若英开演唱会读粉丝来信的片段。
“希望大家都不要为了生活而没有生活,记得去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
半隐退 8 年,刘若英再一次回归开演唱会,很多人都是在朋友圈里看完的:依然是熟悉的首首大合唱。
总是感觉刘若英已经很有年代感了,关于她的歌,她的表达,她的作品,但时而又会觉得,那样的感性,时而落泪,其实是再平常不过地存在于当下每个人的心里。唱《成全》,歌词致密错落投影在巨大的屏幕上,映照每个现场人的心事。
这些年来,刘若英发新专,拍电影,又总是习惯性隐于圈外,但回归倒也并不觉得记忆断代,因为所有歌的回忆从不仅限于某个时域。爷爷毕业于黄埔军校,和陈赓等人是同学,陆军上将。祖母则是当年名盛一时的名媛闺秀。
名门望族里出来的小姑娘,本该温养得宜,但还是碰上了俗套剧情:父母离婚,从小爷爷奶奶带大,于是刘若英的顺从人生拐成了叛逆。
老一辈当然希望她做淑女,但刘若英却为了音乐梦想远赴美国加州州立大学深造,家里没给一分钱。后来祖父于 1998 年去世,刘若英给他写了一封信:“现在我常到世界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没能离开你。”
刘若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从美国回来后,她去了滚石唱片做助理。她和祖父母定下了一个三年之约。如果没有做出成绩,就离开演艺界,另谋他路。
初进娱乐圈的那几年,她和金城武一起扫了三年厕所。
“我躲管理员交物业费,躲了半年。因为管理员晚上 12 点下班,我都是 12 点后才敢回家。那时候我月薪 1 万块,房租就 8000 块。每天工作结束,大家有不吃的便当,我都拿回去,不喝的矿泉水,我也扛回家。”
当时娱乐圈多的是豁得出去的人,凭她的性子想出头,极难。1995 年,张艾嘉拿着《少女小渔》的剧本找到她,她接下了那个角色,并且为电影唱了那一首主题曲《为爱痴狂》。音乐几乎比电影更火,刘若英的声音听不出大起大落的情绪,但却又总有人最容易迷恋的忧伤。那首《为爱痴狂》也许曾是刘若英个人的写照,而最终她将这份心绪,带给了所有曾经历过遗憾的人。
她又接连发表了几张专辑,在乐坛里是有天赋又幸运的那个人。“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幸福的地方飞去。”“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都是情歌,都唱的是相似的故事,但却总能让人觉得来人世走一遭,会爱是幸运的能力,无论痛和欢喜。要成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大抵是歌声里总要有种千帆过境的释然。
刘若英的音乐表达是如此,哪怕痛彻的《很爱很爱你》,里子还是留不住就放它飞的大气。处女作《少女小渔》,张艾嘉的镜头里,叛逆得不怕天地。
当时这部电影的监制李安对张艾嘉的选择还心存顾虑,毕竟当时刘若英没什么演艺经验,但张艾嘉却还是坚决了心意。刘若英运气好,心气大概也净,天生适合驾驭这种不浓墨重彩的角色,却又要织出无数愁绪来。后来刘若英又在《粉红女郎》里扮丑,饰演结婚狂方小萍,夸张的外在,少不了饱满的心意。而时至今日,《粉红女郎》仍被誉为女性题材里经典中的经典。后来刘若英又演了《人间四月天》,本来最初是想让她演林徽因,但她挑中了张幼仪。后来更广为人知的,大概是《天下无贼》里,她扮演女贼,一嗔一笑皆有情。本以为这又是一次擅长的表演,没想到还有一场惊艳的收尾被警察找到的那时,她坐在餐馆,得知丈夫的死讯,眼泪潸潸落下。不怎么体面的吃相,孤零零的人,是角色,某个部分的刘若英子自己,还是一点点的芸芸众生影。
后来,她凭借这部电影拿下了中国电影百花奖,也横扫了各个影后奖项。比起癫痴的角色,刘若英的角色都有些“不着调”,不喜欢的人觉得隔靴搔痒,有人就独爱这一分蜻蜓点水的正好。而如果再联系她自己往里看,便知道理性与感性在角色里分剥为二,那些平淡,恰是从这饱满的感知力中生长。大概她也不知觉活成小说的样子,旁人便喜欢看戏剧人生交叠的戏份。她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也有过至暗的陷落,和终生不释的遗憾。2011 年,41 岁的刘若英结婚了,并且有了自己可爱的小孩。往事烟消云散,也许真正有执念的,是芸芸众生的观者。那些未得到的未实现的,望唱着这首歌的人能把它们圆满。
但圆满从来无关于那个形状,横冲直撞,戛然而止,只要由自己书写,都是无可替代。刘若英唱了各种各样的歌,《后来》缅怀过去,《缩影》成为自己,《成全》的背后是不甘,《很爱很爱你》的泣诉背后其实释然。千百种复杂心绪,她用歌声唱出一切,演,唱,平凡之处见功底。有人说刘若英现在活得比以前平静而幸福,但这比较也许从最初就无意义,她是转动的立方体,呈给公众的只是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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